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叹有点忧心忡忡,不知为何今天她有一种奇怪的预感,就是如果今天自己不早点回去的话,一定会后悔的。
但是与之同时的又有另一种感觉,就是自己绝对不能提前回去,一定要坚持下去。
而且自己从早上起来就开始的头疼到现在还没有缓解,太阳穴一突一突的,耳鸣也变得很严重。
连同桌,老师喊她的声音她都有点听不清了。
“陈叹,你没事吧?”物理老师有些犹豫地说,“要不你先回去吧,”
陈叹摇了摇头:“不用……我还能坚持。”
突然,陈叹面前白光一晃,一面熟悉的镜子突然地出现在了她的桌子上。
陈叹眨了眨眼,镜子还在那里。
她又揉了揉眼睛。
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的耳鸣缓解了很多。
“……”
她眯起了双眼,瞟了一眼同桌,对方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桌子上就这样凭空出现了一个东西。
“楼鸢?”陈叹用笔戳了戳同桌的手臂。对方愣了一下,转过头疑惑道,“怎么了。”
“你想照镜子吗?”陈叹下意识笑了笑。楼鸢叹了口气,“头疼就不要坚持了嘛,你看你都精神错乱了。”
精神错乱?
我没有啊……
陈叹紧紧皱着眉头,她摸上了那面镜子,把正面举到了楼鸢面前,楼鸢只是疑惑道,“你为什么要做这么奇怪的姿势?就好像是……从桌子上拿起了什么。”
看不到。
真的看不到。
——这是白小墨给自己的镜子。也是一个拥有神秘力量的镜子。
楼鸢见陈叹发呆,也没有再理对方。陈叹有些恍惚,她将镜子正对着自己,镜面里倒映出了她的面庞。
陈叹仔细的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有一瞬,这里面的自己样貌改变了一下。也许是……更成熟了一点?
「你所看见的不一定是真实的」。
这面镜子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句话?为什么这面镜子会以如此离奇的形式出现在白小墨的床头?若镜子的主人有如此大的神通又为何不亲自送过来?自己身上又有什么让他有利可图?
“冷静……”陈叹在心里告诉自己。现在的她很显然是不适合思考的。
大胆猜想,小心求证。
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
眼睛可能会欺骗自己。
欺骗自己什么?
我所看见的某些、某件事物,亦或一切。
它们是什么?
是……现在。(v-ing现在进行时)
陈叹姑且得出了这个结论,它或许是想表达,是现在自己经历的一切,并不真实?
说实话,陈叹早就有这种感觉了。
一切都在合理中存在着微不可查的违和感,陈叹却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令她感到违和,这种违和感在她家里是最为明显的。
自己要不要提前回去呢……好想回去啊……
还是算了吧。
陈叹下意识地反驳了自己。
陈叹看向同桌,环顾整个班级,很熟悉……每个人的脸都很熟悉……但为何如此不清晰?
“楼鸢,”陈叹叫了一声同桌,“我们班有多少人来着。”
“啊?”楼鸢一愣,然后过了好一会才道,“呃,好像是五、五十三?”
陈叹点了点头。她转过头,把镜子放在桌子上。
她死死地盯着镜中的倒影,但这次并没有出现任何变化。陈叹放弃了,她觉得稍微有点冷,想要把围巾盖腿上……不对,她的围巾呢?
——我的围巾呢?
母亲送给她的那条红白格子围巾……陈叹一愣。自己不是平常都把它放在家里吗?为什么突然会觉得很奇怪?有种……它本应该一直在手边的感觉?
为什么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如此离奇?
“算了……”陈叹嘀咕道,楼鸢疑惑地转头看了她一眼,但什么也没有说。
陈叹现在真的很不舒服,她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痛了。早上刚起来的时候还只是一点隐痛,现在却是无法忽略的剧痛。
她又挣扎着看了一眼镜面,还没看清楚里面有什么,就两眼一黑,倒在了下去,趴在桌上着呼呼地睡着了。
.
陈叹再次起来,已经是最后一节课了。
她因为疼痛皱了皱眉,因为刚睡醒面前很模糊,还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楼鸢……几点了……”
“你睡了三节课,老师知道你身体不舒服没叫你起来,现在已经是最后一节课了。”楼鸢说。
“已经第五节课了?”陈叹突然一个激灵,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间反应这么过激。
又来了。
她抿了抿唇。这种怪异的感觉。
陈叹摇了摇头,没再理脑子里的声音。
等到放学铃响,陈叹迅速地拿起袋子就离开,健步如飞,被秋季的凉风吹着,她的头疼莫名地缓解了几分
——早点回去早点回去早点回去。
——别回去别回去别回去别回去。
两股声音在她脑子里交织。陈叹最终选择了正常的作息时间,她回到了小区。还没进门,就觉得气氛不对劲。
小区里聚集了好多辆警车,有许多远观的人群,他们在外围或好奇、或淡然、或渴望地看向警车包围的地方——
陈叹瞳孔一缩。
——那是陈叹住的那一栋。
陈叹突然有些不敢前进了,但是确认的**远远超过了恐惧感,她迈步走向前,一步一步朝着事故现场走去。
她的表情异常淡然,无悲无喜,宛如佛陀。
死者是头着地摔死的,虽然头部受到重创已经看不清面容,衣服被血染红看不出款式。
但是陈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她的母亲。
是叶舒雨。
陈叹就这样看着母亲的尸体,一动不动。
“喂,小朋友你怎么走这么近,离远点……”一个警察推搡了陈叹一下。陈叹宛如磐石一般站在原地,警察一愣。
白小墨看见陈叹,飞奔过来,将警察隔开,赔笑道,“抱歉……她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被吓到了……小孩子好奇心多一点也是正常的。”
“哦,”警察相信了白小墨,点点头,“要看护好小孩啊,快点带她出去,不要站在安全线内了。”
等警察走开,陈叹抬头看向白小墨——以一种冷漠的眼神。白小墨似是一愣,脸上笑容未变,他的声音里饱含关切,“小叹,我们先走吧,你是被吓到了吗?不用怕……”
陈叹冷冷道:
“不,我并不是被吓到了。”
“那你……”
“……我们走吧。白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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