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具卡分为精灵卡和武器卡。

前者被玩家简称为活卡，后者则成为死卡。

原因很简单，精灵卡区别于元素精灵，是有独立意识的精灵。

他们或多或少替主人共同承担着发生的一切，并且可以提出相应的解决办法。

也就等同于多了一个对你忠心不二的队友。

而武器卡则是没有意识的兵刃，兵刃是死的，即便威力强大，也只能增加主人的武力值罢了。

所以当俞衔抽出武器卡的时候，他就已经默认对方是个死物。

可是这一道沙哑却真实存在的男声，却又真真切切传入了他的耳膜。

他想去问对方是谁，可是身体却像是不受控一般做出了本能反应。

“啪”的一声轻响。

俞衔握住了剑柄。

不同于铁的冰凉，他的掌下触感温暖，像是握住了一块温润的暖玉。

这是…什么？

俞衔眉头蹙起，在下一秒肩臂用力，猛地横劈开眼前的混沌。

“哗——”

空气被强力扭曲形成劲风，其间参杂着石块碎土，像是平地里掀起一片风“浪”，径直扑向不远处那卷纠缠在一起的风束。

“轰——”

强风碰撞，对流卷起无数碎石叶片，俞衔甚至有着站不住脚，一把将剑插进土里才勉强稳住身形。

火精灵被吹去了老远，风力渐小后才又重新飘了回来。

一切好像都恢复了平静，刚才背地里搞鬼的人也不见了踪影。

俞衔定了定心神，这才把手上的剑从土里拔起，横握在自己的面前端详。

这是一把通体雪白的长剑，无论是锋刃还是剑尖都散发着薄薄的冷气。

俞衔手指擦过剑身，指尖触及，意外的暖。

“啪嗒”一声，俞衔下巴上的血滴在了剑脊上。

他刚才磕一跤，脸上还挂着伤。

只是他已经来不及去在意这些无关紧要。

那滴血范围逐渐变小，像是缓缓渗入剑身。

俞衔手指擦过那点猩红，只在食指上留下丁点湿意。

“我们认识？”俞衔轻声问了一句。

许久无人应他。

可俞衔却固执的等着。

天色沉下，中断了的系统在“哇啦”一声怪叫后恢复正常。

她没在意到俞衔的情绪，扯着嗓门大哭了一场后才注意到个人属性的“武器”栏里多出了一个小伙伴。

“骨剑？”系统喃喃道，“你有骨剑啦？”

俞衔回过神来：“骨剑？”

怪不得握在手里一直这么暖。

“他说话了，”俞衔把长剑反握，倒挂在自己面前，“他说…”

俞衔顿了顿，有些难以置信道：“他说好久不见。”

“刀剑没有意识，”系统否认道，“不可能说话的。”

可是他分明就说话了。

俞衔不想和系统争辩，但是也不愿意否认他听见。

“天都黑了，”系统小声道，“外面太危险，我们快回去吧！”

-

传送进副本的空档，总算是安全了下来。

系统依旧心存余悸，缓了好一会儿才问俞衔到底怎么回事。

“叶珉想利用火精灵单刷副本，但是没想到我也能顺利通关。出副本后又想要我的命，但是能力不足没能成功。”

“他好菜啊…”系统感叹。

“也没有，”俞衔道，“最起码他破坏了你。”

“……”

系统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飞速换了另一个。

“你是怎么发现的呢？”

“我窥探了叶珉的视野，他看见了一只魔龙。可是那个时候，叶珉在牢房里，只能看见我。”俞衔淡淡道，“说明他不是真正的叶珉。”

其实俞衔并不愿带着恶意去揣测别人，所以当他发现不对时并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击。

浪费一张卡牌，使**不离十的结论板上钉钉，他也曾犹豫过要不要这样多此一举。

用自身的利益给他人争取最后一丝希望，似乎是俞衔能为这个世界做到的丁点温柔。

他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不愿做一个坏人。

杀人总要给自己一个理由，一个可以说服自己、放手去杀的合理借口。

他先背叛的。

该杀。

-

俞衔被送回新手村时，普西小镇竟然还是早上。

他在传送npc希特面前站了片刻，这才抬手擦了擦唇上的血迹。

路酩说过他离开后新手副本会暂停，现在回来了还得倒个时差。

“吓着了？”希特有些幸灾乐祸地笑道，“新人第一次出去都这样。”

俞衔瞥了他一眼，胡乱应了一声。

他转身准备离开，却在抬脚的瞬间被人叫住。

“你背的什么？”希特饶有兴趣地凑过去，“是玉吗？我看看。”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指就要去摸。俞衔抬手把他的手臂挡开，冷着声道：“别碰。”

少年眸中阴郁，像是在虹膜处凝了一层冰霜。

“不就碰一下么，有什么好宝贝的…”希特嘴上不屑，可是却已经收回了手。

“不要和系统npc闹矛盾啊！”系统提醒道，“不然会很麻烦的！”

系统npc也就等同于游戏中土生土长的居民，和他们相处不愉快的确会多多少少带来一些不便。

按照俞衔往常的性格，虽然不是活泼讨喜，但是也绝不惹人反感。

可是当下他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就是低落到了极点。

甚至连系统npc都给得罪了。

俞衔沉默片刻，却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他把背上的长剑卸下，莹白的剑身被水精灵包裹着，卸去了锋利，多了几分柔和。

一点都没有攻击力极强的武器的样子，反而像是一件制作精美的装饰物。

“连个简介都没有，”系统喃喃道，“卡牌就只有一个光秃秃的名字。”

“没意识？”俞衔问。

“真没有！”系统道，“我查了游戏内所有的记载，没武器会有意识。”

可是我分明听到他说话了，俞衔想。

“武器怎么可能有意识呢？”系统似乎非常不解，“他是物品啊是物品！物品没有血肉的，物品不会有意识的。”

“你有血肉吗？”俞衔突然问道。

系统被噎了个大的，憋了半天才气急败坏的喊道：“我和他能一样吗？我是系统，是与‘领域 ’这个游戏直接挂钩的，我自然可以拥有意识。他只不过就是一个武器，他就是一张卡！”

“这个游戏又是什么？”俞衔像是突然陷入了一个不可言说的怪圈。

他对一切都抱着怀疑，对一切都无法信任。

可是仔细回忆起来，压根就没人和他解释。

他以前得过且过，随遇而安。

可是现在却像是被缚住手脚，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远在天边，却是他必须要触碰到的终极。

“我不知道…”系统蔫了，“你这样笼统地讨论宇宙的起源，谁能告诉你一个正确的答案。”

他想知道。

俞衔把那柄长剑重新挂在背后，他也一定会知道。

-

副本里的一天初始，按理来说应该是俞衔的睡眠时间。

他兜里有钱，先是不慌不忙地在街上吃了顿早饭，然后换掉身上的破烂人字拖，买了短靴和长裤。

天气隐约转冷，俞衔稍微买了厚一些的。

成衣店的衣服做工不错，价格也划算，衣服里面有一层保暖用的绒毛，摸起来暖呼呼的。

吃饱喝足换好衣服，俞衔终于想起了他的副本任务。

右边的任务指引似乎已经落了灰，还停留在让他和老镇长多说说话的地方。

也不是，这时候的克鲁德应该还不是镇长。

他和苏娜大晚上约会都要隔着一层栅栏，连小镇的大门都进不来，四十年前的克鲁德肯定不是镇长。

不过…

俞衔换了个思路。

连小镇的门都进不来的人，是怎么当上镇长的？

像是镇长这种职位，路酩这样尊贵的伯爵不是更容易当吗？

不对，四十年后的“米勒大人”又去哪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街上的的人越来越多。

俞衔想的脑壳痛，张嘴打了个哈欠，干脆不去想了。

恰巧此时路过一家旅店，俞衔停下脚步，犹豫着是回苏娜家里睡，还是花钱在外面睡。

只是还没等他做出个选择，便被一声清脆的叫喊给打断了。

“姐姐！”苏珊散着一头金发，欢天喜地的跑到俞衔面前，“我说怎么在不见你的人影，原来你一大早就出来准备了啊！”

俞衔听得满头问号：“准备什么？”

苏珊眼睛一瞪，语气中略带责备：“你怎么可能忘了？今天晚上有米勒伯爵大人的生日晚宴啊！”

俞衔：“……”

“有一款非常好看的裙子！”苏珊笑嘻嘻地拉住俞衔的手，“你穿肯定合适！”

“什么？”俞衔嘴角一抽。

他穿裙子？

“爸爸也很满意，已经定下来了呢！”苏珊在俞衔胸口比划着，“这样的抹胸，还坠着好多蕾丝！”

俞衔往后退了半步，想跑。

“咦？姐姐？”苏珊一双小手往前一探，“啪”的一声盖在俞衔胸前。

俞衔胸前平坦，是属于少年的清瘦。

“你怎么，没有胸啊？”

作者魂穿苏珊，我也要摸摸衔衔胸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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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普西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