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榕拉着他的手也没忍住哭,“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阿彧,我没有!”
“谎话连篇!”
说着就甩开他的手转过身冷声道,“赶紧滚,咱们在六年前就该散了。”
“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
栾彧安像是想起来什么突然就笑了。
“梅榕,你为什么现在还喜欢我?”
“我……”
“实话告诉你吧,你这六年不简单,我这六年也没闲着,”
意识到栾彧安要说什么梅榕脸上的血色一下子全退了,脸上发白,指尖忍不住颤抖,他忍不住哀求,“别说,我求求你,别说……”
“你查到的估计只是我在国内谈的两个吧?”
“你别说了!”
栾彧安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在我在欧洲旅居的时候,我突然就明白,为什么有的人会换伴儿换这么快……”
“你闭嘴!”
梅榕没忍住浑身发颤,眼前一阵黑一阵花,栾彧安就好像一只怪兽,要把他拉进深渊。
“我在那边,一两个月就会换个伴儿,当过一也当过零。”
梅榕突然觉得脑子里的那根线突然断了,他一下子脱力跪在地上,但是手依旧紧紧抓着栾彧安的袖子,本能的哀求,“求求你,别说了……”
“梅榕,没意思。”
“栾彧安!你不能把我变成这个样子就不要我!”
栾彧安皱眉看他。
他是真的很讨厌这种在公共场合做这种很丢人的事情。
“上车,回去说。”
“你不能……你不能……你不能这么对我!”
梅榕就是哭闹,但是他就是不敢靠近栾彧安。
“上车。”
“栾彧安你不能这么对我……”
看他这个样子,栾彧安的耐心也是快到极限了,但是他这副明显神志不清的样子他又不能把人就这么丢在这。
他把人抱到车后座。
还没等他离开就被拉住袖子。
入目的是梅榕挂满泪痕的脸,他哀求道,“别不要我……那是我妈妈的意思不是我的……”
“你是我的初恋,我真的就只爱你一个啊……”
栾彧安笑了,“你爱我,可是在我心里我们六年前就结束了,而且梅榕,你知道这六年对一个人来说是什么概念吗?”
“这是一个人应该最热血做事最不需要想后果的日子!”
“一开始我爸我妈不同意这件事,我都准备好了要跟我爸妈打拉锯战了!你他妈懂吗!你在花天酒地,你抱着你的小女朋友,我在干嘛!”
“我他妈隔着大半个地球跟我妈吵架!为了你!我和我爸妈吵架!”
“跟你在一块真的很对不起我爸妈,因为你只会让我受委屈!”
梅榕紧紧的拉着他的袖子,显然是一副神志不清了的样子,栾彧安骂了两声,用安全带把人困了个结实,开车往自己家走。
“别他妈叫唤!再叫我就把你扔出去!”
“栾彧安,你要是不要我,我就拿链子把你绑起来……”
“闭上你的狗嘴!”
梅榕不闹了,就是一直哭。
烦得栾彧安把一大包抽纸丢到他脸上,“快擦!丢死人了!”
“阿彧,你别不要我。”
栾彧安撇了撇嘴,“梅榕,你别无理取闹。”
“我妈她就这样啊,她不喜欢她不理解的一切,我不像你,你爸妈会接受,可是我爸在法国,我妈还……这样……”
“我已经学会爱人了,你让我爱你吧……”
栾彧安按下心底的烦躁,安心开车。
回到家祁瑾还有他在杭州一个玩的很好的朋友都到了。
女生正拿着小蛋糕准备上去,看到栾彧安就笑了,“阿彧怎么才回来?再不回来我跟阿瑾就要给你打电话了。”
她看向车后座好奇问,“那是你朋友吗?他看起来似乎不太好。”
栾彧安扯起嘴角笑了笑,“阿青你先上去,我等会把他带上去。”
“行,阿瑾正炒菜呢,你快点哈。”
“知道啦!”
他回头看向梅榕,“下车,上楼。”
“上楼干嘛?”
“吃饭。”
梅榕眼睛亮了亮,“阿彧……”
“吃完我们再谈我们的事,但是梅榕,我不想,起码现在不想和你在一起。”
梅榕笑了笑,笑得有些苦涩。
“栾彧安,你总是那么容易心软。”
“不吃就滚。”
“吃,我也好久没跟老祁聊天了,还有你的新朋友。”
“阿青是直女,她男朋友是浙大的研究生。”
“她男朋友不嫌她跟一堆gay在一块?”
“按照她男朋友点说法就是,只要是正常的交友距离他不会干涉阿青交友,等会阿青要是说想喝酒不许答应她。”
“如果你想伺候酒鬼的话。”
说着就停好车,把梅榕捞起来去后备箱拿东西。
“我拿我拿。”
说着把东西都抢过去。
栾彧安无所谓,反正他是不想干活。
他这个人啊,能躺着不坐着,能坐着不站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很。
“阿彧,以后我天天给你提包好不好?”
“我不喜欢去超市。”
梅榕凑到他身边忍不住笑,“那我去,我天天买菜伺候你,行不行?”
“看我心情。”
“好!”
看着努力干活的梅榕栾彧安笑了笑。
就当是找了个奴隶吧。
奴隶不一定能当爱人,可是可以当床伴。
说不喜欢是绝对不可能的。
都怪十七岁那年新西兰的夏天阳光那么耀眼。
偏偏就是那天,偏偏就是梅榕。
栾彧安一直都是一个喜欢追求稳定感情的人,喜欢任何事情都可以自然而然,都可以慢慢来。
直到梅榕的出现。
在一起之后的那个冬天,俩人偷偷摸摸瞒着所有人偷偷去了挪威,暑假的时候还去了一趟日本……
现在想起来栾彧安都很佩服自己。
说去就去,这么有激情的生活都是因为有梅榕。
可是梅榕就像是一块大石头,投进水里水花是很大,水花越大,消失的时候落差就越大。
十七岁的栾彧安觉得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只要身边有梅榕,哪怕只有梅榕。
可是也是梅榕,往他脸上扇的巴掌最响。
他认认真真谈过的五个里头,只有梅榕是在两个人还在一起的时候就公开另外一个人身份的。
他非常介意这一点。
受父母的影响,他始终认为,伴侣之间就是绝对忠诚,他可以不够贴心,但是要知冷知热,他也可以风流债一大堆,但是必须在两个人确定关系后给足对方安全感。
他并不认为自己的爱情观有问题。
他也始终认为,爱情是两个人的种子,忠诚就是土壤,责任就是阳光,外界环境才是水源。
妈妈说过,沙漠也是可以长出树木的,他们会更耐旱,更能忍受雨打风吹。
他其实不是个滥情的人,只是爱他的人都滥情。
他只能送走一个又一个。
这几年早就疲惫了。
“阿彧!回家啦!”
真是的,阳光又找到他身上。
“走啊。”
祁瑾打开门看到回来的是两个人有一点错愕。
毕竟他是知道俩人分手了的。
“老梅?你来做客啊?快进快进,拖鞋在那边,我再去加两盘菜!”
他其实有点尴尬的。
他俩分手是爽了,他这个夹中间的就容易里外不是人。
“把东西都弄好,我要去抽烟。”
梅榕连忙答应,“好。”
厨房里只有梅榕和祁瑾。
“祁哥。”
祁瑾笑着点点头,还没等说话梅榕就开始一连串,
“阿彧最近有什么暧昧对象吗?”
“来店里找他加好友的不少。”
“他最近还是跟之前一样那么挑食吧?他还是不咋吃菜花吧?”
“额……嗯……还是不爱吃,除了被逼着不然不碰。”
尼玛,这小子要干嘛?不会想复合吧?
祁瑾脸色有点古怪。
如果是认真的话他是很开心,毕竟自己傻弟弟算是得偿所愿了。
可问题就是,俩人一个比一个玩的花,当年是梅榕,现在是栾彧安,而且自家弟弟这几年到底闲没闲着自己那是门儿清!
其实他突然觉得梅榕挺可怜的。
可是他更心疼自己弟弟。
作为一起长大,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同号的两人,基本上就是再照镜子。
兄弟俩都想要那种稳定,细水长流的感情。
可惜梅榕不是。
梅榕虽然有个中国名字但是人却是个地地道道的美国人,严谨来说是美籍华裔。
他的母亲梅女士是移民来的美国,拿着家里的所有积蓄白手起家,一砖一瓦打造出如今有了一定规模的跨国公司,不可否认她是个很有能力的女人。
二十岁一腔热血的梅女士,身上只有三千块和惊人的美貌。
如今五十一岁风韵犹存的梅女士依旧野心不减。
梅榕的父亲是一位大学的历史系教授,工作同样很忙碌。
就这样,他是被散养长大的。
他一早就知道自己就是gay,天生的同性恋。
因为父母不在家没人陪伴,他从十三四岁就开始交各种各样的男朋友,每次都是没多久就换。
直到他十六岁跟着他妈妈去新西兰,他妈妈给他转了学,他认识了,准确来说是见到了当时十七岁的栾彧安。
不可否认,栾彧安是他完全没有玩儿过的类型。
单纯,开朗,还像个小太阳,是个快乐小狗。
他对这个人很感兴趣。
被偏爱过的人是无法接受原本属于自己的目光看向别人的。
他就是。
一开始他老妈逼他分手,他真不觉得有什么,因为他也就是觉得玩得久了点而已。
一周还好,一个月开始觉得缺了点什么。
他开始频繁做梦,梦见了栾彧安。
那是一次很普通的,就几个朋友一起去农庄玩。
那个农庄他记得很清楚,有一大片的向日葵。
农场主是个和蔼的老爷爷,说可以摘花。
那天那个小太阳抱了一大束小太阳。
“老梅?”
梅榕一下子回过神然后微微一笑,“没事,就在想些事情。”
“阿彧这几年怎么样?”
“挺……好的。”
怎么迟疑呢?
不过他没逼问,他这个都不知道是第几个前任的前任哥说实在的,没身份问,起码现在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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