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秘书走出黎迦的办公室，回到了秘书部。

秘书部共有四人。除了何秘书和白韵尘，还有一名男alpha和一名女alpha。何秘书主要负责黎迦的日程安排和对外商务，男alpha负责管理文件和档案，女alpha负责协调行政事务。

白韵尘的身份比较尴尬，可以说是何秘书的小跟班，跟着老板参加会议，做的事情很杂。为了不让他闲着，黎迦把原本由千华管理的社交帐号给了他，既是表明对他的信任，也充分发挥了他的外交特长。工作轻松、有趣又能学到东西。

其实他们心知肚明：白韵尘来“洛希极限”完全是为了黎迦，总有一天要回去继承家业。他们面对的不是一个任性妄为的富二代，而是一家大型上市公司未来的董事长，所以给了白韵尘他最需要的眼界和阅历。

现在他们和墨方的合作步入了正轨，无论白韵尘是否留下都不会影响。白韵尘做出什么选择都在情理之中。

“出来一下，我有事问你。”何秘书走到白韵尘的工位前，视线在他脸上停留片刻，随后转身往门外走。

白韵尘不明所以，灵巧地跟上去。办公室里的另外两人头也没抬。

两人来到茶水间。这个点没人在这里摸鱼。何秘书选了个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发呆。

“怎么了？”白韵尘站在荫蔽处，离何秘书一米远，抱着双臂注视她。

“你试用期过了，想不想转正？”何秘书转过头，脸上依旧毫无表情。

白韵尘挑挑眉，眼珠一转，“这么快就过了？黎总的意思是……”

“你好好想想。如果不愿意，团建后就别来了。”何秘书倚着栏杆，姿势很酷，“有问题可以问。”

“黎总真的不喜欢我？”白韵尘撸起袖子，双手叉腰，吹落一根挡脸的头发。

何秘书深深凝视他：“嗯。”她很少替别人答这种主观问题，除非确定无疑。

白韵尘泄了气：“那……我得好好考虑，团建完告诉你吧。”

“嗯。”何秘书得到答案，就要回去工作。白韵尘睁大眼睛：“你……你就这么走了？”

何秘书停下脚步，回过头，“还有什么事？”

“……”白韵尘一脸无语，“没……”

“休息可以，别待太久。”何秘书走得干净利落。白韵尘像有口气堵在胸口。仅仅坐了不到五分钟，何秘书就发来消息，让他写个团建期间的摄影计划，让他差点没踹沙发两脚。

“……我们做账一是为了纳税，二是为了审计。有些公司用人工智能做假账，审计时就会核实物资去向，看看你买的那些东西是不是真的有用。”竺长青陪千华来到地下停车场。

“如果虚构的是消耗品呢？”千华右手牵狗左手抱猫，左肩挎着包，朝停车位走去。

“无论哪种消耗品都有购进渠道。对比供应方的账目，如果对不上，说明有假。”竺长青见千华没跟上来，回头看去，“怎么了？”

安安趴在地上，任千华怎么拉它都不起来。

“你帮我牵着，我去开车。”千华把牵引绳交给竺长青，被安安咬住裤腿，“安安！松嘴。”

“轰——”背后传来一声巨响。竺长青眼疾手快，把千华拽到身后。熊熊烈火照亮了停车场，千华的车被火焰覆盖，左右挨着的两辆车有被引燃的可能。

“找保安，报警。”竺长青没经历过这种事，下意识地想到这两个动作，千华要走时又拉住他，“你别单独行动。打电话叫人下来。”

“……”千华不知道打给谁，情急之下打给了最熟悉的人，对方却没有接，“我打给白韵尘。”

“白韵尘太慢了，我来吧。”竺长青拨通法务部总监的电话。不到五分钟，焘怀瑾就带着三名alpha扛着灭火器赶到。

“自燃吗？”焘怀瑾吓出了一身冷汗，心有余悸地看着那三辆车。灭火器喷出的粉尘把烧得焦黑的车体笼罩。

“应该是爆炸。”竺长青目光沉肃，“保安到现在还没来。”

“一辆小轿车撞了行人，保安带人去抢救了。爆炸？是……怎么个炸法？”焘怀瑾瞥了眼千华。

竺长青没回答，看向千华，“报警了吗？”

“报了。”千华的脸没有血色。

“那儿不是有灭火器吗？你干嘛不自己灭火？”焘怀瑾指了指柱子旁的灭火器箱。

“我担心里面装的不是灭火器。”

“不是灭火器？那是……”焘怀瑾恍然大悟，立即沉了脸色，看了看手表，“警察来了让他们拿去鉴定。监控是好的吧？小鑫，你去监控室调录像。”

“哎。”小鑫放下灭火器，跑向监控室。

“定时炸弹。”焘怀瑾仰头思索，“威力有点小了。如果想致人于死地，不应该仅炸一辆车。假设灭火器里装的真是爆炸性粉尘，万一你们没用灭火器，那岂不是失败了？”

“不清楚，还是等警察来了再说。”竺长青又看了看进出口，“你没通知黎总？”

“黎总去科技局做汇报，日程两天前才定下来。你觉得是不是巧合？”焘怀瑾又看了眼千华。

竺长青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手搭上千华的肩，“没有证据不要乱怀疑。你觉得蹊跷可以查，结果出来前不要指控任何人。”

“我又没说什么。”焘怀瑾又看向那三辆车，“黎总这两天都提前下班，可能在路上没机会。千助理以后要多加小心。”

还是话里有话。竺长青叹了口气。这时警察来了，在停车场外拉起了警戒线。

经过鉴定，停车场内的所有灭火器装的都是爆炸性粉尘。警方将这起案件定性为谋杀未遂，调取监控后发现嫌疑人戴了张假面，把黎迦也叫来审讯。晚上九点，黎迦、千华和竺长青一同走出警局。竺长青提出送千华回去，最后三人都坐上了黎迦的车。

“人红是非多。黎总还是成立个公关部吧，焘怀瑾总说他们一个部门干两个部门的活。”竺长青在后座上活跃气氛。

黎迦置若罔闻：“你住哪儿？”

“辛夷花苑正门放下我。麻烦黎总了。”竺长青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