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师倚琴居然输了?”司淮一个不小心,没压住嗓子,引得附近几桌都看了过来。

“都怪那薛琼说这琵琶谈奏姑娘家的闺怨更妙,他一个老头懂什么,依我之见这琴比琵琶好千万倍。”陈执没好气的回道。

“要不是薛琼的名气太大,随着他支持谷兰的人太多,他本人又财大气粗。师倚琴怎么会输。”陈执见围着账房先生的人越来越多,为师倚琴明晚出场结果捏了把汗,着急地叹了口气。

看着这三人一脸茫然的表情,陈执继续补充道,“这映春坊最近几日都在计数,究竟哪个颜色的支持者更多。”

“这支持者多会如何?”沈听澜不解的问道。依她之见,这来者都是客,都是来给映春坊送银子的。

“这支持者多,当然就能让哪个姑娘演奏的时间多,演奏的时间多就能有更多的支持者。有不少人又花银子又带朋友来一起支持。”

沈听澜这下明白了,不由得佩服这映春坊的手段,屹立多年还真是非常有本领。

陈执见他们三人袖子上干干净净,又面露喜色,掏出三根红丝带发给他们。

“好兄弟,今夜就帮帮我吧。映春坊只比七个晚上,最后胜出的人才能弹奏《盈盈》,今日便是最后一夜。”

司淮见陈执一脸诚恳,目光真挚,他本人曾经听过师倚琴抚琴,对师倚琴更为熟悉,十分乐意帮朋友这个忙。他接过红色的丝带,替秦无拘系在右边,也替沈听澜系好,保证刮风下雨都不会冲散这条丝带。

秦无拘:......

陈执见司淮如此仗义相助,感动地伸手帮司淮系上丝带。

“放心吧,我倒要看看是谁那么不长眼和师姑娘比。”司淮乐呵呵地安慰着陈执。

如此嚣张的话语惹来左侧的人怒视,沈听澜余光看见那人生气地拍着桌子,身旁的人立马拥上去开解。她默默将头转回来,不敢轻举妄动。

这种久违的不安全感,又出现了,就算身旁有人背锅,她也觉得不妙,一种随时被牵连的危机感。

秦无拘端坐在一旁,大厅的嘈杂让他的心情又不太美妙,他举起酒杯,小口抿入,这清酒居然还带着丝丝的甜,稍微冲淡了点他的烦躁。

世子的气场实在太过强大,本有人蠢蠢欲动想过来找茬,对上世子那张冷漠严肃的脸,反而自乱阵脚。又一言不发的坐回去。

沈听澜看着那桌人只觉得好笑,视线一转扫到了一位熟悉的面孔,薛老先生。

当初听过《思无涯》给过她银子的老先生,正是那锭银子才让初来东都的她能找到落脚的地方。

还未来得及收回视线,她与薛琼恰好目光在空中交汇,只见薛琼展开笑颜,笑得不见眼睛,快步起身走向她这边。

“沈姑娘,好久不见。”薛琼笑眯眯地向沈听澜问候道。

目光扫向桌上其他的面孔,竟然还有两位意料之外的人,他也一一打招呼,“世子,司公子,好久不见。”

三人起身相迎,沈听澜颇为意外这薛老先生怎么都认识,面上却丝毫不显露半分,点头回道,“好久不见。”

“薛大师,您真的在映春坊。”司淮见到薛琼颇为意外,原来那传言竟然是真的,最近传薛大师的夫人闹着和离,薛琼一连好几日不回家,在外头花钱挥金如土,不知道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薛府众人疑心薛琼在外面有人。要不是他们派人跟踪薛琼的去向,见他只是在映春坊老实安分听曲,这才作罢。

薛琼听到这话,尴尬地抚着胡须,哈哈一笑,他也不知道那荒谬的谣言从何而起,反正清者自清,他只是一个欣赏痴迷乐曲的无辜者。

他前几日听闻这里出了新曲,传得神乎奇乎,特别是平日里和他不对付的许老头特意前来告诉他,在他面前阴阳怪气地说他只会写那种古板无趣的曲子,早就不受现在百姓的喜欢,把映春坊的新曲子吹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把他薛琼贬低得一无是处。

薛琼当然不服气,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最后以手无缚鸡之力的许老头被薛琼赶出门外,两人这次的争执才告一段落。他当晚就悄悄前往映春坊,想知道这曲子到底有多好听。

那夜正好是谷蓝姑娘在台上演奏,听完了她的那场演奏后,薛琼内心十分震撼,这首曲风确实和他平时的作曲风格全然不同,可谓是大相径庭。这曲风缠绵悱恻,由琵琶来弹奏《盈盈》,颇有珠落玉盘的美感,细腻婉转地传递着女儿家的心思,真是妙哉。

那夜过后,薛琼终日流连忘返于映春坊,还写信拉上好友一同欣赏这谷兰的演奏,他也听过师倚琴的《盈盈》,可那日琵琶带来他的惊艳震惊之感,他久久不能释怀,始终觉得琵琶的演奏比琴好。

听闻这映春坊让大家来决定《盈盈》最后归谁演奏,一想到师倚琴的名声在外,薛琼担心听不到琵琶演奏的《盈盈》,一连好几日扑在映春坊给谷兰姑娘吸引人气,这师倚琴的拥簇者众多,他可是费了好大的气力才让谷兰和师倚琴勉强打平。

薛琼生硬地换了一个话题,“那当然,这师倚琴的支持者真是太多了,今日正是最关键的一天。”

他目光扫向他们三人的胳膊,见他们系着红色的丝带,立马不甘示弱掏出了蓝色的丝带。“师倚琴的琴自然不差,可这谷兰的《盈盈》更胜一筹,今日帮我一个忙,事后必有重谢。”

薛琼不由分说地给他们三人左边胳膊也系上了蓝色丝带,还想伸手去解开那红丝带,让他们一心支持谷兰。陈执自然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立马上前阻拦。

“老头,你可太过分了。你花钱雇人支持谷兰就算了,你现在怎么明着动手动脚,这三个人可是我管着的。”陈执作为师倚琴支持者,家中又有钱有势,在一帮支持者中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角色,平日里为人仗义豪爽,也有不少人是跟随着他才支持师倚琴。

他并不知道薛琼的身份,以为只是一个财力雄厚,不懂得欣赏师倚琴的土包子。正因为这个人花钱砸票的行为,他们原本可以靠人头取胜轻松取胜,现在也不得不跟着砸钱。

眼见刚才说服的好友,一动不动像被胁迫一般,他可来了气,新仇旧恨一起算。

薛琼抬眼看向陈执,冷哼道,“谁说他们一定会支持师倚琴,我看他们明明是想支持谷兰姑娘,定是你胁迫别人,影响了比赛的公平。”

陈执瞪着眼睛,怒拍桌子,“你这人还挺会反咬一口。”

两人都怒气冲冲,丝毫没有平日的半点儒雅风度。

司淮左右为难,起身劝解,“两位消消气,消消气。朋友一场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秦无拘对这两人都不太熟悉,自然可以安静在一旁作壁上观。

沈听澜见此情景,也不知所措起来,这映春坊真是敛财手段恐怖如斯,她上次竟没发现这狄九的赚钱头脑如此灵活。

“不信你等着看,他们一定更喜欢谷兰姑娘。”薛琼负手自信站在一旁,高昂着头十分笃定这件事。

“真是土包子,他们明明更喜欢师倚琴,就算你收买得了他们的人,但他们的心一定是更偏向师姑娘。”陈执大声反驳道,他不信有人能比得过师倚琴,这谷兰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窜出来的小角色,一定是这个老头靠财力才勉强捧上去。

沈听澜眉头扬起,对这两人的对话充满疑惑,天地良心,她都没听过这两个人的表演,怎么他们还争执地如此激烈。

两人激烈的争吵,不给他们解释的机会,只听见薛琼留下一句,“那就走着瞧,看他们最后会选谁。”气势汹汹地拂袖而去。陈执也扭头,不欲和这倔驴多说一句。

见那老头彻底离开,陈执不放过拉拢的机会,小声开口道,“司淮兄,你们可一定要系红色的丝带支持师倚琴,听完她的琴你们才会明白什么是第一琴师。”

陈执说完面带微笑地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回想着师倚琴抚琴的画面。在他心中,师倚琴无论是外貌还是琴艺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没有人能比得上。他每日不听师姑娘的琴,仿佛心头缺失了什么。

这比赛他们一定会让师姑娘赢,第一永远是第一。陈执睁开了眼睛,目光坚定地看向司淮等人。

对上这道目光,司淮这下恨不得当场离开这映春坊,他就不该来凑这个热闹,一个是多年的好友,一个是东都有名的乐者。何况这薛大师以前还教导过他妹妹。这红与蓝的选择可真是让他头疼。

沈听澜心虚地移开了视线,只觉得这件事真麻烦,早知道她当时就留两首曲子,不必因为这首曲子争来争去,阵仗弄得这么大。

陈执见他们三人似乎明白了他的心意,满意地点头离开。去向其他兄弟们交代今晚务必打起精神来,早点赶到映春坊,成败在此一举。

沈听澜见司淮束手无策的样子,摇了摇头安慰道,“不如你就系两边,无论红色蓝色都会计入你的选择,也没人说不能两个都支持。”

“对啊,沈姑娘真是聪慧。”司淮豁然开朗,同意沈听澜的提议,整理了一番左右两边袖子上的系带。

秦无拘却不赞同,开口说出了今晚第一句话,“投机取巧。”

司淮:给不出好主意的人闭嘴。

可恶的拖延症,55555555555,对不起(>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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