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自明找路边刮胡子的匠人剃了个光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这般作为在常人眼里不是下了决心出家就是疯了。

二公主发现自己放出去的人请了个和尚回家，刚想骂一句。看见那和尚容貌话就压下去了。

“本宫还以为自己认错。”

“公主怎么可能会认错。”

“当你这话是奉承。”

“自明向来不会说什么好话，只会说实话。”

他乖巧跪坐，二公主多看几眼，确实与府中这些人不是一路货色。

“可愿留下？”

“自明是太子的狗，二殿下可不是太子。”

“本宫要你做面首，你还对本宫有要求？”

“奴也想，但奴无能啊。”岑自明是无根人，阉人。

“那就谈点你能的。”

“二殿下的野心怕是一个公主府放不下。”

“所以这不是多置办了几处宅子。”

“屯了多少兵？”

“说话真难听，不过是五千面首。”

“二殿下好雅兴。”

“雅兴谈不上，不过是欲壑难平。”

“既然如此，自明就更不能留，不然怕是您的五千面首留不住。”

二公主点头称是，“皇后娘娘惯会给我送难题，今日也是麻烦你走一遭。”

“自明不过一条野狗，公主愿意赐饭，是自明的幸事。”

“你这人，连吃带拿，到哪里都推着人一步步往前走。”

岑自明提着食盒出府，今天的一顿温饱算是解决了。

二公主没能把岑自明留下，皇后在寝殿摔了最喜欢的那对高足碗。

“到底不是真心的，不能把这两根毒刺一并拔除，对我儿终究是威胁！”

皇后又要摔东西，这回小宫女长记性了，连忙拿了旁边不值钱的茶杯端过来让皇后一个接一个摔了出气。

“他去哪了，干了什么？”

“竹林，念诗。”

“念的什么？”

雨潇潇兮洞庭，烟霏霏兮黄陵。小宫女不懂，这不是在说两个地方吗？

“望夫君兮不来，波渺渺而难升。他一个男人竟然吟起了《湘妃怨》！”

小宫女听懂了，这是首盼夫君来看自己的情诗。妙人盼夫君，盼的是太子吗？

“殿下啊殿下，把我赶出来，你满意了吗？这皇城人人都是你的刀，可你知道他们杀不死我，还要成为我手下亡魂。

再杀下去，可就杀无可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