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戚！戚戚！庱戚你醒醒！”

疼痛从手臂处传来，我那模糊的意识瞬间清醒过来。

面前的景象陡然变成当铺的模样，我的腹间鲜血虽已止住，但那肉眼可见的大窟窿依旧在肚子上，看得我胃里一阵翻腾，仿佛有极其恶心的东西要涌出来一般。

我当下这副模样，像极了如意被烤焦后剖腹取胎的样子，看得我喉咙中一阵恶寒，脑海中阵阵声音传来，令人恶心不已。

“戚戚你怎么样？肚子还痛不痛？你刚才……” 顾暮的声音忽然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出来，“你是不是看见了这个鬼胎死前的样子？”

我缓了好一会儿才将自己混乱的心绪平复下来，定睛看向雪尘怀里抱着的那个胎儿。

分明是刚刚出生的小婴儿，却已然长成三四岁孩提的模样，而且心智，大概也成长到了成年人的样子。

他笑眯眯地看着我，深蓝色的眼眸中透出点点撒娇之意，那深蓝色的鱼尾轻轻摆动着，怎么看都像是在跟我这个 “妈妈” 撒娇。

可我不是他的妈妈，而且我也知道，他的妈妈究竟变成了什么。

“那个孩子，是婴灵吧？而且是被母亲的怨魂一直纠缠着的那种。”我扭头看向顾暮，语气笃定。

方才我看到的如意的回忆，以及这孩子当下的模样，无论哪一点都和先前我在书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婴灵，这个孩子是婴灵，而且方才外面那一团团黑雾中所呼喊的，看来这个孩子应该就是书上所说的婴灵鬼王了。

在还是胎儿的时候死去，积累了生母的怨气，生母死后化作怨魂与之纠缠，以至于这个胎儿最终承载着多重怨气，成为了鬼王。而所谓鬼王，在还未成长为成年人形态时，便是整个阴界最为渴望的食物。

此时的鬼王毫无法力，极其虚弱，可若是有人食用了此时的鬼王，那么便可以继承鬼王强大的灵力和地位，成为下一代鬼王。

故而这些鬼魂才会全部从阴界逃出，为的就是吞噬尚且为幼体的鬼王。

而我，大概偏偏就是这么个倒霉鬼的体质，被如意误打误撞地碰上了。

如意已经是没有灵体的厉鬼，只能将鬼王的种子送入我的体内，让我生下这个婴灵。

道理我都懂，我也明白如意对那个村落、对那些伤害她的人有着多少仇恨。

可是，我还是无法接受让我遭受如此疼痛来生下这么个东西。

“顾暮，是不是只要这孩子长大了，才能够把外面的一堆东西给全部送回阴曹地府去？”我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