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华对世界有自己的理解，这种理解会随阅历的增长和眼界的开阔不断改变，伴侣双方要保持三观同步实属不易。

正因为太难了，无数失败的案例仿佛在告诉人们：永恒的爱情是不存在的。

当一种理念崇尚自由，拒绝用任何感情捆绑彼此，双方都面临无数种可能，在每个岔路口选择同一条路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

不仅需要默契，更需要心甘情愿。

但在黎迦的观念里，爱就是自私，为了使双方在一起而放弃无数种可能，犹如被套上枷锁。

由于千华的能力，这种关系一旦形成，就会一直持续。

千华并不想束缚他。

这是爱，却不是黎迦想要的爱。

第二天中午，他们和元康昭师徒约在江汀燕居附近的咖啡厅见面。元康昭为显郑重特意穿了正装，可衬衫皱巴巴的，还不如穿普通的休闲装。庾歌穿了件风衣，颇有高冷的气质，面对黎迦时板着张扑克脸，看到千华自然而然地露出微笑。

经过昨天的沟通，黎迦不再那么患得患失，也知道要收敛脾气。立场虽然没变，可要说得委婉，以免千华认为他小肚鸡肠。

“黎总，千华，来，想吃什么尽管点，今天我买单。”元康昭笑呵呵地把菜单推到两人面前。

千华刚吃过午饭，但为了不让元康昭尴尬，还是点了份海鲜炒饭。黎迦点了杯咖啡。元康昭又点了肉酱面、腰子饼、油炸臭干和菠萝油。庾歌点了份什锦肠粉。菜上齐的那刻，紧张的气氛顿时缓和。

“我刚来竞城的时候最喜欢在这家餐厅吃饭，用的都是好油好料，吃多也不怕。卫生搞得特别好，一进来心情都舒畅了。”元康昭大口吃面，看得人很有食欲。

千华吃着虾仁，见黎迦没接话，回应道：“嗯，物有所值。”

“现在都流行用机器人，比人有礼貌。像这种传统的人工店铺，想留住顾客就得提高个人素质。真不知是机器更像人，还是人更像机器。”元康昭感慨道。

“机器更懂人类社会的规则，自然会淘汰一些不懂规则的人，古往今来都是如此。“黎迦开了口。

“这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规则，每种生物都有它的生存方式。一竿子打死只会让这个世界乏善可陈。”庾歌果断回击。

元康昭狠狠踩了徒弟一脚，笑容满面地说：“黎总说的是，社会的发展就是让更多人遵守规则，我们整个社会才会越来越好。”

千华吃完虾仁和蛤蜊肉，把剩下的炒饭推给黎迦。黎迦用他用过的勺子吃起来。

元康昭指指桌上的酱料：“咸淡都可以调，还可以请厨师回锅炒，主打一个顾客满意。”

“一道菜做得再好，口感也就那样。如果不满意，我会直接换一道菜。”

“换来的菜未必比这道菜好。每道菜的营养构成都不同，频繁换菜会营养不良。”

“心情也会影响吸收。”

“是是是，情绪对健康有非常大的作用，让患者保持愉悦也是医生的必修课。我徒弟在这方面有所欠缺，我替他给您赔个不是，今后一定不会再犯。”元康昭暗暗给庾歌使眼色。

“对不起，我不该在背后议论您的私事。”庾歌毫无愧色地道了歉。

千华看向黎迦。黎迦说道：“你不觉得自己错了。”

“不，我认为自己错得很严重。作为一名观察者，我应该顺其自然，这样才能得到真实的结果。”庾歌推了推眼镜，眼里超脱无物，似乎看破了红尘。元康昭趁热打铁：“黎总，我这徒弟的品性没问题，您在和熙医院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么守规矩的人了。您看要不要给他个机会？”

黎迦不说话，似乎在用沉默表示拒绝。千华在桌子下拍了拍他的腿，转向师徒二人，“我们对庾医生没有意见。我会继续配合问卷调查。希望两位医生不计前嫌。”

“呵呵呵！哪里哪里！应该是您两位不计前嫌！我们经过这次事情也学到了很多。”元康昭用胳膊肘捅庾歌。

“谢谢。”庾歌朝千华鞠躬。

黎迦叹了口气，问千华：“非得是他吗？”

“庾医生跟你道过歉了。”

“他还说要让警察抓我。”

“咳咳咳！”元康昭捂着嘴大声咳嗽，一巴掌拍在庾歌背上，“怎么能跟病人家属这么说！快跟黎总道歉。”

“对不起。”庾歌面无表情。

“除了产检，我不希望他和千华有任何接触。”黎迦双臂抱胸，双眼微微眯起。

“当然！我们不会干扰病人的生活！如果您发现可以举报。”元康昭诚意满满，就差举手发誓。

庾歌想说什么，但忍住了。四个人吃完饭，庾歌送元康昭回家，黎迦和千华散步回去。路上，千华问黎迦为什么忌惮庾歌。黎迦含糊其辞，只是让千华小心，此后的一个月都和千华形影不离。

时光飞逝，又到了产检的日子。千华怀孕五个月，腰变圆了，乳/房比孕前大了两倍，要戴乳罩、穿宽松的孕装，开始享受生育福利——每月两千的津贴，使用公共设施不用排队，可在指定超市免费领取孕婴用品……

兴许是前期调养得好，千华在这一阶段没出现浮肿、尿频、嗜睡等问题，各项指标正常。庾歌建议千华玩一些益智类的玩具，比如魔方、拼图、积木、棋牌，但要避免过度用脑。千华便在网上跟人下棋，输得多了就让黎迦帮忙，水平提升很快，还有专业棋手邀战。

一眨眼又过去一个月，千华再次去做产检，感觉人少了一半，以为是时间太早便没在意。后来听见两名护士在楼梯间议论，才知道原来和自己有关。

“把他开除得了。为了一个病人得罪那么多病人，都不考虑我们的感受。”

“你没他重要，就算裁员也会先裁你，但应该不会那么糟。”

“他得罪的可是楼姐！政委夫人！能让他接着干？”

明天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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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