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买了一些东西，钟亦提着，返回33层公寓。到了门口，钟亦提醒：

“你现在能开门了，你试试！”

“好！”

张欣欣试着把手指触到屏幕上，门一下子开了。

“瞧！是不是很方便？”钟亦用一个手提着东西，把口罩给卸下，冲着她笑。

“嗯！很方便！”

她走了进去，他跟了进去，把东西放在桌面。他侧头看了看门，还是不放心。

“说真的，欣欣，你不会离开吧？”他问。

“不会！”她走过去，把东西提起，放到厨房的冰箱。

他在沙发上坐下来，透过玻璃门看着她：“就算你走了，我也会天涯海角地找你！”

张欣欣没说话。她的家乡，人鱼部落那么偏僻，应该不可能被他找见。但她不打算明天回去，她也是重承诺的，等到把债务还清，才离开。

她还要照顾那只小鱼呢！

很快到了晚上，张欣欣洗完澡，要睡觉，就听到门上传来敲门声。她打开了，钟亦站在门外。

“你到楼上我的卧室去睡吧！”他说。

“啊！”她有点惊讶。

“我的意思是啊，我睡这儿！”他走了进来，“你睡在楼上，我才放心！”

他当然没有多余的念头，因为那么尊重她。

“不用了！”

“你去吧！张欣欣小姐！”他说，“在我的房间，可以看到多一点的城市景致！”

“这里也不错！”她从玻璃窗看了看外面，“我就睡这儿，我认床的，好不容易习惯了，我不想再换了！”

“好吧！你就住在这儿！我现在觉得明天白天好漫长！”

“有多漫长？”她问。

钟亦笑笑：“有一个月那么漫长吧！不是有句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下个月去拍戏，不知道有多煎熬，我一定要带着你！”

后半句话是他嘀咕出来的。

“什么？”她问。

“没怎么！”

他开始郑重拟定计划，下个月去拍戏的时候，会带着她。她还浑然不知情。

他停了停，说：“时间不早，你休息吧！明天早晨我六点多就会离开，你好好休息，一觉到中午也没关系！”

“嗯！”

她机械地点了点头。然后，钟亦回了自己的房间。夜很快过去，第二天六点半，闹钟一响，他就爬起来，洗漱完毕，已经六点三刻。

他穿了一件栗色风衣，边走边翻衣领，走到楼梯口，就看到张欣欣站在原地。她安静不动地站着，显然起床已久了。

“你怎么也起床了？你可以多睡一会儿的！”他缓缓地下楼。

“我想去街上转转！”

“干嘛？”他担心她会离开。

“我想去找肖雅！”她说，“就是我之前合租那个女孩儿！今天是周末，她应该没有上班！”

他想了想，说：“好吧！时间还早，我把你送过去！”

“不用！你去忙你自己的工作吧！”

“相信我的速度！”他冲她笑。

钟亦身型修长，典型的衣架子，今天穿了风衣，有顶级流量爱豆的样子了。往昔，还是影帝的样子比较多。

“如果你要送我，我就不去了！”她说。

“好，我不送！”他说，“我们一起下楼吧！”

“嗯！”

双方一起出了公寓，到了楼下。他坐进豪华跑车，她缓缓地前进，他一路放慢速度，跟着她。

“你怎么跟着我？”她问。

“反正是顺路！”他说，“就让我送你吧！”

其实是不顺路的，但他要送了她才放心。她最终坐进了跑车，他踩下刹车，一路疾驰。十分钟就到目的地，他下了车，替她开车门。

“请下车，张欣欣小姐！”他露出绅士的样子。

“谢谢！”

她下了车，要进之前租住的公寓。他唤她：

“欣欣，在这儿等我一下！”

说完，他去了一旁的铺子，买了一块糕点和一杯奶茶，递到她手里。她接过了。

“你呢？”她到底还是关心他。

“我没关系！等一下到拍摄点去吃！”

说完，他坐进跑车，要离开。她拿着早餐默默前行。看着她的背影，想起什么，喊：

“等等，欣欣！”

“还有什么事吗？”她回过头。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卡：“这张卡密码是520520！记住，两个520，随便刷，随便买什么！等我忙完了，就去找你！对了，电话带了吗？”

他果然是非常体贴的，巨细靡遗地关心她。

“带了！”她看着那张卡，稍稍愣神，“这张卡就不用了！”

她当然不会要那张卡，是一条有气节的人鱼。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他说，“本来该我陪着你来购物的，但毕竟是不方便！收下！不然，我就要生气了！”

说完，他就欠着身子，把卡塞到她的手里，坐回去，踩下跑车的油门，一溜烟开远了。她呆呆地站着，看着跑车消失在街尾转角处，把卡放进自己的口袋。

她打定了主意，一分钱都不会花。

她去了之间租住的楼层，敲了敲门，并没有人应答。她只得掏出电话，笨手笨脚地打。

电话通了后，她试着问：“肖雅，是你吗？”

“我是啊！你是谁？”

“我是张欣欣！我在你家门口！”她竭力适应对着电话说话的感觉。

“欣欣啊！”肖雅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不是去另外的城市，当剧组的潜水教练了吗？”

“有点事情耽搁了，没去成！”张欣欣叹息。

“到底什么事啊？”

“你回来再说吧！”张欣欣说，“我想找你去逛街！”

然后，她挂了电话，等在门口。过了大约十分钟，肖雅回来了，手里提着早餐。那是一点油条和豆浆。

“欣欣，真的是你？”

“当然是我！”张欣欣微笑。

“你用谁的手机打的电话？”

“我自己的！”

张欣欣还把手机拿出来，给对方看。

肖雅叹息：“哇！这是最新款的，要一万块耶！你怎么这么有钱了？”

“说来话长！你先吃早餐吧，等一下我再告诉你细节！”

“好！”

双方提着早餐，进了屋子。

上午十点，伙伴已经已经从那幢老式公寓走了出来，坐了地铁，到了市中心的广场上。

双方坐在那儿的长凳上，各买了一个冰激凌，缓缓地吃着。肖雅想起了什么，问：

“上次有个男孩来找你，戴着帽子、口罩，高个子、白皮肤，看上去很出色呢！我总觉得他有点熟悉，但又不说不出来他是谁！他是你的什么人？”

张欣欣没有立即回应，而是问：“我们是好朋友吗，肖雅？”

“当然！我进城这么久，只有你一个好朋友呢！”那女孩看起来很可靠。

“那是钟亦！”

“钟、钟亦？”

那女孩愣了一下，突然看到广场对面的大屏幕上，在放钟亦拍的广告。那出色的样子在提醒她相关真相。

“就是出自银河组合的那个25岁影帝钟亦吗？”

“嗯！”张欣欣点头。

“等一下！”肖雅站了起来，“让我平复一下！影帝钟亦到我住的地方来了，我居然没有看出来？”

“嘘！”张欣欣提示她要小声。

肖雅拍了拍胸口，让自己平复：“抱歉！我太兴奋了！那是影帝钟亦，瞧我这是什么眼睛啊！整个人明明在发光，我怎么能看不出来呢！”

张欣欣没有说话，对方的亢奋，她不能理解。因为她只是一条心无旁骛的人鱼。

肖雅靠着她坐下来：“等一下，其实是钟亦在追求你吗？”

“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张欣欣低头吃了一口冰激凌，“我觉得不合理吧！”

“什么合不合理？他有没有说喜欢你？”

其实说了，还说了那么多次，但张欣欣不敢接受，因为她是一条人鱼。

她说：“肖雅，这件事情，谁都别说，好吗？”

“我不会说的！”肖雅笑了笑，“其实，我更喜欢他的队友张昂！这样，钟亦留给你，张昂留给我！这样最好了，不冲突！”

张欣欣没有回应，她其实是不打算收下那位影帝的，因为她还想着要回到人鱼部落。

肖雅说：“等下我们去逛街吧！我知道那边的店子在打折！”

“打折？”张欣欣稍稍惊讶，“卖什么？”

“外套、包包、鞋子、化妆品什么的！”肖雅越来越亢奋了，“去吧？”

“去吧！”

张欣欣自己不想买东西，但想买一点送给肖雅。合租的时候，一直是对方照顾她比较多。之前在剧组当教练，很少回来，对方没有收她的费用，只有半年中的第一个星期和最后半个月，她付了租金。

双方吃完冰激凌，去了步行街。最先进了一家卖鞋的店铺，一进门，张欣欣就听到对面传来声音：

“给我换一双！”

是那种趾高气扬的声音，透着一点熟悉度。一个年轻女子坐在凳子上，让店员给她换鞋。张欣欣往那边看了看，对方恰好也朝她看了看。双方都愣住了。

原来，那是魏珍珠。张欣欣立即拉过肖雅，要离开。突然间，从那边传来声音：

“那边的，等一下！”

魏珍珠缓缓地走了过来，到张欣欣面前，停住了，仔细地打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