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番外5

肃翛三十岁那年,成为国家武术协会荣誉会长,同国内诸多武术大师联袂拍摄了武术宣传片。

拍摄的时候正是一年中最冷的季节,别人要穿着大棉袄,参与拍摄的演员们只能穿着单薄的武术服。

为了使自己更加干练,肃翛特地剪了一个寸头,更是冷上加冷。

参与拍摄的有武术协会现任会长,肃翛和他聊起来才发现自己的师父也是他师父的师父,他俩算是师出同门。

“这样算来,我要喊你一声师叔了!”会长搓着手哈着冷气对肃翛说。

肃翛刚拍完一段,一边裹紧棉袄一边回道:“不敢不敢!您就叫我小肃吧!”

“诶!”会长又用搓热的手捂住脸,“其实吧,之前我在新闻里看到过师公的报道,也从师父口中听说过关于师公当年的事迹。我吧,一直想让师公回归荣誉堂,但是协会之前一直被另一派管着,我也没啥权力。”

会长顿了一下,又道:“所以呢,现在我有幸成了会长,就想尽快把师公接回来。”

“多谢会长,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师父因为当年的事深受打击,以至于精神方面都出了问题,所以我想他一定很热爱武术,很在意自己开创的武术事业。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一定鼎力相助!”肃翛激动地朝会长抱拳。、

会长立马回以一抱拳,遗憾道:“唉,若不是当年的派系之争那帮人太过欺人太甚,师公也不会沦落世外,清苦了一辈子。”

“立场不同选择便不同,师父不会为自己的选择感到后悔。但是那些人恶意中伤师父,歪曲事实编排师父便是小人所为了,为师父正名是我一定要做的,感谢会长给了这个机会!”肃翛又朝会长鞠了一躬,郑重其事地表达自己的谢意。

“应该的应该的。”会长急忙回礼。

宣传片拍摄完成后,会长立马着手去办请肃明回荣誉堂的事,这事传到对立派系那边,他们纷纷表示反对,不同意让肃明这个叛徒回来。

后来还是会长顶住压力,坚决要把肃明迎回来。

揭牌仪式当天,季明商也和肃翛一同出席,不光如此季明商还请了多家权威媒体前来见证。

那些原本打算在揭牌仪式上大闹一场的人都不敢贸然出手。

由于肃明的很多照片都因为年代久远而缺失,所以入驻荣誉堂的照片是肃翛提供的。

在镜头聚焦下,会长和肃翛一同揭开了红布,露出嵌着肃明照片的荣誉牌,在众多有名的武术大师中,肃明处于正中央。

“作为肃明唯一的亲人,作为陪伴肃明最后一段人生的人,我要向所有到场的朋友们说明一点,肃明入驻荣誉堂当之无愧!”肃翛的眼神犀利地划过镜头后脸色难看的那帮人,用郑重而坚定的语气陈述道。

“没错!肃明是国内第一位武英级运动员,对国家武术事业的发展做出卓越贡献!他是近现代武术集大成者,使我国的武术有了长足发展,我们不应该忘记他做出的贡献!在此,我要更正肃明被歪曲抹黑的生平!”会长目光如炬地盯着台下那位已经白发苍苍的老人,那位就是设计排挤肃明主要成员的直系弟子,在那帮人死后他仍旧坚持不懈地继续抹黑肃明。

白发老人白眉一横,竟憋得整张脸瞬间通红,他伸手颤颤巍巍指着会长,突然晕了过去。

这主心骨一倒,其他想闹事的人也跟着他落荒而逃。

揭牌仪式结束后,肃翛又和会长商量着一同撰写肃明的百科,会长写肃明的前半生,肃翛写肃明的后半生。

他们无法将肃明的一生详细呈现,只能尽量完善,做到真实不偏颇。

由于会长对肃明的了解都是从协会的人事档案或师父口中得知,所以相对来说比较真实。

而肃翛和肃明生活了十六年,他对肃明的情感远远高于理性,所以让他来写肃明的后半生很容易受情感驱使。

在冥思苦想中,肃翛逐渐完善肃明的后半生历程,他尽量刨除那些带有感**彩的相处细节,留下较为客观的生活经历。

但是在撰写肃明和自己的关系时,肃翛犹豫了。

“咋了?愁眉苦脸的!”季明商端来果盘放在桌上,挪过电脑看着百科页面。

“我是应该写父子关系还是爷孙关系,还是师徒关系呢?”肃翛撑着脑袋偏头看向季明商问道。

季明商浅笑着看了肃翛一眼,在电脑上打下几个字,回道:“当然都要写。”

肃翛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最后点击“完成”。

“对了,给师父选的墓修好了,过段时间就可以迁过去。”季明商抚摸着肃翛的头发提醒道。

“好,你陪我回趟道观吧。”肃翛仰头看着季明商说道。

“什么时候去,我把工作安排好。”季明商接着道。

“下周吧,等我把手头上的工作做完。”肃翛偏头抱住季明商的大腿轻声回道。

等肃翛整理好肃明留下的关于拳法和剑法的孤本,用红布包着送给武术协会,他和季明商就准备前往道观。

那些孤本都是肃明穷尽一生改良的拳法和剑法,对当今武术界肯定会造成轰动,肃翛一直不拿出这些孤本也是因为这一考量。

只有为肃明正身,这些孤本才是有价值有意义的,否则公开只会成为恶人敛财的工具。

武术协会的会员们得知肃明有孤本遗存都很是震惊激动,一些对肃明回归荣誉堂抱着不支持态度的人也立马转变态度,求着一睹孤本中的内容。

肃翛和季明商搭乘私人飞机来到道观所在的城市,经过几十年发展城市繁华起来,就连远郊也盖起大楼。

不过由于道观所处地点十分偏僻陡峭,目前还没有人对这里进行开发。

通往道观的上山小径已经被荆棘和杂草层层覆盖,肃翛凭着记忆才找到小路。

季明商和肃翛一人捡了一根木棍,拉着手一前一后拨开前方后两侧的杂草,费了老大劲才抵达道观门口。

此时的道观破败得更加严重,整个门头都塌了一半,到处杂草野花丛生,爬山虎爬了半墙。

“是这儿吗?”季明商有些惊讶地看着肃翛,没想到他从小生活的环境是这样的。

肃翛点点头,回道:“看来是没有人气房子都破败了。”

肃翛深深地注视着前方的破道观,眼中隐隐有怀念和悲伤之色。

两人清理掉门口的杂草进入堂屋,正对着的塑像和供桌都落了厚厚一层灰,上头摆着的骨灰盒也脏得看不出本来面目。

肃翛从包里掏出湿巾,小心翼翼地拂开骨灰盒表面足足有两厘米厚的灰,端起骨灰盒前前后后擦了几遍。

由于灰尘的保护,骨灰盒仍旧保持着当年的色泽。

“师父,我带您去新家。”肃翛抚摸着骨灰盒轻声呢喃着。

“翛翛,咱把屋子里打扫一下吧。”季明商抚着肃翛的脊背,开口提议道。

肃翛点点头,从包里取出一块布将骨灰盒包起来,两人就拿着角落只剩几根毛的扫帚打扫起来。

突然,门口响起一阵婴儿微弱的啼哭声。

在这深山老林出现婴儿哭声要多诡异有多诡异,肃翛和季明商双双僵在原地,一脸惊恐地望向门口。

一个佝偻着的身影从门前闪过,肃翛反应过来赶紧跟上去,季明商也扔掉扫帚紧跟着。

“诶!你干嘛!干嘛把孩子扔在这!”肃翛指着那人吼道,小心翼翼地检查起地上孩子的状况,那孩子脸色铁青看起来不是很健康。

季明商也冲上前按住那人的肩膀,却在那人转过头来的时候吓得跳开。

两人都看到那人脸上脖子上蜿蜒的伤痕,看起来像是烧伤。

未等两人再开口,那人就跪倒在季明商脚边,不停磕头,用嘶哑艰涩的声音求道:“求......求求......你们......收养这个......孩子吧......我,我活不了了......”

季明商赶紧弯腰扶起那人,凑近了才看到女人鼻腔和嘴里乌黑的颜色。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人?”季明商警惕地看着女人问道。

“我在山下......转了一圈......没人愿意养......然后我看到你们......我,我认识你们!求求收下这个孩子吧......”女人突然激动地抓住季明商的衣袖,重新跪在地上朝肃翛和季明商磕头。

季明商为难地转头看向肃翛,此时肃翛已经把孩子抱在怀里。

接触到季明商的眼神,肃翛凝重地摇了摇头。

“我先送你们去医院。”说着,季明商就不容拒绝地拨通急救电话,顺便还拨了个报警电话。

由于女人看起来伤势很重,两人都不敢擅自动她,只能焦急地等待医生和警察到来。

过了一会儿,一阵警笛声由远及近,瞬间激起一群飞鸟扑腾着离开枝头。

等救护车和警车将孩子和女人送到医院,肃翛和季明商才松了口气。

肃翛和季明商作为目击者、当事人,被当地警方留在医院里,打算等女人抢救出来再问清楚。

女人还在急救室的时候,一位看起来像领队的警察收到警局打来的电话。

“啊?诶!好好好!”那位警察面色逐渐凝重,到后来眼中竟泛起了泪光。

肃翛和季明商疑惑地对视一眼,朝警察走近一步。

警察挂断电话,季明商紧接着问道:“警察同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唉......这位女子的丈夫是缉毒警,前段时间被毒贩报复,全家人都烧死了,只剩下她和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警察长叹一声顿了顿,又道,“原本她是在人民医院治疗的,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逃出去了,她的伤势也非常不乐观。”

等抢救结束,女人给推出来,医生一脸沉重地朝警察同志摇了摇头。

“治不好了吗?”警察问道。

医生点点头,遗憾道:“是的,病人吸入大量烟雾,整个食道和肺部都被烫坏了,现在感染已经很严重,我们只能尽量减轻她的痛苦。”

肃翛和季明商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他们没想女人伤情如此严重,能撑着爬上山恐怕已是用尽了全部心力!

女人被推入病房,警察和肃翛他们也跟着去了。

等待女人醒来的时候,警察例行对肃翛和季明商进行了询问,两人便将自己遇到女人的经过清清楚楚说了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女人醒来,她看到肃翛和季明商竟挣扎着坐了起来,跪在床上恳求道:“求求你们,收养我的孩子吧!只要能给她一口饭吃,能让她长大就行!求求你们了!”

肃翛和季明商不知所措地扶住女人,还是警察同志开口劝道:“妹子啊,你家的事我都知道了,国家肯定不会亏待你们的!我们会找最好的孤儿院,让孩子平平安安长大!”

“不!不不不,不行!不要去孤儿院!你们不能确保我的孩子在孤儿院不会受欺负!我要给她找个好人家......”女人说着说着伏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哭着哭着开始剧烈咳嗽,最后竟大口大口地往外呕血。

“医生!医生!”大家赶紧叫来医生。

可惜经过一番抢救,女人没能被救过来,咽气时神色痛苦,嘴里一直念叨着自己的孩子。

肃翛和季明商只在门口看了一眼女人死时的惨状,便惊得不敢呼吸。

女人的后事由他丈夫就职的单位处理,那个孩子应该也由单位先照顾着。

肃翛和季明商离开前去NICU看了一眼孩子,小小一只待在保温箱里,浑身插着管子,好在面色看起来红润了些。

他们虽然同情女人一家的遭际,却没有想收养孩子的打算,毕竟上一辈的教训已经足够惨痛。

为了孩子能熬过来,肃翛和季明商同那边单位领导商量过后,决定捐一些钱用于孩子后续的治疗,这也算是他们给这个可怜孩子的祝福和见面礼吧!

回京后,肃翛和季明商带着师父的骨灰盒来到墓地,沈家人也到了现场。

肃翛亲手将骨灰盒放入墓中,郑重其事地跪在墓前磕了三下,再抬头时他已经满眼含泪。

“师父,虽然不知道您愿不愿意离开道观,但我还是接您过来了。我也帮您正了名,您在天上可以放心了!”肃翛抹了一把眼泪,定定地看着墓碑上师父的照片。

“师父,您也不用为翛翛担心,我会好好照顾他,永远爱他。”季明商紧接着在肃翛身边跪下,说完也磕了三个响头。

沈母拍了拍袁小溪的手,示意她将自己推近些,沈时鸢和袁小溪就一起推着沈母来到墓前。

“肃明先生,很感谢您对翛翛的教养,让他平平安安、端端正正地回到亲人身边。真的万分感谢!”沈母说着扶住轮椅把手鞠了一躬。

袁小溪和沈时鸢立马跟着深深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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