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首都市的至高点，“天之塔”首都塔之峰，两个人影站在极其危险的位置上，看上去悠哉悠哉地俯瞰着这所发达的城市。
“怎么，觉得不忍心？”其中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看不清身影的人，突然用那带着尖锐刺耳的声音说。
“怎么会？”另一个面庞同样隐于黑暗当中的男人说，他身着黑色正衣，仿佛与天色融为一体。“是吗？堂堂第四城城主……那你到底在顾虑什么？”
黑衣男人低低笑了一声，说“……看到了一所，让我有些意外的学校。”
“是吗？”
对话消散于夜色与微风当中。
……
陈叹发现这上面并没有写详细的内容，她并没有打算问姚老师，而是先打开了学校的论坛，试着往前翻阅有关学校怪谈的事情，不过十几年前的事情她也不报什么希望。
不对，十几年前哪来的论坛。
顿了顿，她懊恼地打算点出网页。突然，她有了一个想法，立马开始打字。
【匿名（楼主）：兄弟们，有没有人知道十几年前那七个怪谈的详细内容！江湖救急！如果有知道的请留言或者私信我，鄙人不胜感激！！】
现在时间比较晚，已经将近凌晨，陈叹发完这个帖子就关闭了手机，准备去睡觉了。
次日，陈叹被闹钟吵醒，她一打开手机，随意翻看论坛，居然有不少人回复了她的问题。
【洛息风（1L）：讨论这个是允许的吗？？】
【你好我是2米 超级大猛男（2L）：回复ls，一般不会管。】
【STSoMErR（3L）】：lz怎么对十几年前的事情感兴趣？】
……
【洛息风（34L）：lz说的七大怪谈是吃人的厕所，上吊的女教师，跳楼的学生，午夜的脚步声，多出来的第13阶，隐藏的教室，第七日的谜团？】
【洛息风（35L）：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东西了，lz怎么对它们感兴趣？我很好奇。】
除去许多毫无意义的留言，陈叹终于看到了一个比较有意义的发言，而这人居然正是一楼。
她抬手回复。
【匿名（楼主）：@洛息风你知道些什么吗？我可以付费资料。】
发完消息，陈叹就起床洗刷吃早饭（面包）一气呵成，准备赶去学校了。
大课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二十五分钟的时间，陈叹单独叫上黄文熙，一起下去小卖部买零食。黄文熙抱怨道，“臣还没睡够……”
陈叹调笑道，“爱卿陪朕下去逛逛，不耽搁睡觉时间。”
“逛完后还有什么时间睡觉！”黄文熙撇了撇嘴，但还是穿好外套和陈叹并肩走了出去。避开人群后，陈叹左看右看，小声对黄文熙说，“我之前和你说的事，你还记得吗。”
“当然……就是因为这个我晚上没睡好。”黄文熙见陈叹谈正事，也敛去了埋怨的表情。陈叹抿唇道，“我昨天和姚老师谈了一下，觉醒‘灵’瞳的时候本应该出现‘灵’的波动，怪谈图书馆也是靠这个拉拢新的人员的……所以，我们现在其实处在一个非常微妙的位置上。”
黄文熙神色一变，“……进不得退不得，我们要么选择将自己是怎么觉醒‘灵’瞳的事情告诉怪谈图书馆作为投名状，但这样有得罪青山的风险，而且我们这种‘逃课’的行为，势必会埋下隐患；要么继续掩盖行踪，成为那所谓的‘独行侠’，但是……如果说就算没有加入怪谈图书馆也会被记录的话，我们是没有记录在案的‘独行侠’，势必会被怀疑！”
只是说了一句话，黄文熙就从中推测出了这么多信息，陈叹暗想不愧是全校前五十，逻辑推理能力杠杠的。
“嗯，但是还有一个法子，我们可以反过来利用‘灵’产生波动这件事。”陈叹双目看向黄文熙，“你愿意陪我赌一把吗？”
“反过来利用……你是说，利用当天，幻境产生的‘灵’的波动吗？”黄文熙沉吟，一时间没有回答。
陈叹默默地等着她的答案，她随意将目光瞥向楼外，有些学生趁着大课间短短的时间里打羽毛球，天空还是一如既往的布满着乌云，不见阳光。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阳光”这么个对自己，对这个世界上大部分来说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如果说这团小水滴和小冰晶（注1）一直随着地球公转，停留在地球面对着太阳的那一面上，那它确实可以在白天完美阻挡住阳光。这种想要把全世界都掩盖在阴影之下的作风，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单纯的自然界异变，而且水循环中云层的由来也有迹可循，理论上来说不应该出现如此大面积的长期乌云覆盖。
据说有人想要用望远镜观测这团乌云的时候，镜头上就像被蒙了一层雾一样，硬是什么东西都看不清，更何况观测它的组成。
云存在于对流层。
飞机一般是飞行在平流层。
陈叹突然打了个寒噤，她不是没想过，是不敢细想，这个世界的人们想必也是如此，但是为什么没有人站出来说这不是“云”？
不，不是因为没有人说，而是有什么东西扭曲了人们的认知？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这是什么存在？
可以蒙蔽全球几十亿的人口，让人们对星空的探索止步不前？
她越想越感到心惊，连忙止住猜想。她刚想把猜测说给黄文熙听，就听见黄文熙说，“小叹，我刚才看你一直在凝眉沉思，没有打扰你……”黄文熙顿了顿，有些迟疑道，“但是，这个方案，只能让一个人去做吧，一旦其中一个人这样做，另一个人就只能等待下一次契机。，同时两个近距离接触过事件，极有可能接触过叶松韶的两个互相认识的人在同一天觉醒了‘灵’瞳。这怎么想怎么有古怪啊！”
“所以我说，是一个尝试。”陈叹叹了口气，“毋庸置疑的，先手有风险。”
黄文熙点头，“是，但是这个风险对于我们两者来说，无论谁是那个出头鸟，最后都会波及到另一个人。”
“不仅如此，还会招来怪谈图书馆对于当天电影院里的所有人的关注。”陈叹接道，然后她突然说，“你觉得我们为什么不能承认原因？”
黄文熙愣了愣，她突然也有些迷茫，但最终还是说，“不，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不能说？明明不是因为青山的威胁，就是莫名其妙的觉得，这件事绝对不能传出去。”
黄文熙的看上去远比自己更加坚定啊，陈叹喟叹道，她都要怀疑叶松韶是不是给她们施展了什么妖术，让她们不能把这一切说出去。她明明从来没有认真的想过为什么不能直接投奔“怪谈图书馆”，就下意识选择了隐瞒。
而且她至今还不确定两人到底是因为什么成为灵视者，她还是觉得真相远远不是叶松韶所说的，仅仅是因为幻境与“灵”的叠加，因为谢梦琦和王薇两人。
难怪姚天城说青山不可信。
明明有可能就是叶松韶，才让两个人提前成为了灵视者，让两个人陷入了这样两难的局面……不对，当初，庆燕玲为什么没有阻止她？她为什么没有点明这些问题？
是因为她当时也没有想到这么多吗？还是说……
陈叹留了个心眼，她并不打算现在就把话摊开说，而是先找姚天城套点情报，她告诉黄文熙，先再过一段时间，她们需要一个合理的契机去接触怪谈图书馆。大课间也快结束了，两人只得匆匆赶回班级。
今天陈叹有点累，她告了夜自习的假，九点就离开了学校，心事重重地倒在了床上，最近她都没有怎么考虑自己影子的事情了，一直在因为怪谈图书馆和青山的事情有点发怵。
于是她决定找点乐子，她打开手机，正好看见某人给自己发了消息。
【xiao.：[图片]】
【请你吃夜宵[酷]】
对方发来的是一串看上去刚刚烤好的，新鲜的烧烤，亮瞎了陈叹的眼睛——
【Wodash：可恶我也想吃！】
【xiao.：来】
【Wodash：我怎么来，你包机票啊？锦城在江南，离你们海都可是隔了大半个华夏东部。】
【xiao.：你说得对但是，我给你买票，你敢来么？】
【Wodash：……】
陈叹被狠狠地一噎，她当然不可能让对方给自己买票，也不可能真的去，网友就是网友。就算要面基，也不能是自己飞过去，一个人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就为了找一个素未谋面的，可以说是“陌生人”的网友，她找死啊。
小枫——陈叹经常戏称其为小小，说起这个名字的由来，就不得不说到他们两是怎么认识的。
陈叹和小枫是打游戏认识的，《风云》是一个PC端武侠风角色扮演类的网游，当时她的ID是“此潇湘”，而小小则是“笑醉枫月”，两个人因为两次在竞技场里意外组排遇到一起，就随手加了好友，结果发现对方和自己要素有多处重合，直到现在还是经常一起打游戏的朋友。
两个人走的是双DPS路线，陈叹偶尔也会玩内功，但主要还是两个外功的暴力打法，奶妈则是和流水一样，从来不固定。只有打2V2的时候，陈叹才会切奶。
【Wodash：[猫猫持刀]】
【xiao.：等你高中毕业再说吧】
【Wodash：？】
【xiao.：我知道你馋我好久了】
【Wodash：？？？】
【xiao.：馋我的夜宵】
陈叹表情一时变幻莫测，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里憋了一股闷气。
【Wodash：神经病吧？？？谁稀罕你的夜宵啊！】
【xiao.：你是不是心虚了，难道你真的馋我？】
【Wodash：6】
【xiao.：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是上学时间吧？】
【Wodash：请假了，最近有点累。】
【xiao.：出了什么事吗？我看过锦城的新闻，最近那里好像不太平……你不会就是那一场电影的票吧？】
【最近最好不要出夜门了，虽然我也知道你们学校一点也不人道……但是，尽量避免无人区吧】
陈叹心里一咯噔，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和自己说这些，难道小枫是什么特工？有事件在锦城酝酿？……开个玩笑，陈叹被自己逗笑了。陈叹认识小枫的时候他和现在的自己也就一个年龄，现在也还在读大学。可能对方只是有点担心而已。
【Wodash：嗯。】
她郑重地回道。
对方说的对，现在的夜晚，对她来说，或许真的不同以往一般宁静。
注1：云是小水滴或凝华成的小冰晶组成的
Happy Halloween！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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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Chapter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