第1章 第 1 章

炎夏热浪,红色宾利掀起一阵尘土,从泥土路驶进柏油路,后座的车窗大开着,瘦削的黑发少年蜷缩着身子,虚虚眯着眼一言不发。

喻时淮视线中的光景变换着,离伴他长大的,那处处透着绝望的贫民窟愈来愈远,车子已经驶到了他未曾去过的地方。

“都拿好东西了?”喻荷一甩大波浪戴上墨镜,打断儿子的沉思,又给了一脚油门,“没拿完也没关系,到了那边就忘了。”

“妈,你真会说笑。”

延续着母亲的松弛感,喻时淮乌黑的额发投下阴翳,他配合着笑了两声,随口问出了一直没来得及问的问题:“妈妈,和楚家成为商业伙伴的事情,是认真的吗?”

喻荷猛地按了声喇叭,喻时淮的视线随之集中在方向盘中央的车标上。

“……我知道了。”

这车哪是喻女士之前开得起的,不过喻时淮知道她很快就要成为这辆车,乃至豪门的新女主人了。

还没等喻时淮记下,这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从贫民窟离开的路程,喻荷就踩下刹车,目光锁定在特地放在副驾底下的高跟鞋上。

待车停稳,一位身着正装的男人略显慌张地小跑到她的车窗前。

“夫人,您怎么自己驱车过来了,是我们的人疏忽……”

喻时淮先下了车,不等母亲换上张扬的高跟鞋,就听到身后一声“只是试试新车”这样任谁听了都羡慕的话。

和他想的一模一样。

小小的老式行李箱装不了太多东西,就像喻时淮从未被填满过的心似的,对伴他长大十八年的贫民窟全无念想的余地,对未来的新生活也没有想象的空间。

无论怎样,喻时淮心想着,他一辈子都不会再跟那里有任何瓜葛了。

刚才那位毕恭毕敬的管家端上茶壶:“夫人,离家还有十五分钟的车程,有什么需要的请随时叫我。”

喻时淮闭眼冥想,一切都归于空白,车恰好在他即将睁开眼的瞬间停下。

“喻少爷需要继续休息吗?”

陌生的称呼有如潮水般灌进喻时淮的大脑,几夜没睡好昏昏沉沉的脑袋顿时惊醒。

现在的他,已经是喻少爷了。

喻时淮随着喻荷的脚步,不忘回过头朝着管家微笑:“不用。”

在午后的阳光下走了许久,管家兴致勃勃地为喻荷介绍着宅邸所属的事物,差点把喻时淮的耳朵磨出茧子,一行人才总算步入了楚家的大宅。

喻时淮警觉地埋下头,克制着想要四处观察的心,即便陌生的香水味浸入鼻尖,浸入他深深的探索欲之中。

这是他自己的家,只有小偷才会东张西望。

管家领着喻荷走到一间房门前,喻时淮只是不经意间地往里一瞥,心里就感叹着这究竟是这个家里第几个客厅。

“夫人,这是您的卧室,先生今天恐怕深夜才能回家,请您先休息一会。”

卧,卧室?

喻时淮的脚步猛地顿住,想跟着喻荷往里一探究竟,这个家究竟要超出他的认知到什么程度?

一位女仆悄然出现喻时淮身侧,为他做出指引:“喻少爷,您的卧室在这边。”

身边只有一位女仆,喻时淮不再埋着头,终于有机会好好观察周边的环境。

只不过是随着轻车熟路的女仆转了几个弯,喻时淮就开始怀疑,之后会不会在这个大得离谱的别墅里迷路。

喻时淮谨慎地环顾着周身华贵的装潢,光是墙上的壁画就价值不菲,楚家的主人品味成谜,越是盯着它们看,就越是升腾起一股毛骨悚然之意。

他抑制住体内的恶寒,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还是回归正题,尽快熟悉地形为妙。

正当喻时淮在脑内绘制这座大宅的地图时,由远及近皮鞋触地的哒哒声钻进他的耳膜。

直觉告诉喻时淮,来者非等闲之辈。

“啪嗒——”

逆着光,喻时淮一开始看不真切,直到皮鞋清脆的声响戛然而止,那人微微侧身,停在了他几步之外的楼梯转角处。

女仆唤道:“楚少爷。”

被这样称呼的人微微皱着眉,西装熨帖沉郁,衬得他不怒自威。

阳光透过百叶窗缝,不偏不倚落在他的领带夹上,晃得喻时淮几乎要花了眼。

不对,一定是他看花眼了,上等人什么东西弄不到,数十年前的那枚领带夹……应该早就化成灰了才对。

喻时淮视线的焦点转移,即使对方一字未提,还未蜕变成青年的少年人气质,依然由内而外地卷席了喻时淮的内心。

这位不会就是……他以后的哥哥,他一辈子的哥哥。

“哥哥好。”

喻时淮下意识拽住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做足心理准备扬起脸,甚至还没来得及清清嗓子,残留在贫民窟的冷声蹦出喉咙,三个字犹如夏天令人猝不及防的冰雹,狠狠地砸在楚京的头上。

这穿着一身破烂,刘海长得连脸都看不清的家伙,就是他以后的弟弟?!

楚京的手掌重重地撑在楼梯的扶手上,上下扫视着喻时淮,欲言又止。

眼里仿佛进了沙,楚京叩在楼梯扶手上的指尖愈发收紧,先不论父亲这是找了个什么样的女人,怎么能够容忍这种人进到他们楚家?

“房间里的香薰,该换换了。”

不论怎样都不能在外人面前失态,楚京强忍住嫌恶,抬抬下巴给女仆下达命令之后便转身扬长而去,甚至连和喻时淮对视的刹那都不曾有过。

直到楚京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喻时淮的眼中,心里巨大的落差感才油然而生。

凭什么?

这些自诩高贵的上等人各个都一样,眼底透出的神气刻薄又刺骨。

还有,那位被称之为楚少爷的,刚才是看不起他吧,就差把“滚出这个家”写在脸上了。

喻时淮心中名为嫉妒的怒火越烧越旺,他心里再清楚不过,这个家真正的少爷究竟是谁。

他喻时淮早晚会让楚京心甘情愿地服从。

没等喻时淮的计划成型,女仆就停在一扇门前指引道:“喻少爷请跟我来,这边是专属于您的衣帽间,先生都为您准备好了。”

先生?

喻时淮清清嗓子,强压着内心的怒火,唇边勾起一抹微笑,看来这下妈妈还真是找对人了,对他这个附加的儿子都这么上心,那对妈妈就更不用说。

他的脚步停在衣帽间的门口,琳琅满目的时装映入眼帘,甚至比他在贫民窟中最大的服装店还要让人眼花缭乱。

一位戴着单边眼镜,穿着考究的男士说道:“喻少爷,接下来由我为您进行介绍。”

喻时淮一门心思完全没有放在服装师深奥的专业术语上,现在已经接近傍晚的时间,若是喻家家主,也就是妈妈的新老公到了深夜才回家,那他也没必要穿得太过正式。

“就这套吧。”喻时淮闭着眼睛随便指了一套家居服,“我要休息了,今晚请不要来打扰我。”

喻时淮利落地换上家居服,脱下身上沾染上贫民窟臭味的旧衣旧裤,毫不犹豫地扔进垃圾桶,又反手将女仆们关在门外,他终于寻到一个可以正大光明细细观察新家的机会。

只是独自一人在这比之前那个家还要大几倍的卧室里踱步还不够,就连躺在房间正中央的那张光是看上去就柔软舒适的大床上,都是在浪费流逝的一分一秒。

喻时淮推开盥洗室的门,准备好好洗把脸,再出去探探宅子其他地方的情况,虽然不知道这座宅子里步了多少家主的眼线,但是作为板上钉钉的继子,只是稍微随意走动一会儿,他应该是不会太过怪罪人的。

“喻少爷。”女仆轻轻叩响卧室门的声音穿透流水哗哗声,精准地落入喻时淮的耳中,“餐食给您放在会客厅里了。”

不出喻时淮所料,到了晚饭时间,由于家主缺席一切从简。

喻时淮擦干凌乱的湿发,堪堪遮挡住半分视线的刘海垂落在眼前,等用风筒吹干头发之后再审视落地镜中的自己,专属于贫民窟的窘迫随着水流一路滚落去下水道,哪里变了,又好像哪里都没变。

只是过了半天的时间,改变的一切仿佛做梦般。

令人作呕,又令人向往。

喻时淮推开门就听到外面一阵骚动,从几位女仆口中的只言片语听到,好像是家主要提前回家了,大约会在两个小时之后到,女仆长更是将所有女仆聚集在一起,不知道在开什么紧急的大会。

这哪还有心思吃饭?

喻时淮并没有将这套不太正式的衣服换下,两小时之后就是合理的休息时间,穿着家居服才比较符合他的形象。

女仆们都因为家主提前回家去做了万全的准备,现在没有人会突然冒出来打扰喻时淮,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环视周围确保没有一双眼睛之后,才坐在桌前准备享用今晚的美味。

刚刚拿起筷子,还没来得及一一确认眼前的菜色,喻时淮的第六感就察觉到了异常,往会客厅的门边一瞥却空空如也。

食之无味。

明明是在贫民窟十几年都没有机会吃到的美味,喻时淮的心却早已被第六感带偏,有什么蠢蠢欲动的东西在吸引着他出去探探。

喻时淮刚出会客厅,循着脑海中的地图弯弯绕绕,一路来到母亲的卧室门口,就失去了更多的记忆。

因为是在这里才正式地仰头观望这座宅子,也因此在这里停下脚步。

喻时淮俯身将耳朵贴在门上,瞪着冒出红血丝的双眼,将五感集中于门内未知的世界中。

他们是在规划他未来的去向吗?

“嗯,小淮读小京的学校就好,总归有个照应。”

陌生男人的声音透过紧闭的卧室门,闷闷地传入喻时淮的耳中。

照应,让那个刻薄的哥哥给他照应,恐怕是不简单吧,给他穿小鞋都说不定呢。

喻时淮心里冷哼着,转念又想,如果和他读同一所学校,有的是方法多多接触一下哥哥。

不过只是接触的话,还不够……

无尽的美好臆想呈现在喻时淮的脑中,以至于他根本没注意身后什么时候站了个人。

喻时淮就像偷吃了灯油的老鼠,猛地一回头望到了虎视眈眈的猫。

“哥哥,你怎么不说话?”

来者一言不发,喻时淮心跳险些漏了一拍。

开文啦开文啦,薯薯会稳定更新的,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呀

在这里推一下我另一本BA预收,也是攻床强以下克上:

司凝生来俊秀,身段迷人。

学生时期,就当上剧团令人艳羡的首席舞者。

无数富商曾经争先恐后想要买下司凝身体的所有权,即使他是一个不会分泌信息素,向他们求饶的Beta。

这些人却又在一夜之间恐慌地离开,再唾弃地掩盖身上无数由他赐予的伤痕。

终场演出完毕,剧团的主人前来亮相,对台下的观众真挚地鞠躬。

金宛霖后颈暧昧不清的齿痕,还在往下淌的鲜血,和司凝嘴角那抹暗红交汇,为这场精彩的舞剧画上完美的句号。

***

司凝第一次尽兴,是在剧团后一个逼仄阴暗的小房间。

推开这扇再也回不到过去的大门,屋里的男人失心疯般扑向他,下一瞬就跪倒在他的脚边。

司凝毫不留情,从根源上扼杀发情期Alpha丑陋的想法。

Alpha只是一群被信息素支配大脑的废物罢了。

许久,司凝满意地打量着这件作品,充斥着**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和金宛霖挣扎的动作形成同步。

渐渐,小黑屋内蔓延至全身的痕迹,被填满的空虚都无法满足金宛霖。

浸湿的眼罩滑落,司凝分明在他失神的瞳孔中探索到了欲求不满。

“别动,不想要奖励了吗?”

***

金宛霖明明记得是他在养着这只小金丝雀,怎么在床上哭的人是他,讨要奖励的人也是他?

思来想去,是他离不开司凝了。

金宛霖时常埋怨自己以前真是个不解风情的装货。

明明只要被司凝咬一口,就会无可救药地沉沦于他,为什么要反抗?

“我什么都会给你的,求你咬我一口……”

BetaxAlpha

司凝x金宛霖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换源
设置
夜间
日间
报错
章节目录
换源阅读
章节报错

点击弹出菜单

提示
速度-
速度+
音量-
音量+
男声
女声
逍遥
软萌
开始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