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回到家,栾彧安在楼下摆早饭,父亲就上楼到房间,落在床上的女人脸颊一吻,“老婆,起床了,楼下有惊喜哦。”
“我要吃煎饼果子加鸡柳。”
“都有,快下去吧。”
“不要!我要睡觉!”
“真有惊喜我不骗你。”
“早晨起来不能吃小蛋糕。”
“不是小蛋糕。”
“我也不要喝奶茶,我要吃黑米豆浆。”
“不是奶茶,豆浆打好了。”
“那是什么?”
父亲没忍住又吻了吻母亲的脸颊,“老婆你去看看啊,起床啦!”
说着就把母亲从被子里薅出来,抱着去浴室,给她打水挤牙膏,“快点,洗漱好有惊喜!”
“你今天没事儿吧?”
“咋想吃溜溜梅了?”
“去你的!”
父亲又亲了母亲一口,然后拿着梳子给自己老婆梳头。
“我买票了。”
“买票干啥?”
母亲皱眉看他,嗔怪,“我不是说过要去杭州看儿子吗?”
父亲笑了笑,拿毛巾给她擦脸,“行啊,啥时候啊。”
“下周一,我这周把出版的事忙完,你说说乐乐和欢欢,俩孩子大半年不回家干嘛?本来老周说要开车去,但是阿颖不同意说一把年纪了开长途不行,一天到晚的,俩小子还这么让人不放心!”
“欢欢还好,起码人知道隔几天打个电话,你看看咱家这个,去了杭州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楼下坐在桌子旁的“人间蒸发儿子”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谁骂我?
好不容易当爹的把老婆哄下来,母亲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人愣住了。
还是栾彧安先站起来走过去,直到走到母亲跟前。
栾彧安看着母亲,没忍住哽咽,“妈。”
“你个兔崽子还知道回家啊!”
说着就把儿子抱进自己怀里。
“除了你高中的时候去新西兰上学还有大学的时候去欧洲旅居,你什么时候这么久不回家了?你不要爸爸妈妈了?”
“哪有啊妈,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我不走了。”
“没事的儿子,累了咱就不干了,咱家有房子有屋的,不差你一口饭吃。”
“嗯。”
栾彧安笑了,笑得有些酸涩。
对啊,无论怎么样我还有爸爸妈妈。
有玩的好的好朋友,一个梅榕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都那么多年了,没必要还要念念不忘。
一家人吃了顿早饭,就一家子出去散步。
“欢欢回来了吗?不能就你自己回来了吧?”
“哥回来了,他把我扔门口就回去找大姨了。”
“那就好,你呢,啥时候回去。”
“妈我准备辞职了,不回杭州了,就在家陪着你。”
母亲闻言微微皱眉,“你不是都买房子了吗?”
“想家了嘛。”
“那也不行啊,你不是好不容易才应聘上的吗?是在那里受委屈了吗?有人欺负你?”
“妈,我就是想回家了。”
母亲叹了口气,“想家了家多住几天,工作不想干了就辞职,别委屈自己知道不?你爸你妈可没教过你在外头当孙子。”
“往后有什么打算吗?”
“在家住段时间吧,往后再说。”
“你妈打算在杭州干个分部,你要是还回去就给你干,你和欢欢俩人先做,看看能不能招到人,招不到再说。”
“好。”
栾彧安看着母亲。
母亲已经快五十岁了,依旧风韵犹存。
他母亲的个子很高,一米七二,爸爸也很高,一米九,他一米八五。
其实挺好的,让时间慢下去吧,让他再好好陪陪爸妈。
他在家住了半个月,把工作也辞了。
俩人回到杭州就开始忙活。
“哥你有多少钱。”
祁瑾叹了口气,“我哪有啥钱啊,加起来也就十来万。”
兄弟俩又开始叹气。
也是两家老人给出了前三年的房租,不然俩人卖血都拿不出那么多钱。
他俩搞的地方在西湖那边,黄金地段,一个二层的小洋楼,楼下是这种IP的谷子和实体书,还有甜点和鲜花,二楼就是猫咖。
猫是从老妈那边拿的,都是很可爱的猫。
甜点师傅也不用特意招,祁瑾不喜欢上学,他跟栾彧安在新西兰高中一毕业他就去法国学西点了。
栾彧安考到美院学画画。
等到装修完就还一个月就过年了。
两家父母准备去澳大利亚过年,俩人就干脆窝在杭州玩。
“我看啊干脆咱俩把房子都卖了吧,买个更大的,俩人儿住。”
栾彧安持反对意见,“不,谈对象那多不方便!”
“哎呦喂!我的大老婆还嫌这个嘞!”
栾彧安也不惯着他,窝进他怀里就夹着嗓子喊,“老公~”
“傻逼滚!”
祁瑾虽然跟栾彧安现在不撞号,但是对他也是真的只有兄弟之情。
不然哪还有别人什么事?
要知道栾彧安是个很吃日久生情的人,像他俩这种青梅竹马的幼驯染,简直就是栾彧安诱捕器。
“梅榕回国了。”
“哦。”
“他现在应该还在上海吧?想见见他吗?”
“我对前前前任不感兴趣。”
祁瑾冷笑一声。
“是是是,大情圣,我靠我就不明白了,之前咱俩还是同号的,怎么一个梅榕就让你变号了?”
“你之前不是喜欢娇小可爱挂的良家妇男吗?”
“突然换换口味不行吗?”
“死装哥儿!”
说着就点燃一根烟。
栾彧安看他抽烟自己也抽。
“你知道为什么从我上初中开始身边就没缺过人吗?”
“为啥?”
“因为我又帅又有型。”
“……傻逼。”
“你知道我为啥又帅又有型吗?”
“因为你傻逼。”
“因为我抽卡比龙。”
“……”
祁瑾就知道这傻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我可不像栾大少爷,七十五一盒的烟说买就买。”
“比不上祁大少爷,为了个直,男,男,模,开十,万,块一瓶的酒。”
……
“查到人了吗?”
“嗯,找到了,不过这个人刚辞职没多久,现在还在杭州没走。”
男人拿起对面男人手里的牛皮袋。
里面是一叠照片。
上面都有个男人,及腰长发,只要是穿衬衫哪怕在大街上都要开两枚扣子,长得怎么说呢,很爽,尤其是他那看人跟看狗一样的表情尤其勾人。
妈的,真S。
男人舔了舔唇角,看似漫不经心问,“我跟他分手这几年他谈了几个对象?男的女的?”
“能查到的有过固定关系的是两个,男性。”
暧昧对象男人不敢说,怕大少爷又发疯。
男人看着照片里的另外一个人。
“这么多年了,还喜欢这种水煮菜啊?”
“现在呢?还有吗?”
“栾先生已经分手半年了。”
男人把烟头掐灭,“我要去杭州。”
“夫人说不让您出家门。”
“夫人说要是大少爷还敢去找这个人就把大少爷关起来。”
“男人闻言生气了,胸前忍不住起伏,“她还想干嘛?!啊!她当年逼我跟人家分手还把我丢出国,行,没事,我现在人好不容易回来,我不去追我男朋友我干嘛?!”
“夫人说要你结婚。”
“结婚?行啊。”
中年男人刚松口气,然后差点被大少爷一句话噎死。
“等我把他追到手,我跟他去法国领证不完了?”
“大少爷,夫人还想要个孩子。”
“孩子?可以啊,国外有人工子宫,到时候去搞一个不就好了!”
“可是夫人还想要个儿媳妇。”
“我媳妇一米八五腰细腿长冷白皮,还不行啊?”
“夫人不要带纹身的。”
“纹身怎么了?这叫个性!”
“夫人不喜欢打那么多耳洞的。”
“多?一共才五个哪多了?人家那么多人,一个耳朵都七八个她咋不说啊?”
中年男人受不了了,抬眸看他,“少爷,您不是不喜欢抽烟的吗?您不是觉得吐出来的那烟难闻还恶心吗?”
“他跟别人能一样!?他吐出来的叫烟吗?那叫仙气儿!”
“再说了,他愿意往我脸上吐烟这是在跟我**!我就是喜欢他嘴里那二手烟怎么了?”
中年男人无言以对。
“再说了,我就是喜欢男的怎么着?她还能按着我脑袋去祸害一小女孩才行?”
“夫人也是一片好心。”
“好心?她要是真好心当初就不该逼我跟他分手!”
“我不管,我一天都忍不了了,你滚蛋!”
“我那么大一个男朋友两次差点被人拐跑我受不了,我要去杭州!”
晚上,人就开车去了自己在杭州住的房子。
这里的回忆才是最多的。
桌子上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两个男生。
那时候他们才十八岁,正是俩人热恋的时候。
照片里的栾彧安穿着杏色的针织衫,一头蓬松的黑色长卷发,怀里抱着一大束绿色的洋桔梗,笑得羞涩。
旁边抱着他的男生与相框外的男生一模一样,是梅榕。
梅榕那天和栾彧安穿的一模一样,一只手抱着他的男朋友,一只手按下快门。
他依旧记得,拍完之后他毫不犹豫吻了他。
背景是一个游乐场,是他们高三的时候画室组织去的。
我走了那么久,当时还闹得那么不愉快,阿彧还会要我吗?
梅榕看着照片,没出息落下泪来。
在美国这几年他不是没想过跑回来,可是他妈扣下了他的护照,还威胁他要是他敢偷跑回去就找人为难栾彧安。
他不得不服从他妈的安排。
他是一个离异家庭,他妈妈的控制欲特别强,他爸就是受不了这个才离婚的,他特别想回法国找他爸。
他爸是个法国人,是个有些呆板的历史教授。
可是他却表示很理解自己的儿子喜欢男人这件事。
“因为我和你妈妈的原因你没有受到好的性教育和引导,我和你妈妈这种婚姻关系让你厌恶婚姻很正常,我懂你的。”
“爸,他会不会不要我了。”
“嗯……不回去试试怎么知道。”
梅榕看向窗外。
“我明天就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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