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被老板莫名占了便宜这事儿让我心里十分郁闷，但老板为了让我跟着他去找人，给了我年终奖金多加五千块的诱惑。

然后便有了现在我和他并肩走在漆黑的小路的场景了。

我暗暗痛骂自己怎么能如此轻易被五千块收买，好歹也要八千块啊!

我还在懊悔钱要少时，突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背后一阵阴凉气突然窜起，这阴凉气我上个月刚感受过一次，再也不想来第二次了。

阴气!

我急切地想要大喊顾暮的名字，然而，张开口却惊觉自己根本无法发出一丝声音。

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般，僵硬地伫立在夜色之中，无法挪动分毫。

此时，耳边传来女人尖锐刺耳的笑声，脚下瞬间腾起一片烟雾。刹那间，我犹如坠入了冰窖，冰冷黏腻的感觉从脚踝处开始，如毒蛇般一点点朝着我的四肢蔓延开来。

紧接着，有个冰凉且粘稠的东西缓缓摸上我的脸，我使尽浑身解数，拼命想让自己的身体动起来，却终究是无济于事。

那东西如幽灵般顺着我的脸缓缓摸到我的脖子，与此同时，耳边不停传来女人诡异至极的笑声，那笑声似是声带被生生切断一半，怪异刺耳，听得我浑身鸡皮疙瘩骤起。

就在我几近绝望地准备认命之时，脚下的烟雾竟突然全部消散得无影无踪，身上那粘稠的东西也仿若惊弓之鸟一般，瞬间从我身上仓皇离开。

紧接着，我的嗓子又能说话了，身体也恢复了正常，仿佛重获新生一般。

黑暗里，一抹熟悉的声音忽然出现。

顾暮轻摇着手中的扇子，眼神冷峻地注视着我身边的某个地方。

我哪里还顾得上许多，一看见顾暮，就如同看见了亲人一般，忙不迭地朝他扑了过去。

他温柔地拍了拍我的头，压低声音嘱咐我千万别回头。

“这是我的人，你若胆敢多做什么不该做的事，下场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 顾暮的声音与往常大不相同，冰冷得仿佛带着丝丝阴气，让人不寒而栗。

“小人冒犯姑娘了，在此给姑娘请安了。”女人的声音恢复，娇媚婉转，宛若夜莺。

顾暮仍冷着脸：“你把你的皮穿上再给她道歉！”

把你的皮穿上？

我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面前的这个东西，竟然没有皮吗？她，难道不是人类吗？

顾暮搂住我的手终于松开，轻声说道：“好了，没事了。”

直到这时，我才敢缓缓回头。

身后站着一个身着大红色曲裾的女人，她盘着古代女子的发髻，发髻中斜插着一支白色发簪。

女人面带妖媚的笑容，皮肤白皙得宛如水做的一般，细腻嫩滑。

她含笑开口：“姑娘还请不要过多怪罪，方才小人不过是找了点儿乐子。”

我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伸手轻轻扯了扯顾暮的袖子。顾暮明白我的意思，让那女人不必多礼。

“大人此番来找小人，所为何事呢？是为了画皮吗？” 女人见顾暮不说话，便心中有数了几分。她的目光在我脸上打量了片刻，见顾暮怒火微起，又匆匆收回视线：“大人只带了这么一个小姑娘来，小人还以为大人是要让小人照着姑娘画呢。”

“不用，你且自己画着，挑一副好些的躯壳，画得与这人差不多即可。” 顾暮将手里的照片递给女人，那照片上的人，正是方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