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缘殿内。
孤灯烛火,摇曳生烟。
薄香茜裸着身子舀汤沐浴,那大木桶里撒满了玫瑰花的花瓣。
幽微烛光下。
但见她拿起舀水的木勺,在木勺里舀满了汤水和花瓣,往她酥香嫩滑的玉臂香肩缓缓倒在了身上。
然后……
嫣然冷冷地抿唇笑着,痴痴看着那些玫瑰花的花瓣一片片。
从她身上滑落到了水里去。
待花香四溢弥漫开来,把那整个良缘殿都布满了玫瑰花的花香。
她却又拿起了木勺……
想象着狗皇帝在紫瑶宫里,是不是和皇后娘娘叶曦若正浓情缠绵。
“陛下白日里自信满满以为自己定能说服皇后娘娘,让她接纳我入住良缘殿,再找机会名正言顺地封我为贵妃。可陛下他却不知道,他早就已经中了我偷偷喂他服下的……相思蛊毒鸳鸯血的毒。除了我能让陛下他那龙根立起来,其他任何女人都不可能让他有一点兴趣。即便是他有那心……也恐怕是没那力气了。叶曦若你做梦也想不到,我这个被你亲手害死你的亲妹妹叶曦蕊,被你害死了以后竟会附身到薄家小姐薄香茜的身上吧?你知道陛下他明明更喜欢我的,可你却嫉妒成性偷偷在陛下赏给我的参汤里下毒害死了我。说要把我也接到宫里,让陛下封我做他的贵妃,我们姐妹俩一起服侍陛下。可没想到最后,你却是如此歹毒心肠,竟生生害死自己的亲妹妹!所幸的是阎王爷它不收我,要我回来找你报仇,还要抢走你最爱的男人和你手中的权势地位…”
“只可惜……”
“我叶曦蕊只能在这夜半三更的两个时辰里头,才能主宰这副身体它的意识和行动。而其他的时候,我都必须把这副身体的主导权归还给薄香茜她自己的意识和魂魄,而且我也不是每次都一定能够出现。可是我好不容易才侥幸重活了一次。若不能跟陛下在一起,让他知道我是谁,让他知道我就是他以前最宠爱的辟阴亵妻叶曦蕊。那我报了仇又能怎么样呢?可我又不能直接跟陛下说,或许我该让他自己慢慢感受觉察,等到他察觉出来我是谁,我再把我所遭遇的一切不幸向陛下和盘托出。到那时,即便是陛下知道了我已非阳体,而只是附着在别人身上的一缕阴魂,陛下应该也不会那么害怕了。而我只要能在陛下身上吸到足够的阳气,那我就可以活得更久一些了。可我要真这么做,薄香茜却未必肯答应,而我自己……又怎么舍得让陛下为我损耗阳气精血。但薄香茜她却又已经偷偷给陛下下了的相思蛊毒鸳鸯血的毒,万一陛下控制不住自己,我又要怎么才能阻止得了陛下呢?难道真要我去吸陛下身上的阳气精血?不……我不要……我不能这么自私,可我……”
良缘殿闺阁里。
薄香茜舀汤水洗澡沐浴,可洗着洗着却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突然她意外惊醒……
想起方才梦中所见所闻,不禁让她脸颊微红晕起一片。
再一看自己手中拿起的那木勺子,木勺里竟已经盛满了玫瑰花瓣。
躺在木桶里……
薄香茜只感觉浑身酥软疲惫,好似做了一场很久很久的春.梦似的。
“羞……羞死人了!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呢。”
可是。
薄香茜却禁不住有些回味……
余韵袅袅,满室芳香。
薄香茜将那木勺子搭在木桶边缘,一摇一晃荡着水花。
看着木桶水面上……
飘来荡去的那些玫瑰花瓣之间,所映出自己那张像是煮熟透了甜米酒一样。
有些酡红娇羞醉意微醺的脸庞。
自己都忍不住想在自己脸上亲上一嘴,像咬桃子似的轻轻地咬上一口。
或者……
捏着自己小脸蛋儿。
用蔑视和嘲讽的眼神看着自己,带着一丝丝羞辱和贬低的语气,抬起自己的下巴,在自己脸上扇着耳光巴掌,故意说着那些粗鄙肮脏的话语大声斥责自己,“薄香茜,你洗澡就洗澡,你说你没事儿去蹭那木勺子做什么,还拿着那木勺子一个劲儿地往胳肢窝里捅。真是个不知羞耻的小贱货,别人都以为你是什么端庄淑女大家闺秀,可他们却不知道,你连在洗澡的时候都闲不下来。别看洗澡水好像热气腾腾有多烫手似的,其实每次洗澡的时候,你下面的身体其实比洗澡水还要烫,只是这个秘密别人都不知道,只有你自己才知道罢了。”
薄香茜拿起洗澡巾擦拭着自己的身子,虽然感到有些羞耻。
可她却妩媚轻佻地笑了起来。
“呵,我薄香茜就是这么贱的女人,谁说做女人就必须要端庄正经小心翼翼的,遵守三从四德那些破规矩的。他们越是这样约束我禁锢我,我就越是要作贱自己给他们看,而且最后还要让他们跪在地上给我磕头认错赔礼道歉。当初我处心积虑想方设法接近,陛下还只是个毫不起眼的六皇子的时候。别人也都说我贱,就连我那死老爹和我娘亲他们都跟着骂我不知羞耻。可现在要不是因为陛下眷顾心疼我舍不得我,我那死老爹和我薄家满门只怕这会儿早就已经被杀头了。反正以前怎么样都不管,但以后……他们越是觉得我贱,我薄香茜就越是要活得比他们所有人都好看!”
“呵呵呵……!”
薄香茜在那大木桶里掀着水花,看着手里捧出撒向半空里的,那仿佛一场盛大繁华绚烂凄美的玫瑰花的花瓣的缤纷盛宴,一片片在那半空里翻旋起舞飘落下来,让她感觉如同沉浸在一场不像真实存在,却又让她能够真切感受到一切皆是如此美好,鼎盛绝美尊贵可期的美梦里似的,直教她忍不住亲吻着手里的玫瑰花瓣和自己的手臂**……
“这么美的玉臂娇躯天生尤物,可惜只有我自己品尝欣赏。
可真是有些浪费了呢!”
薄香茜看着看了看良缘殿里,那几盏有些陌生微暖的宫灯。
拣起衣裳……
自木桶里抬腿跨了出去。
缓缓向着床榻走去。
“也不知道陛下跟他那个皇后娘娘这会儿折腾得怎么了。呵呵,陛下他该不会被皇后娘娘气得一脚把他给踹到床底下去了吧?要真这样,那可就真有意思了。但陛下他这么要面子的一个人,就算是被皇后娘娘嫌弃臭骂了一顿,应该也不会把皇后娘娘怎么样吧?不然要是皇后娘娘把这事儿闹得个满城风雨,世人皆知陛下竟然在皇后娘娘床上……不举,那往后陛下还怎么到处去拈花惹草糟蹋良家妇女啊?可我倒是有些担心,陛下他发现自己那个事情不行的话,他还会不会来找我了?”
“也罢!”
“反正一切都须看陛下的主意,我便只管早些睡觉就是了。”
薄香茜喝了碗狗皇帝让人送来的药汤,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可薄香茜睡着了以后。
却感觉身体越来越烫,像得了什么重病似的。
在梦里——
辗转反侧,不停地挣扎……
“有人在吗?能不能帮我去叫下太医,我好像生病了!”
这时。
薄香茜耳边似乎传来了一个守门太监的细嗓子声音,“回小主的话,这时候恐怕是不行啊!太医院里除了当值守夜的几位新进太医,其他太医都已各自回去歇着了。但这几位当值守夜的新进太医,都需要随时侯着陛下和皇后娘娘,还有其他妃嫔贵人们的召见使唤。以小主现下这无名无分的地位身份,能得到陛下特许住进宫里头来,这就已经是小主和小主家人能享受到的天大的尊荣和福分了。但就眼下来说,甭管小主您呐生得是什么样的重病。以奴婢在这宫里待了这么多年,伺候侍奉了好几位娘娘小主的经验来看,小主最好还是先咬牙忍忍吧。咱甭管现在多难挨多痛苦,有没有受人家践踏欺负,都总比坏了这宫里的规矩,惹怒了陛下和娘娘丢了性命要强吧?奴婢劝小主,最好呢,还是就忍着点儿吧。别说小主怎样,就是奴婢那也怕呀!万一陛下和娘娘说奴婢不懂规矩,把奴婢给赶出去宫去,那可要奴婢这以后怎么才能过活得下去哟!求求小主就为难奴婢了——”
那守门太监言辞恳切,令人动容,即使薄香茜意识模糊半梦半醒,却也不想逼迫勉强那守门太监替她找太医去。
要怪就只能怪自己……
眼下就只是个被陛下看中,接到了这宫里来。
可却又没什么封位名分。
也难怪让这太监宫女们帮忙去给自己叫个太医,人家也懒得搭理呢。
可是。
薄香茜却实在有些熬不住了。
嘤嘤呜呜地喊着……
“死小太监……哦不!瞧我让这病给害得,方才一时情急竟叫错了口,嘿呀……小太监哥哥,既然请太医不成,那能不能烦请小太监哥哥帮忙替我向陛下传个话儿去啊?您就跟陛下他说我生病了,而且还病得很严重,连喘口气儿都……都要喘不上了,陛下要是再不来看我。那我就只能等着……陛下他来见我最后一面了……”
守门太监扭捏做作的声音又传到了薄香茜耳边来,“小主,别为难我了好吗?再说人家一个奴婢,你怎么却叫人家哥哥哩!哼!小主您这不是侮辱人了嘛。不行!人家连太医都不敢去叫,小主却要奴婢去给您请陛下。小主您这哪儿是在为难奴婢呀?您这分明是要把奴婢往火坑里推呀!奴婢可没那胆子,要去呀……还是小主您自个儿去吧!奴婢可不敢哟——”
薄香茜这会儿似乎早就发觉了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这声音——
虽然确实……夹得挺像太监那股子阴阳怪气的阴间味儿。
可……
为什么自己却感觉有些耳熟呢?
而且离她……
离得——好像还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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