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当铺之时，北浊正准备去休息。见到我们回来，刚欲开口说些什么，却瞧见了方姝以及与我挥手道别的司机，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眉头微微皱起。

“北浊，你带小戚戚先去休息吧。”顾暮吩咐道。

我应了一声，便跟着北浊前往后屋。其间，北浊似乎看出我有些不情愿，笑着安慰我道：“掌柜的这是为你好。”

“为我好？”

北浊神秘一笑，眼睛里透出点点绿光。

次日，雪尘将我唤醒的时候，前屋似乎有些嘈杂。

“又有人来闹事了吗？”我一面揉着眼一面询问。

“并非铺子里的事呢，好像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雪尘答道。

我匆忙地套上衣服，跑到前屋。南清如往常一般抽着烟打着算盘，北浊正在整理古董，顾暮则站在门口望着什么。

“你醒了？” 顾暮朝我招了招手，我连忙快步凑过去。

当铺门口已经围了好多人，他们交头接耳，脸上满是惊恐和好奇。人群挤在当铺门口，嘈杂的议论声让空气都变得紧张起来。

我尝试垫脚了几次，却都看不清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顾暮一把将我拎起来，让我坐在他的肩膀上。我刚想感叹老板好臂力之时，却看见了人群围着的…… 东西？

警车拉起了黄线，一块白布遮盖在一具尸体上。风轻轻吹开白布一角，露出方芸那苍白的面容和颈间长长的疤痕，那伤口触目惊心，仿佛诉说着死前的恐怖遭遇。旁边那血肉模糊的一团肉，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略微有些人形，还在缓缓蠕动着，让人不寒而栗。

“另一个是方姝。”

顾暮将我放了下来，我整个人依旧沉浸在难以置信之中。

“昨天方姝期望我能将她们二人重新合为一体，我说我需要时间考虑，让她回去等候消息。谁能料到，昨晚方芸竟自杀了。”

顾暮说。

“方芸自杀……方姝怎么会……”我不断喃喃。

顾暮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因为她们是真正的双生子呀，生则同生，死亦同死。即便画皮鬼给予了方姝新的躯壳，也无法阻挡她们共生死的命数。”

“她们啊，注定是纠缠至死的。”

顾暮的这最后一句话，我似乎觉得有些耳熟，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十分难受。

“好了，回去吧。”

顾暮拍了拍我的脑袋，转身往当铺走去。

我匆忙要跟上他的脚步，可余光却瞥见已变成一团血肉的方姝，在地上蠕动后所留下的斑斑血迹。

虽然有些模糊不清，可此刻我竟是看的分明——姐姐，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生与死都无法将我们分离。

次日，新闻上播报了方芸的死讯，却并未放上与方姝相关的照片。唔，顾暮说，那是怕小孩子看了新闻后，觉得那团东西太过恶心而不肯吃饭。

方芸的新闻过后，是另一条新闻。

新闻的主角是前几天开出租车的那个司机。

他被证实杀死了自己的亲生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