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神仙吗？”

小沐月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五条悟被她逗得哈哈大笑，他们都知道对方说的话，不是他们常说的语言，不过偏偏他们都能够直到对方说的意思。

小沐月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嗓音带着沙哑。

“我是不是神仙，我是五条悟，但是，我是最强，无论什么都是最强！”小沐月听到这个人这么说，小孩顿时满脸崇拜，最强啊！听起来好了不起！！！！！

小沐月就像猫儿一样，把那么大一条鱼吃得光溜溜的，五条悟勉勉强强得到了一点满足，这个世界上能让他亲自做饭的人，这个小姑娘是第二个人。

“第一个是谁？”小沐月问。

“喏。”五条悟坐在她身边，漫不经心地往另外一个少年那边一指，“一个无情无义的小混蛋。”

“那个小哥哥明明很温柔啊！”小沐月舔着自己油乎乎的小手，这个家伙，是不是没见过村里的那些叔叔婶婶，这么温柔的小哥哥，居然还说他无情无义，身在福中不知福。

“小哥哥是大哥哥的弟弟吗？”小沐月更加好奇这一点。

“……”五条悟鼓起包子脸。

“那就不是。”

小沐月立刻自说自话，总感觉自己的额头在隐隐作痛，她立刻警惕地看着五条悟蠢蠢欲动的手指，坐远一点，“你们都是白发，都长得好好看。”

好看得太多了，不就让她觉得他们很像了吗？

“我可是好想要一个妹妹的，可惜，我没有妈妈。”

“所以想要全天下喜欢的人都变成兄弟姐妹嘛？”五条悟说。

“扑哧！”小沐月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少年，就像被踩到尾巴一样了。

小沐月就说自己没见过，用这么烫的眼神看弟弟的哥哥，抢弟弟东西的时候例外。

“大哥哥说的，好恐怖喔！”小沐月越想越觉得好笑，禁不住笑起来。

“是吧是吧！”五条悟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小沐月，你刚刚绝对在说恐怖故事吧！”

安倍见一是他的兄弟什么的，直接就地狱级别转骨科不可能了，五条悟想到这里直接躺在草地上，苍蓝色的眼睛有些迷茫。

他心里嗤笑一声，心想他这样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五条悟，也是会迷茫的，真是好笑。那个女人，日日夜夜在他心里脑海里种下无数恶毒的诅咒，都奈何不了他，唯独安倍见一这个人，是唯一能够刺得他鲜血淋漓的家伙。

不论何时，他都没有办法忘记，那个少年眼神里的无动于衷。

如果是骨科，那他五条悟就真的是没有一点可能了，可是现在，又真的有这个可能吗？安倍见一心里，真的会有他吗？

不见得吧！

然而，他是最强的五条悟，这个世界上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就算强求，他也要得到。

谁叫安倍见一，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最喜欢的珍宝呢？

“恐怖故事是什么？”小沐月的那张脸忽然出现在他上方，五条悟看着她光滑残缺的半张脸，笑嘻嘻地说，“比如你现在动作就是恐怖故事。”

“你是说我的脸很恐怖吗？”小沐月眨着她唯一的眼睛，死鱼眼，明明这个家伙的眼睛，绝对见过更丑的东西吧？

“那我们来讲故事吧！”五条悟兴冲冲地说。

“好啊好啊！”还没有听过故事的小沐月，立刻开心，然后被五条悟说的一个鬼故事，吓得一晚上都不敢睡。

三天过去，终于能够站起来的少年睁开眼，抬头就是高大少年白皙的下巴和胸膛，他的脸整靠在他的臂弯中，头抵着他的额头，一整晚都被八爪鱼一样巴拉在他怀里，难怪他做了一晚上被石距追杀的噩梦。

而五条悟这个人，从容貌到身材都诠释着一个词语，秀色可餐，敞着的领口露出一部分全是肌肉的胸膛，侵略的气息几乎扑面而来。

少年：“……”他才不会说，他也觉得这个家伙长得诱人呢！

还不待他反应，五条悟拢拢他的身体，他的脸不由自主地贴上他的胸肌，少年的脸腾地一下全熟了。

他听到了耳边的心跳瞬间停摆一下，知道这个家伙醒了，脸更烫了，他本以为会被不动声色地放开，谁知道这个家伙变本加厉地抱紧他，整张脸都贴上去了。

这个家伙！这个家伙！

少年憋气：“放开。”

无奈五条悟抱得太紧，带着淡淡的馨甜的气息，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鼻息之间，甚至他的下巴也在他的头上蹭蹭，“本大爷的胸肌是不是很漂亮？就便宜你多欣赏一下，要知道感恩戴德。”

少年：“……”

这种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你知不知道，你说这话很骚气啊！

混蛋！就……就算这个家伙的胸肌的确漂亮，他……他也绝对不会有兴趣的。

怀里的少年用力挣扎，知道继续逗下去就要生气了，银色短发少年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手，任由长长的头发少年，手忙脚乱地站起来。

然后少年一转身，就对上小沐月目瞪口呆的眼神，尴尬冲破他能够承受的界限，一下子本就乱七八糟的心，更加羞愤，狠狠地瞪了一眼不觉得羞耻的五条悟，用扇子遮着他的脸跑了。

小沐月：“啧。”

万万没想到这个她以为很温柔的小哥哥，脸皮居然这么薄，想当然地就被根本不要脸皮的大哥哥调戏了。

小哥哥本来就很好看，脸红的样子真的更好看了！

难怪大哥哥这么喜欢都弄他。

五条悟懒懒地睁开那双纯澈的苍蓝眼眸，合上自己睡乱了的领口，懒散掩饰不住他身上的贵气和帅气，荷尔蒙气息满满，可惜无人欣赏。

放任何一个人看到都会忍不住尖叫。

而他，唯唯他盯着少年离开的背影，挺好，什么都想不起来的安倍见一，并没有他想的那么排斥他，有机可趁。

小沐月紫色的眼睛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她并不懂什么情爱，只是觉得两个好看的人一起的时候养眼，还让她有一种蠢蠢欲动的奇怪感觉。

她不知道，五条悟也好，还是安倍见一也好，都是让人一眼万年的人物，他们两个只要一出现，都是人群的焦点，何况这样的两个致命吸引力的人纠缠暧昧，任谁都会蠢蠢欲动，恨不得按头强磕。

小沐月不懂这种感觉，只是觉得想要多看看。

五条悟把散乱的衣服重新整理好，他这个人，虽然浪荡，还是正宗的世家公子。

“看什么看？色迷迷的小沐月，我可不是露给你看的！”五条悟说，“怎么？昨天晚上没睡着啊！黑眼圈都要赶上烟熏妆了！”

“啧，那你就不要露啊！”小沐月瞬间忘记了什么美男，什么荷尔蒙，什么秀色可餐，想起了自己这一晚上，是怎么被这个家伙讲的鬼故事，吓得根本不敢睡，一夜到天明的。

狠狠地给他一个白眼，深深觉得这个家伙除了一张脸，哪哪都配不上长发的小哥哥！！！！

把五条悟好心脱给她当作被子的中衣，丢过去，迈着两条小短腿，啪啪啪跑去找在河边洗澡的少年去了。

她也要洗脸，不能跟着这个还没她大的家伙继续下去了，总觉得她过了一夜就和过了一年一样，一定老了好几岁了。

万一爸爸回来她变成了老太婆，爸爸认不出她来了怎么办？

大怨种五条悟惹不起惹不起！！！

小沐月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就和五条悟的那些怨种学生很有共同语言了。

她现在也不遮住她的脸了，跑到少年身边，坐在石头上，哗哗哗地往脸上扑水。

少年看她头发乱糟糟的，就像一只小狮子一样，她的头发衣服全都打湿了，也顾不上被撩拨什么的，尴尬什么的，伸手拉住她小小的手，难得的阳光很好。

“小沐月，天气好，要不要洗个澡澡，哥哥这里还有衣服可以换。”

“唔，真的吗？”

小沐月仰着小脸任由少年擦拭干净，“可以吗？小哥哥为什么不害怕我呢？”

小沐月很敏锐的，五条悟之所以不惧怕他，是因为五条悟常年看见，更加丑陋更加辣眼睛的东西，在那个大哥哥的眼里，她绝对是比较好看的。

而这个小哥哥不一样。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一种说不出来的美好，仿佛他的眼睛里看到的都是美好的东西，所以这个小哥哥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愣怔的时间很长。

“其他的东西，可能是后天生成的，唯独身体，是先天决定的。”少年湛蓝的眼眸温柔如水，一身疏离的寒冰，因为失去记忆而没有了承载的空间，显得他这个人既温柔又俊美，也同样不见一丝鄙夷，清雅如风，“这一点，无论是什么身份，自身都决定不了，和你是一个怎样的人，没有关系。唯有自我，才是真实。”

“先天自己决定不了的事情来看待一个人，本就是不公平的。我不爱这么看人，明明小沐月这么可爱。”

“哇！我真的可爱吗？”小沐月立刻眼睛亮晶晶的，哇，这个小哥哥人真的很好啊！

从来没有其他人说过她可爱，除了爸爸，“我长大可以嫁给你就好啦！”

“是吗？那还真的是在下的荣幸。”少年被小姑娘逗笑了，“好了，我们来烧水，然后来给我们的小姑娘洗个香喷喷的澡澡吧！”

“嗯嗯！”小沐月顶着背后高大少年怨念的目光，拉着少年的手，看他从并不宽大的袖子里拿出炉子和茶壶，还有一个白白的小纸人，在少年的手里苏醒，伸个懒腰，很快就把炉子生上火，烧水。

“啧，”五条悟坐在少年身边，“你都已经把阴阳术玩出花来了，如果你的术式，遇上灵力禁区，直接就变成残废了。”

他们认识了这么久了，从来没有见过他自己做过，除了符咒这些东西外的事情，不会做饭，有小红，不会种地，有小绿，还有杂七杂八的小纸人承包了他各种各样的杂事。

脱离了术式，这个家伙身手不差，其他方面就一言难尽了。

“真的？”

少年歪着头，他似乎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发生，真的就顺着他的话去想，不由得皱起眉头，的确像他说的那样，那该怎么办？

五条悟忍不住凑过去靠在他身边，这个家伙真的这么较真？

真的好可爱啊！

小纸人拉着小沐月去山石后面，给小家伙洗个香喷喷的澡澡，只剩下两个人坐在席上。

少年慢慢地把一壶茶泡好，给他和五条悟倒上，味道是熟悉又喜欢的，其中还有各种花交织成的淡淡的花香，五条悟也很熟悉这个味道。

“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吗？”

“嗯。”闻到茶香，他就觉得自己臭烘烘的，浑身都发痒，目光看向小河的入海口，心里思量着晚上去洗个澡。

五条悟垂眸，心想，现在的安倍见一，真的是什么都放在脸上，一点都看不出来他曾经那样的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