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天刘豹离开上景公园回到建筑工地的棚子下时，坐在椅子上，抽了根烟，借着泛白的灯光，看着落雨。

天也助他。

这大雨下到这般时候，那枫树林下的血迹肯定被冲刷得一干二净，而那小丫头肯定什么也不敢说，他一边翻看着手机里的私密照片，一边查着银行卡里的收款记录。

黄芈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网络是个好东西。

他能不断地猎取到更多的猎物。

他一边笑着，一边登录着交友网站，将一张从网上找图片再加一张自己的图片发给一个名叫会会籽的好友，打字道：兄弟，帮忙P个图。

会会籽回复道：少点什么。

是少点什么，但，少什么呢？

刘豹想了一会儿，找了一张最新款塞雅谛的限量跑车图。

刘豹将图片截下来发给会会籽，打字道：能将我P在驾驶座上吗？

会会籽回复道：好的，没有问题。

刘豹：P真点，钱会到位。

会会籽：钱到位，技术更到位，您放心。PS：一个大大的笑脸。

三十分钟后，一张图片传来，刘豹打开，很满意。

图片中，一个中年男人尽管长得很丑，但却是十足的成功人士，脸上挂着灿烂的笑，身上穿着帅气的西服，手腕上戴着几十万的豪华手表，会在最限量跑车里，旁边一个大美女，背景是某极豪华奢侈的名品店，他将图片发出来，想了一会儿，打上一行字：听说某国的啾啾很贵，但也不过尔尔，还没有我家宝贝一根头发金贵，一个字买。

发完动态之后，刘豹开始打招呼，只要看到那些散发着悲伤而绝望气息的简介，就会点一个赞，他身上“成功”而充满希望的“力量”就会吸引对方。

这个叫“吸引力”，是一个“大师”给传授给他的，“大师”号称“千夜新郎”，是他们圈里的祖师爷，人人敬称为“大师”。

点了三百多个赞，刘豹打开群消息。

凌晨五点，群里很热闹。

“看这个，正点不，妥妥的熟女，今夜享了。”

这句话下面陪着一张图。

群里人沸腾了。

“哇，太正点了。”

“这女的哪里找的，快她的私信发出来。”

“再发点兄弟，一张哪够看呀！”

“快点，整点漏点的，哥掏钱。”

一个红包出现，刘豹还没有来得及点，发图的人已经点走了，刘豹一看，五百，正亏了他手慢没有抢到。

收到红包的人唰唰唰地又发了几张，群里又炸开锅，刚才潜水的人也冒泡出来大赞。

“哥真有本事。”

“牛！”

“哇，绝了！”

“……”

刘豹有点坐不住了，手滑了滑，发了一张图片到群里。

这一下，群里不是炸开锅，是沸腾了，就像是一碗冰水泼到滚烫的油锅里，炸开了花。

“这也太美了！”

“年龄是不是很小啊！？”

“哇，好看！”

“爱了爱了，绝美！”

“豹子从哪下的图呀？！”

“……”

豹子抽着烟，嘴角撇了撇，打字道：“下的图？老子真枪实干的！”

他刚一打出去，群里三秒钟炸出百条短讯，上线人数空前绝后，一百八十人的群，只有三五个潜水的，其他都是活跃的，消息就像滚雪球一样让人看都看不及。

“天啊，真的假的？”

“这妞看着只有十五六岁吧。”

“我看只有十三四岁。”

“豹子，你别吹牛啊！”

“就是，你那丑样，能搞这么年轻小的？”

“有本事，你发个真的！”

“对，发个真的，我给你发个大红包。”

“你要能发真的，哥给你一千。”

“发不出来了吧？”

“……”

一群哈哈大笑的脸，仿佛嘲笑着手机屏幕前的人。

豹子掐了烟，点了一个视频发到群里。

那视频的点击量瞬间爆棚，群里的人像疯了一样发出赞叹：

“我靠，是真的！”

“这小丫头还是个学生？”

“衡河高中的校服，床边放着。”

“真行啊豹子，你这技术可以啊，都快赶上大师了。”

“豹子再来点，真解馋！”

“……”

满屏幕流着哈喇子的笑脸，还有一连串的红包，豹子心花怒放地点着，三百，二百，一百，最高真有一千的，过了一会儿，一个红字出现：刘豹。

是“大师。”

“大师”从来潜水，极少说话，偶尔一句话，再沸腾的时刻，群里所有的人都会安静下来，比如此刻。

刘豹手颤抖着，打着字道：在。

“大师”：将视频撤了。

刘豹还没有回话，群里人先明白过来，赶忙回去找视频保存。

刘豹急得一头汗，翻了好几页都没有翻到他发的视频，要知道“大师”说话就是命令，如果不听，后果很严重，他不想被踢出群，终于，刘豹找到了那条视频，将视频撤了，正想恢复，却看到一个新的好友询问消息。

他点开一看，竟然是“大师。”

“大师”私加他了？

这太令人惊喜了。

刘豹赶紧同意，给“大师”发了一个笑脸道：“徒弟拜上。”

“大师”：那女的几岁？

刘豹：十三岁半。

“大师”：我没有和你讲过规矩吗？

刘豹挠头：但稍微上点岁数的女的不吃我这套，我没有办法。

“大师”：你坏了规矩。

刘豹看着屏幕，开始出虚汗，他隐隐感觉到他要被抛弃了，但，他还“道行”浅，没有“大师”指导，他会露馅。

刘豹发了几个跪地乞求的表情：求求您不要将我踢出群。

一个小时，“大师”都没有回话，刘豹死死地盯着屏幕，终于，天快要亮的时候，“大师”打来一句话：恭喜你，通过试炼。

试炼？

刘豹惊讶：什么试炼？

“大师”：初级试炼。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幽梦射吧恋爱群”是一个初级群，恭喜你刚才过了初级群，现在，正式通知你，可以进入中级群。

刘豹有点过山车的感觉，他没有想到，他不仅没有被“大师”抛弃，竟然还升级了，他手指激动地颤抖起来，打字都打不好：中极群的群号是？

“大师”：中级群，入群费五万。

五万？

这有点多啊！

他从十几个黄芈那样的女生身上才搜刮了三万多，他从哪里弄五万块？

“大师”：中级群，你将成为中级导师，会下分给你三个初级群，让你来管理，群内产生的收益都是你的，一年之内，你最少可以挣五十个W。

刘豹何止动心，他简直有点坐不住了，如果他一年能挣五十万，年底回家他就可以在老家县城里买套房子顺带买辆车，所有人看他刘豹就不再是一个瞧不上眼的混子，而是一个真正的成功人士。

刘豹思忖的这个时间，“大师”：我不和没有时间观念的人做事，因为那些人注定一生平庸，无所成就。

这话说得很有水准，而且时间线掐得很好，刘豹一口答应道：好，但我现在只有三万七千八百六十块。

“大师”：全部转过来，我先拉你入群，剩下的，等你赚够了再补上。

刘豹将钱全部转过去之后发了一个磕头的表情，接着收到一条短信：“皇天幽射”恋爱群邀您进入。

刘豹激动地点接受。

进入群内，刘豹彻底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