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胜利后的暗礁

源氏宅邸在经历了一场惊世骇俗的“逆弑”之后,陷入了诡异的平静。对外,源赖光宣称在高天原须佐之男命的“帮助”下,成功净化了两位少主体内部分不稳定的邪神之力,并“暂时”加强了对邪神八岐大蛇的封印,须佐之男命已返回高天原复命。这套说辞漏洞百出,但在源赖光绝对的威势和那场仪式残留的、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震慑下,无人敢公开质疑。

族老们从最初的恐惧震撼中回过神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狂热的、扭曲的崇拜。家主竟然能与神博弈,甚至战而胜之!(他们选择性忽略了八岐大蛇的作用)源氏的荣耀仿佛被镀上了一层带着血色的金光,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他们对朔夜和紫苑的态度也变得更加复杂,既有敬畏,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将其视为非人“兵器”的疏离。

源赖光无暇理会这些。他看似赢得了巨大的胜利,但内心没有丝毫放松。重创须佐之男,等同于彻底与高天原决裂,未来的报复只会更加猛烈和隐秘。而更迫在眉睫的威胁,来自于身边——那个刚刚与他“并肩作战”的“盟友”。

禁库深处,那尊蛇神龛散发的光芒不再幽暗,而是呈现出一种内敛的、仿佛蕴藏着风暴的深紫色。八岐大蛇的气息变得更加深邃难测。祂吞噬了大部分被逆转的净化神力,虽然本体仍受困于狭间,但其力量和对现世的影响力,无疑恢复到了一个危险的新高度。

“真是……久违的饱足感啊。”八岐大蛇的意念传来,带着餍足后的慵懒,以及一丝毫不掩饰的、重新燃起的侵略性,“源赖光,我们的合作,似乎总是能带来惊喜。”

源赖光站在龛前,感受着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的邪气,眼神冰冷:“合作已经结束。记住你的位置,八岐大蛇。”

“位置?”八岐大蛇轻笑,化身缓缓凝聚,比以往更加凝实,甚至能隐约看清祂衣袍上流转的诡异纹路,“我的位置,不就是你亲自邀请我进来的吗?利用我重创高天原,如今就想过河拆桥?未免……太天真了。”

“并非过河拆桥,而是提醒你,囚笼依旧存在。”源赖光抚上童子切安纲的刀柄,“我能让你获得力量,也能再次将你打回原形。”

“哦?是吗?”八岐大蛇紫眸微眯,流露出危险的光芒,“但你似乎忘了,我们的‘联系’,因为那次仪式,因为那两个孩子,已经紧密到何种程度。你的灵魂沾染了我的色彩,你的力量体系融入了我的法则。更重要的是……朔夜和紫苑,他们可是我们共同的‘杰作’。你真的认为,你还能像以前那样,轻易地‘控制’我吗?”

话语如同毒刺,精准刺中源赖光内心最深的隐忧。他与八岐大蛇的绑定确实更深了,这种绑定源于力量,源于血脉,甚至……源于那一次次在危机中产生的、他不愿承认的微妙共鸣。他能感觉到,自己对邪神低语的抗性似乎在降低,有时甚至会不自觉地运用一些更接近八岐大蛇风格的、诡诈而高效的手段。

“无需控制,只需制约。”源赖光强行压下心中的波动,语气依旧强硬,“你若越界,我自有手段。”

“那我便……拭目以待了。”八岐大蛇的身影缓缓消散,留下意味深长的低语,“看看是你源氏的枷锁更坚固,还是我寻找‘乐趣’的本能……更胜一筹。”

博弈的棋盘再次摆开,只是这一次,棋手之间的界限更加模糊,赌注也更加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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