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想出去看看崔凝过得如何，不过现在武功暂时失去，偌大的王府，她也不能随意进出。

按理来说，她还得去沈妄跟前伺候，刷刷存在感。

这是二姨娘派下来的任务，甚至让她告诉她沈妄的行踪。

这参王府里的人也算是各怀心思了。

第二天秦念是被这府里的一个小丫鬟叫醒的，对方趾高气昂，站在她床边。

秦念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坐起来。

小丫鬟倒是有些发脾气了，说话也十分不客气。

“你怎么还在睡，世子还等着你去伺候呢！”

秦念琢磨了一下昨天沈妄的态度，那个眼神分明能冻死人，会让她伺候？

再说了，那一个月里，她也不是没伺候过他。

慢吞吞的起来，秦念听见那小丫鬟在嘀咕，“长得也就那样，怎么就能成为世子殿下的人……”

厨房熬了汤药，，直接让秦念端过去，秦念想想自己早晨起来还没吃过早膳，肚子里也有一些俄。

可饶是如此，也还是打算先端过去给沈妄吃。

她还哈欠连天，一丝一毫的淑女模样都没有，身上衣裳也换了新的，虽然模样出挑，但行为举动，实在不像是个世家女子，不过也是了，那手上的茧，一看就是干了活的，估计世子应该不会要，到时候这个女子……

前面引路的管家也在眯着眼睛回头看着秦念，他心里有了别的心思，但嘴上却严厉呵斥着，“真是没规矩！端个汤还在打哈欠，这还没伺候主子呢！”

秦念放下手，倒是无所谓的耸耸肩。

没有沈妄的命令，秦念她们自然也不能擅自进去。

里面沈妄终于发话，声音低低略带一丝沙哑跟冷清，秦念这才领着头带着丫鬟们进去。

“世子……请用膳。”

这么喊他，怪不习惯。

参王府条条框框的规矩很多，刚来秦念免不了被训，但她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碍于她已经被沈妄收入房中，所以别的惩罚倒也没有。

其他几名丫鬟下去，只留下她，秦念后知后觉的也要离开，沈妄却忽然开口了，“你叫什么名字。”

“……翩翩。”

秦念随口说了个假名。

“你昨晚想逃。”沈妄目光落到她的脸上，这会儿的他脸上带着微笑，看上去平易近人，昨天冷淡的不像话，虽然也笑着，莫名带股冷意。

跟在陆家村的时候完全两个人。

陆家村里，他干净又温柔，眼神都是清澈 ，笑起来可好看的。

因为他本来就生的漂亮。

“啊？有吗？”秦念装傻，心里倒是狐疑，昨天应该没有人看着她才对，昨天她试了试，的确出不去。

沈妄忽然冷笑，他起身，捏住秦念的下巴，秦念抬眸对上他冰冷的视线，只听见沈妄冷冰冰的警告她，“二哥买了一个村妇给我，倒是并未想到，这个村妇还不愿意跟我。”

他越靠越近，秦念有些脸红，还往后退，可沈妄忽然手上用力，她被迫仰头，他低头在她耳边低低的道，“真是很好的羞辱。”

秦念脸色爆红，她下意识抬手反抗，却被沈妄捏住手腕，沈妄嘴角嗤笑，“好粗的手腕。”

秦念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竟然还嫌弃她？！

在陆家村的时候，他可不是这样说的，他说她一个女孩子，那么柔弱，却要做那么多活，说她瘦！

“她们既然想我有个女人，不是不可以。”

秦念已经心悬在嗓子眼，身体也在微微发颤，眼尾都开始泛红起来。

而沈妄面上还是带着微笑，眼神却冷的。

“你在怕吗？”沈妄又低低的问。

“倒也不是……只是这好像有点不合规矩。”

秦念偏过头咳嗽一声，侧脸潋滟，拿着别的身份，白白跟他在一起，之后她肯定要离开的。

不过沈妄有点颠覆她对他的印象。

印象中那个少年，还是蛮好的，现在……

“你有点像她，但没有人是她。”沈妄低低的说着，忽然松开了手。

秦念立刻整理好衣服，脸上仍有红晕，她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沈妄抬手，秦念退下，而还未回到院子，便有人上前来找麻烦。

之前在沈妄刚崭露头角的时候，二姨娘那边的人还盯着他，想毁了他，但沈妄的母亲是正妻，其实他很讨厌小妾。

因此对女子都不感兴趣，要娶，只能娶正妻。

可如今还是收下了一个侍妾，这个女人有几分姿色，但看上去又跟旁人不太一样。

美色对沈妄没用，他自己就是个美人，皮囊生的过于好看，而他的心思，也始终不在爱情这上面。

不然在陆家村的时候，就会带走秦念。

他不想毁了她。

在回到自己小院落的时候，途中那条小径上，几个貌美的丫鬟窜出来拦住了她。

“生的也不怎么样，世子怎么就看中了你？”

其中有人酸里酸气。

“你跟世子在屋中，他可有碰你？”中间那个丫鬟沉得住气，口吻平淡的问道。

“碰？这里？这里？算吗？”

秦念想了想，笑着手指点点自己的腰，还要后面。

“真想不到，世子殿下喜欢这一款的。”有人低低的道。

“没什么事，借过一下。”秦念想过去，不想跟几个女人在这里争风吃醋，很无聊。

“等你给世子开了荤，若能让世子殿下喜欢你一段时间，混个姨娘当当也不是不成。”

中间那个丫鬟继续平平淡淡的说道。

秦念笑，“多谢妹妹提点。”

“世子殿下最近应酬很多，妹妹……”

中间的大丫鬟心里似乎也憋着气，但还是口吻淡然，而秦念打断她，“我比你们大。”

甚至，她比沈妄都大几岁。

其实她最开始上战场，皮肤什么的也磨砺的不好了，后来隐退之后才开始好起来。

不过她接触军中事物很早，懂得挺多的。

人们称她奇才，刚开始她仅仅事出谋划策，后来真正亲自领兵。

不过已经都是过去式了。

“妹妹，你进府晚，我们也不是按年纪排的。”旁边那丫鬟冷笑的说道。

“罢了。”中间丫鬟似乎也不想多费口舌，她抬手阻止那丫鬟继续说下去，只是抬眼平平淡淡的看向秦念说道，“世子殿下最近应酬多，机会应该也多，你一个人应当忙不过来，我们几人可以帮你。”

“这种事也不是我说了算，你们想来伺候他，大可以来。”秦念也低低的说道。

沈妄回到皇城应该会待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他应酬的确多，经常出去，秦念在这府里日子感觉也就那样。

平常沈妄不让人伺候，也就那天沈妄真的喝醉了，被侍从扶着回来。

秦念打着哈欠，也觉得无聊，只当没看见的她，另外有丫鬟接手，去伺候沈妄。

秦念心里对他的朦胧的喜欢，好像有点消失了，人都喜欢干净美好的事物，她无疑很喜欢他那张脸，多么好看漂亮，一个男人生的这么好看，尤其是温柔朝她笑着的时候。

现在变得一点都不可爱了。

眼神也凶巴巴的。

可那伺机上位的丫鬟被赶出来了，甚至是发卖。

秦念也是半夜睡得正香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因为那丫鬟为了推卸责任，把她也牵扯了进去。

“世子饶命啊，是翩翩偷懒不愿意伺候您，所以奴婢才斗胆扶您进去的。”

那貌美的小丫鬟身段窈窕，此时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一下一下磕着头，脸上都是血。

声音莫名尖锐。

“……”人从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一向眼神本来就冷的世子殿下沈妄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秦念一眼，最后将那丫鬟发卖出去，同时还惩戒了秦念。

“翩翩懈怠主子，玩忽职守，罚跪一个月。”

沈妄牵动着嘴角，眼神冷冰冰看着她。

“……”

罚跪一个月？一晚上她都不打算受着好吗？！

“世子，你一向不让女人伺候……”为什么要罚她？！

秦念不服，费解。

“还在顶嘴狡辩，加刑罚，十鞭。”沈妄音调都带了一丝懒洋洋，转身就走。

那丫鬟被拖着出去，而秦念也被要执行家法，虽然秦念内力运行不了，但是简单的还手还是会的，她力气大啊。

几个侍从拿着那铁鞭走到秦念的旁边，让她跪下。

秦念则是抬眸看看那远处已经走远的沈妄，心里重重叹息一声，她这是救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两副面孔。

只因为她是他二哥送来的侍妾，恐怕他都有想处死她的心。

“我说让你跪下！”

面前的侍从眼神也变冷，呵斥道。

秦念微微偏头看向他，几个人要对她动手，强行让她跪下，却被秦念躲了过去，当那铁鞭挥了下来的时候，被秦念一把抓住。

“还敢还手？”

侍从不敢置信。

秦念对付普通人可以，这几个人不是她的对手，但她会武功也暴露了。

“世子，翩翩姑娘会武功。”这件事被禀报给沈妄。

“杀了。”沈妄在书房，屋内偏暗，他的身影被烛火拉的在窗户上投落下一片阴影。他的声音冷漠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