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御虔垂着头,静静地用目光描摹着地砖的纹路。
她不禁想,这个姚以京未免太过粘牙了些,若是放任他日日围在严挽城身边指点江山,恐怕严挽城的心思真的会被撬动,而自己这出戏,早晚会被揭穿。
既是如此,那下一步她要考虑的,便是如何不动声色地处置掉此人了。
“你真的相信,严芷徽一事,与池御虔无关吗?”走到一处四下无人的地方,,姚以京这般对严挽城说。
严挽城没去看他,只是偏头睢盱天际:“此事已作了结,严家夫妇犯下之罪行已是板上钉钉。这一点不容置喙。”
“可是,掌门,难道你不觉得此事有蹊跷吗?”姚以京蹙眉质问道,“那侍女熙禾说,她的妹妹在三年前便被严家所害,可这三年间她难道找不到一丝复仇的机会吗?为何要隔了三年才开始她的复仇?
“另外,她站出来坦白的时机也很微妙。那时距严芷徽的尸体被发现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若想坦白,早就这么做了,又何必等到那日严夫人气势汹汹来找池御虔对峙时才站出来?
“她这样做,无非是打消了池御虔身上的嫌疑,将罪责全都揽在她一个死人的身上!”
严挽城看向他,脸上再无往日的和煦,只是语气冰冷地问:“这般说辞,你可有证据?”
姚以京的立场仍旧坚定不移,他道:“正是因为没有证据,所以掌门更要多加谨慎提防,此女城府深重、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于我们而言,是为大敌。”
“熙禾有杀严芷徽的理由,可池御虔没有,如果她是杀严芷徽的凶手,那她的动机又是什么?”
“这一点,我会查清楚的,”姚以京轻叹一声,“总之,掌门还是小心为上,不要落入此女的圈套了!”
“……”
眼前的菜肴还没吃几口,池御虔便放下了筷子,朝坐在对面的由迟悯投去一个眼神,又往坐在远处的严挽城瞟了几眼。
开宴有好些时间了,除了那一两句寒暄的话语,严挽城竟再没说过话,只是默默地给自己斟着酒,一杯又一杯。
在座的明眼人都看出此时他心情不佳,所以所有人都识趣地不再上前搭讪。
此刻池御虔也是郁闷无比,这先去还好好的,怎么被姚以京支走了这么一会儿工夫,回来就板着一副被欠五百万的臭脸了?
由迟悯也注意到了,他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没过多久,严挽城忽然起身,一声不吭地走出了殿外,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池御虔愈发觉着烦躁,严挽城如此反常,肯定是有原因的。莫不是姚以京和他说了些什么,亦或是,他发现了什么……
她再也坐不住了,“嗖”一下起身,大步朝殿外走去,留着四、五步的距离偷偷跟在严挽城身后。
这个方向,是朝着他的内殿去的?
本来想着是今晚和他拉进一些距离的,可现在看样子,她得转变一下策略,改为想办法从那男人嘴里套些话出来了。
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二人走至内殿门前,犹豫再三,在他一只脚踏入殿门前,池御虔出声叫住了他:“掌门!”
然而男人却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而是大步买入殿内。
“进来。”
啊?进来?叫我吗?
池御虔有些懵了,她不确定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周围除了自己没有其它人了。
还真是在叫我,神了!
她战战兢兢地迈步跨入殿内,心中忐忑不已。
不会真是发现了什么,故意引她来的吧!
为防止他多想,池御虔率先开口说道:“挽城,我见你方才在宴上郁郁寡欢,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很是担心你,所以自作主张跟了过来……”
话还没说完,却见对方转过身,一步一步,朝着她走来,在她的跟前停下。
往日那双温柔的瞳眸在此刻染上了几分冰冷阴郁,像是暗淡下来的星光。
“池御虔,
“你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这一句平淡无奇、轻如飞羽般的话语,却如泰山压顶,在她的心中给予重重一击。
果然,还是发现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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