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迁怒我也没有用哦!”五条悟耸肩。

天色快要明朗了,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强大的存在闯进了这个梦境的世界,一进入少年的梦境范围就消失了,这也是一只鬼。

只有鬼被少年标记为敌人,才会真身入梦,这也是介于真实和虚幻之间的力量。

若只是之前的安倍见一,他只能让人在他的梦境大闹一场,然后扬长而去,并不能真的赋予梦境中的人拥有他们自己的力量,完全复制。

可这段时间以来,两次入梦,他都得到了别的力量,有关于自己的阴阳术更深的理解。

最重要的是,他的造梦,已经拥有两处截然不同的真实,他能够借到属于他们的力量。

忽然,安倍见一的脸一白,庞大的灵力像是水泄银河一样,这就是说,梦境中有人用他复制的力量使用强大的术式,真是……他看着开始在变成金黄色的天边,缓缓地笑了,一点都不给他时间啊!

既然这样……那么让他再助他一臂之力又如何呢?

少年在五条悟的目光之下,取出他怀里的那把蓝色折扇,明明剩下的力量不多,但是压榨一下还是有的。

谁没有山穷水尽的时候呢?

既然那人山穷水尽都不放弃,他似乎还有力量完全没有用完,冰冷的雪息和腥咸的海味从少年的扇子飞出去,同时另外一只手落在地上,金色的五芒星阵光芒泛开,身体深处属于契约的力量连接着三个地方,“小白、大岳丸、蟹姬,请把你们的力量借给我吧——”

另一片时空,正在集市上游玩的小白、蟹姬和正在处理事物的大岳丸感应到了这股呼唤,太过于遥远,却这样的急切,想不到那个永远都笑容满面仿佛什么事情都难不住他的少年会这么的焦急,他们回应了这份呼唤。

“言灵·结界·梦山雪海。”

倾巢而出的力量笼罩整个地区,五条悟轻轻松松地伸出手抱住有些力竭少年,浓郁许多却清澈如风的花香席卷他的感官,柔软的银白发就在鼻尖,从来没有靠得这么近的他,手忍不住有点僵。

“抱歉,等我缓缓。”

安倍见一忍受着自己力量用尽的虚软,深呼一口气,身后的人并不是可以依靠的同伴,他不可能这么倒下去,两个人都别扭,他不是强人所难的人。

深深地呼口气,一只手摸索着驾驶室的墙壁想要站起来,腰间那只僵硬的手,已经顺势一揽,见一对上五条悟含着笑意的眼睛,“真是爱逞强,算啦!就当我五条悟日行一善了!”

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会这么不解风情的浪费,没看出来啊!安倍见一是这样好强的人。

少年眼睛渐渐地退回湛蓝,他眨眨眼,没来得及说话,已经闭上眼,昏迷过去,前方白雾和结界都缓缓地消散了。

苍青色的眼眸注视着少年俊秀典雅的脸庞,试探地凑近,几乎能够感觉到他柔软的肌肤也毫无反应。

五条悟笑了,没想他居然能够为素未谋面的陌生人都能做到这样的地步,真是迷人啊!

将这整个人都抱起来,看了一眼醒来之后瞠目结舌,像看变态一样的列车长,转身离开驾驶室。

任何人的想法,都干涉不到他五条悟的作为,这个世界上都是庸庸碌碌的蠢人,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影响得到最强?

怀抱珍宝的少年先一步回到一开始的包厢,伸手取下挂在那个他不认识的女人头顶的铃铛,给安倍见一系回去。

不用他怎么摆弄,小铃铛接触到那头如瀑布一样的银白色头发,就自发自动的绑在发尾,五条悟爱不释手,不知道这么美丽的头发,铺在少年身下是怎么样美丽的景色,他凑近了,和少年浅浅的鼻息交汇,真想碰一碰,但……一切都还早。

安倍见一还不是他的,他有的是耐心。

五条悟从来没有想过耐心这个词语,会出现在他这个最强身上,嗯……他想了想,倒也未尝不可,眼前的人,这样可口,怎么样,似乎都不为过?

梦境世界,太阳将出,炼狱杏寿郎用自己的身体紧紧地钳制住漪窝座的双手,单手压着他的日轮刀切入他的脖子,他有自己的使命,无论是生是死,他都要完成自己的使命,他一定会守护住他身后的那些人的!一定会!

“放开!给我放开!”漪窝座黄色的眼睛里全部都是对于阳光将要过来的恐惧,得赶紧逃走!“杏寿郎,你想要去死,就去死好了!放开!”

“绝对不会放开你!直到砍下你的脑袋!”

就算失去眼睛,就算身体被洞穿,他也要用他的一切武器、一切本能去斩鬼,肌肉被呼吸法凝成铁板一块。

单手就锁住漪窝座的手,另外一只手生生地把日轮刀压过鬼的喉咙,漪窝座恐惧又惊慌,在这一刻他的力量、他的武技、他的速度全都消失了,只剩下求生的本能。

伤痕累累抱着小由罗的花开院龙二和秋房他们震撼的看着,屈服于鬼的力量之下,被打的几乎身死的恐惧,都被眼前的这一幕驱逐了,人类和妖怪,谁比较强大?一目了然,但是有些时候,真的是会反过来的。

人的力量,真的恐怖如斯。

他们被眼前这个救了他们的男人深深地震撼了。

桔梗的双手都被鬼扯断了,因为她的弓箭能够轻易地破掉他的防御,魔魅流的身体差点就被扯成两半,绿色羽织的灶门碳志郎捡起自己的日轮刀。

“动……”

鼻尖忽然飘过风雪和海洋的腥味,他们脚下的草地缓缓地在消失,带着冰雪的海洋穿过他们踩着的草地,取代周围的山林,化作一片无处可遮、无处可当的白雪汪洋。

挣断自己的手臂逃走的漪窝座只差一点就进入森林,然而,能救他命的森林就在他的眼前消失了,只剩下呼啸的白雪,他用手挡住升起的阳光,为什么?

为什么森林会消失?森林消失,那就去车站,漪窝座回头狂奔,求生欲和对于死亡的恐惧淹没他的眼睛,没有。

他的眼前什么都没有,火车消失了,只剩下人。

他可以把人当作遮挡太阳的工具,只要遮住太阳!

只要遮住太阳……

灶门碳志郎他们拿到刀剑对准他,不,太阳已经出来了,他没有时间了,身体的表面开始起火,漪窝座想要继续奔跑,身体没有一点力气。

对人类温柔的太阳,残酷地灼烧着他的血肉,漪窝座在奔跑的过程当中缓缓地化为灰烬,他为什么当鬼来着?

好像忘记了,有一个温柔的女孩子站在他的身边,眼泪落了一脸:“欢迎回来,狛治。”

狛治……

好遥远的名字啊!

被遗忘的记忆冲入脑海,他们站在一望无际的雪海,并不觉得冷,只是觉得海风,很温柔,恋雪拉着他的手,“没关系的,夫君,我们一起去赎罪,永远都在一起。”

停留在少年时候的粉发男人在这一刻,空了无数年的心忽然就满了,他放下一切,跟着恋雪去了地狱。

“夏天,怎么还会有雪?”炭治郎瞳孔地震,他看着身后虚无的雪海,“难道,还在梦里吗?”

“没关系。”和他并肩作战的黑色长发的女子温柔地看着这个孩子,“这次,不是有鬼的噩梦。”

“这不是梦境,是结界。”花开院龙二神色复杂,“所以,那个家伙,居然到最后才来?”

“并不是,龙二君,”桔梗并不生气,“见一,从一开始,就在。你听。”

精疲力尽的所有人,包括还剩下意识的炼狱杏寿郎都竖起耳朵。

“叮铃——叮铃——”

悦耳的铃声在耳边响起,一声比一声更大。

“从一开始,他就在。”桔梗说,“我们从一开始,就在用他的力量战斗,唯一真身入梦的,只有两只鬼而已,现在我们都要醒过来了。”桔梗看着天上的太阳,“放心,鬼是真的已经祓除了。论造梦,火车上的那个小鬼,和我们家的见一,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炼狱先生,期待等下的见面。”然后她就化为了乌有,紧接着炼狱杏寿郎就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消失在他面前,他是最后一个。

“难怪……”他爽朗地一笑,对着出现在他面前的母亲说,“这样的话,我就不能去陪着母亲了,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父亲和千寿郎的,母亲大人。”

温柔的母亲摸摸他粗硬张扬的发丝,“那你就要继续奋斗下去了,杏寿郎。照顾好自己。”儿子没事,母亲是最开心的,她也缓缓地消失了。

炼狱杏寿郎是最后一个醒的,不过,他的怀里有三个嚎啕大哭的孩子,哭得他手足无措。

列车早已经到站,这么哭着的人,不是一个,是很多。他看到列车的尾部,完好无损的黑发巫女,抱着同样嚎啕大哭的小由罗哄着,身边高大的少年,明明眼睛上蒙着白布,行走却像常人一样,手里抱着一个正在沉睡或者说昏迷的少年,银白色的长发几乎在发光,发尾绑着一对银色的铃铛,随着走动,轻轻地晃动着。

“叮铃——叮铃——”

就这么几眼的时间,抱着少年的那个人已经察觉,脸转向这边看过来,桔梗也就看过来,看到橘红发青年被三个少年拥抱着嚎啕大哭的无奈样子,没忍住轻轻笑起来,冷艳的少女一笑,在她怀里还抽泣的小由罗眨眨眼,也忍不住看过去,看到完好无损的大哥哥,又眨眨眼,无齿地笑了,还带着泪珠,可爱极了。

炼狱杏寿郎也不由一笑,很快,从车站里冲出来的花开院龙二和魔魅流大声叫着由罗的名字跑过去,秋房无奈地跟在后面,好多人都看过来,好丢脸。

沉着的花开院龙二在妹控的路上,一路狂奔,没救了!叫的这么惨绝人寰也是绝了!

五条悟不慌不忙的把手机拿出来,卡擦卡擦拍的不亦乐乎,等到见一醒过来,就让他看看这小子的糗样,他就不相信安倍见一不会笑出来!

不错的材料,顺便消灭一个隐患!

哭得不能自已的灶门碳志郎他们三个人听到动静,满眼泪珠地看过去,高大的银白发少年勾着嘴角,脸上还带着稚气,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哇哇大哭,瞬间就羞涩了,拍拍两个同伴,“善逸、伊之助,别哭了!!!”

“呜呜呜……碳治郎……你怎么这么冷酷!炼狱先生……差点死了……呜呜呜呜……”善逸哭得更大声了,伊之助也喷着大大的鼻泡,“就算你是我的小弟,你也不能这么无情!!!!权八郎!!!!”

碳治郎:“……”

“啊!可是炼狱先生的衣服全部被我们弄脏了!”

碳治郎无奈,他身边小小回到箱子里的弥豆子探出小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哭泣的少年们。

周围的人都像看神经病一样,盯着这样的视线,就算是脸皮厚的我妻善逸都红了脸,住嘴打嗝,蒙着山猪头的伊之助跳窗跑了。

碳治郎和炼狱杏寿郎都面面相觑:“……”

“哈哈……”炼狱杏寿郎笑了,超大声,“就算在下是柱,也没有这么丢脸过,哈哈哈哈……”

碳治郎:“……”炼狱先生,你的眼睛到底在看什么方向啊!!!!!他算是看明白了,炼狱先生的确又开朗又强大,但是他充分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尴尬的不是我就是别人了这句话。

两个人终于下车了。

在车站前面,一群人站在这里,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桔梗小姐,需要在下的帮助吗?”炼狱杏寿郎的声音超大声,一群人看过来也面不改色,小由罗又盯着他的头发了,龙二掰了几次都没用,抱着妹妹退后几步,一切和他抢妹妹的家伙,都是人贩子。

“可以吗?炼狱先生?”桔梗忧心,“实不相瞒,我们本来不是在火车上的,”所以他们什么都没带,才会在梦中被打得那么惨,巫女小姐指着身边昏迷的那个少年,无奈地说,“见一君,他到了晚上,就会造梦,大概是因为有几次不同寻常的经历,让那只鬼察觉到了气息,所以被带走了。”

巫女小姐也有点生气,“因为我们都是在睡梦中被带走了,什么都没带,唯一身上应该有值钱的东西的,就是见一,只有他是特别的。无论什么时候,都带着他常用的东西,偏偏,他又因为刚刚那场无限列车的造梦力竭昏迷了。”

“哦哦,啊啊,我知道了,原来是因为那只下弦之鬼想要吞噬这个小哥才会被带来的吗?”炼狱杏寿郎哈哈笑起来,“在下也是因此才能得救,那就让在下来安排诸位吧!请跟我来吧!桔梗小姐,少年们!”

碳治郎、我妻善逸、伊之助:“……”为什么炼狱先生你都不质疑一下啊!别以为他们听不出来,不是这里人,换钱的东西,这不就是说他们连这里的钱都没有吗?

“那就多谢炼狱先生了。”桔梗带着几个少年行礼感谢,就跟着人走了,三小只疑惑地跟着,看他们住进东京的客栈。

同一时间,感应到漪窝座的逝去,鬼舞辻无惨立刻透过漪窝座的眼睛,他只看到刺眼的阳光,还有一望无际的雪白海源,还有将死的橘红发男人。除此之外,他什么都没有看到,漪窝座就算再蠢,也绝对不会找一个没有一点遮挡的地方战斗,不然就会像此刻的他一样,化为灰烬。

所以,眼前的一切他全都不理解,才会这么暴躁。

从古至今,上弦之三,从来没有减员过,区区人类,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回到无限城的鬼王大发雷霆,他除了要物色下弦,现在还要寻找上弦的预备役,于是无能的下弦,又一次被杀个干净。

“童磨,给我查清楚漪窝座的死因。”他冷冷地下令。

“是。”七彩瞳孔的少年捂着嘴轻轻地笑了,那个肌肉混蛋,终于死了,真是让他舒服极了。

“童磨,你笑什么?”鬼舞辻无惨阴惨惨地发问,“对我,不满?”

童磨还没说话,眨眼之间就被鬼王捏碎身体,就剩下一个头,丢出无限城,“记住,这点任务都完不成,你就和漪窝座去作伴吧!”

童磨:终于不用和肌肉混蛋演独角戏了,可喜可贺。

漪窝座:我有老婆。

童磨:下弦之三就是垃圾,连打败的资格都没有。

漪窝座:我有老婆。

童磨:你就不会说别的吗?老婆算什么,都是用来吃的。

漪窝座:我有老婆。

童磨掀桌!!!!!!

哭死——每一季都拿走了我半年以上的眼泪,暴风式哭泣,大哥……呜呜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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