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谢文潇丢出一张二筒，姜凝云当即碰了牌，换来损友的一记眼刀。

“姜凝云，你能不能放过我？”

“有吃不吃，我又不傻。”

洛书桐完全不会打麻将，就坐在一旁看着她们先行开始了第一轮示范比赛。

打完一圈后，最大赢家姜凝云，最大输家谢文潇。因着之前说好了不赌钱，毕竟大家都拥有着德艺双馨的品格，便将一些身外之物替换成了真心话大冒险。

“谢文潇，你有几个前任？”

姜凝云搓着手里的东风，笑得不怀好意。

“···”

谢文潇的脸当即就绿了，对于这个问题，她选择了回避，不得不接受了恶趣味整蛊，比如吃下一碟芥末酱油。然后退出战场，换了另外一个人上场。

也是姜凝云与谢文潇熟识多年，才能这样随性恶搞。

说起来，也是大家与两人都熟悉后才知晓，当年姜凝云酒吧驻唱的工作还是谢文潇给牵的线。

只不过世事无常，一个成了炙手可热的明星，另一个依然是不出圈的地下乐队。

其他姐姐之间的相处就没有如此缺德了，问的话题都比较温和，不过是人人皆能回答的，关于最近的一些感想和事迹。

直到谢文潇再次坐上麻将桌，对面坐着洛书桐。

作为新手，非酋之皇洛书桐丝毫没有体会到新手光环的存在，手气简直差得不能再差，直接被谢文潇爆破。

这下轮到谢文潇扬眉吐气了，她抬眼看了一眼这次没有在战场上的姜凝云一眼。

“书桐姐，可以问一下你上一段恋爱是什么时候吗？”

似乎有些出格，但是又没有过多刺探情况，好像就单纯为了让可能在意的某人怄气一般，即使那个某人可能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眼刀已经朝着谢文潇嗖嗖地飞去了。

洛书桐被这个问题打得措手不及，愣了片刻，她的思绪蓦然飘远，想去回忆记忆中的那个人，却发现似乎甚至想不起面容的一丝一毫，只有一层模糊的光晕。

“如果不方便说的话···”

眼看着姜凝云身周的气压越来越低，谢文潇摸了摸鼻子，准备说句软话。

“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洛书桐却开口了，声音飘飘的，没有带什么情绪，空荡荡的。

“十二年前吧···”

场面一度陷入了寂静，连呼吸声都屏住了，直到汪蕴碰倒了一张牌，发出轻微的声响。

“啊···好久远的事情啊。”

卢卡呆愣愣地来了一句。

在繁花遮掩的名利场中，灵魂空心而干枯的现代人，对于情感的需求是热切而可谓的，对待感情的态度却是随意而敷衍的。

喜欢了在一起，不喜欢就离开，每次的相聚分开都说得很容易。

在场的人，就算近一年没有谈过什么恋爱，总归也不会隔上十多年那么久，寡王除外。

“是青春懵懂的校园恋爱吗？”

章柳柔声问了一句，脸上带出几分缅怀和理解的姿态。

“算是吧。”

洛书桐脸上实在看不出什么追忆往昔的神色来，很显然她不是很想提及。

谢文潇蓦然发觉自己似乎是问到了一个大雷。姜凝云的眼神钉在洛书桐身上，若有所思的闪烁着，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随即她的手轻搭在洛书桐肩膀上，提高了音量宣告。

“好了！下一轮！”

她坐到洛书桐的座位上，接替成为下一个玩家。

风水轮流转这事情，终究会应验，这次姜凝云算是落到了谢文潇手上。很是了解彼此的两个人，多少有点对方的损料。

虽然对于问到洛书桐不合适的问题心存愧疚，但谢文潇一看到姜凝云，就想到今早和方才的为难，胸口的气性当即又上来了。

“你去年分手是什么原因？”

一句话之中，信息量极大。去年，分手，有过前任。

想到洛书桐就站在自己身后，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姜凝云一下僵住了，她手捏着麻将，手指关节捏到发白，用了极大的忍耐力才克制住将牌砸向谢文潇的冲动。

“大冒险。”

她咬牙切齿地从喉咙间挤出这三个字，目光已经从眼刀演变为了杀气，似乎在说，你再敢搞事今晚就别想活着走出这道门。

谢文潇看了看站在她对面的两人，笑得无良，倒是也见好就收。

“来，喝一杯。”

她把啤酒、白酒、红酒混到一起，斟了满满一啤酒杯递给姜凝云。

姜凝云定定看了她三秒钟，接过杯子，皱着眉头速度极快一饮而尽，面色丝毫未改。

“凝云酒量···真好。”

章柳被吓了一跳，混酒不仅难喝还反胃，不是会喝酒的人，断不会喝得如同姜凝云这般潇洒。

谢文潇自然知道这点酒难不倒姜凝云，她耸耸肩，示意姜凝云让位。

麻将不愧是国粹，纵然各种花式惩罚问题也没能阻止一群女人从早上打到晚上，连午饭晚饭都随意应付了。

在连开了几次越界的先河后，之后的问题也越来越不简单，不少人都纷纷选择了逃避，大冒险也没什么好冒险的，干脆端起酒杯就喝。

玩到最后，俨然变成了拼酒局。

“诶···书桐，可以再问一个感情的问题吗？”

喝到大家差不多都懵懵懂懂，意识不清的时候，作为赢家的章柳总算抓到了问洛书桐问题的机会。

“什么？”

虽然手气不太好，但是也并没有输得太彻底的洛书桐并没有喝多少，但是她的酒量说实在算不得很好，两罐啤酒就是上限了。

在她的人生轨迹中也很难有这样放纵的时刻，便也由得大家开心，放任自己越过本不该越过的界限，尝试自己明知不可为的事情。

“书桐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章柳的问题，确实为难到了她。正在一旁扯着谢文潇发疯的姜凝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被一下反推倒在了沙发上。

这句话从洛书桐的脑海中穿过，只一霎时就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只是似乎与现在的所有相违背。

她无法承认，却又不忍心否认，只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然而所有人都能隐约知晓，这杯无言的酒代表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却也不理解她为什么选择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