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点半，青天梦工作室内空无一人。放在其他公司，九点就打卡上班了。唯一一个在公司的，准确来说是在公司门口的人，正好不惬意地给多肉浇水。

徐深透过玻璃门望了一圈：“你们公司人呢？”

“晨练去了，帮忙。”孟殊白把水壶塞进他手里，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徐深看着他闲庭信步的气势，缓缓地从嘴里蹦出一个字：“啊？”

其实孟殊白在强装镇定，等到移出徐深的视线之后便快马加鞭到办公室把身上的印着龙图的掉私睡衣换下来。

他再次回到公司门口，呼出一口浊气，打开门看见一只大金毛咧着嘴，朝着自己，摇着它那蒲扇般的大尾巴。

孟殊白揉了揉眼，再看，金毛犬变成了一个男人。笑容的弧度一样，眼睛的弯度一致。眉目间还有遮不住的青春洋溢。他暗自地笑了笑，怎么能这么像。他开始仔细端详他面前的男人。

阳光正好映射出鼻影，和风正好撩动着头发，连温度也正正好。他有种恍惚，有种感觉，好像回到了那年。

“孟殊白。”

他缓过神来，回了句：“怎么了。”

“多肉我就不浇了，再浇就要淹坏了。”

“对不对？”徐深用手指点了点多肉的叶子。然后顺手把喷水壶放在花架台上。

孟殊白没有打断他的自言自语，而是倚在门框，抱着手臂，看着他，透过十年的光阴看着他，直到眼底里不为人知的苦涩被甜的冒泡的蜜挤满。其实孟殊白知道自己只要看一眼就足够了，但他还是一遍遍地用着贪婪的目光摄取着这么多年他所遗漏的信息。

“我们先进去？”徐深看见孟殊白好像陷入了沉思，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突然被打断思路的孟殊白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在短短几分钟内居然走神了两回。

自嘲完后他回了句：“好。”

他们进去没多久，其他训练完的同事也陆陆续续回来了。正当他们在喝茶聊天时，宣发部门的同事敲开了办公室的门。

他摊开文件：“老大，絮絮如深，这边是有关线下宣传活动的事宜，需要你们确认一下。”

“下下个星期二的宣传活动有时间参加吗？”孟殊白指着活动时间这一项问徐深。

“有的，我一直很闲。”徐深说。

等徐深阅览完活动事宜，孟殊白合上文件夹：“好，活动结束后我会将连着这次的线上体验的佣金打到你账户。”

“那线上体验需要我做什么？”徐深有点好奇地问。

孟殊白抬了抬下巴示意，宣发部门的同事说：“请跟我来。”

在办公室坐了半个小时终于是坐不住了，孟殊白打算出去逛一圈，“顺便”看一下他们做得怎么样了。

“给梦境进行故事种类划分会不会好一点……”

“你们工作室的VR技术效果做得很不错啊！”“你们的创意好棒！！”

一向不奢求得到别人认可的孟殊白，听到徐深的认可也忍不住翘起尾巴来。

青天梦工作室主要是做软件包装升级的项目，不过这次宣传的是他们自己研发的APP——梦平台。

目前这款软件主推两大功能，其一是共享梦境，另一个是疗愈。

徐深喝了口水：“也就是说用户可以用VR技术进行绘画来分享自己的梦境？”

“是，同时你也可以参观别人分享的梦境，前提是经过他人的许可。”孟殊白补充道，顺便把菜单递给他。

“那疗愈？”徐深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是精神疗愈，开放给睡觉经常做噩梦抑或是学习、工作压力大的人群。”孟殊白看着眼睛又一亮的徐深，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笑意，还有些许自豪。

“不过现在还没能完全开放，还需要进一步研究。目前只是提供一些安神茶的药方和安神的穴位。”孟殊白点了点青椒炒肉的样图。

“要这个是吧，还有别的吗？”老板娘问道。

“加个滑蛋牛肉，两碗米饭，谢谢！”徐深合上菜单，递给老板娘。

徐深发现只要聊到工作方面，孟殊白就有源源不断的话可以聊。他想接下去刚才的话题，但眼下他最想知道的还是……

孟殊白看出了他的意图，抬起右手向上扬了扬：“你想知道？”

他这是可以问的意思吗？

“这手背上的疤痕……因为什么做手术?”

孟殊白回了一嘴：“腱鞘囊肿，打篮球打的。”

这样啊……

“我打篮球也受过伤，因为劝架。劝着劝着还骨折了，看这事闹的，还挺好笑的吧哈哈哈。”

他有些欣慰：“不过，好在双方没打起架来，不然我这骨头白折了。”

孟殊白突然不合时宜打断他，提出了与这个主题毫不相关的话题：“有没有认识你很多年的朋友跟你说过，你这么多年都没变。”

脑海里似乎有个答案呼之欲出，但他还是开口问：“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

“我以前就认识你。”

一双梨涡在他眼前绽开，好似千朵万朵梨花相继开放。他的心跳空了一瞬。像不小心失足，掉入水里，踩空了台阶，电脑失灵。下一秒的未知，下意识的害怕。猛然睁开紧闭的双眼，发现。

读不懂

他眼神里藏着的情绪

太深

像地底下的黑匣子

不想打开

又不想离开

下章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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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以前就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