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倦话音刚落, 直播间的弹幕停滞一瞬,然后又开始了新一轮更猛烈的刷屏。
【这还能是个人?!】
【牛逼,哥不愧是你, 真的骚出天际】
【为了博关注,哥你也是脸全都豁出去了哈】
见简辰捧着闻倦完好无损的手翻来覆去地看,直播间纷纷开始感叹着:
【辰崽这也太好骗了,倦哥说什么信什么】
【srds我竟然有点想看倦哥调戏辰崽, 软萌甜和老狗逼什么的我太可以了】
【楼上的姐妹 1,听说他们合作的这部电影全是吻戏, 想看辰崽脸红】
【淦你们这么一说,我竟然也有些期待了。】
【......】
看着弹幕画风逐渐走歪,闻倦略微一挑眉, 垂眸看着反复检查他手上伤口的简辰, 低声道:“弹幕在问你, 和我接吻什么感觉。”
话题转的太快, 简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握着闻倦的手卡壳道:“什、什么吻戏。”
“就是那天拍戏我亲你,你什么感觉。”
两人双手相互紧贴, 在闻倦宽大的掌心衬托下, 简辰一双手就显得格外瘦小;柔软的指腹贴在手心,闻倦指尖轻微一动, 恰好碰到简辰指头只指根处, 一层薄薄的茧子。
见简辰紧抿着唇, 耳尖开始发红, 闻倦抬手搔搔他掌心,不依不饶道:“没什么感觉是什么意思,不舒服?”
一点点把手抽回来, 简辰修长的脖颈都泛着淡淡浅红,声若蚊蝇:“......舒服的。”
看着简辰红的能滴血的脸,得到答案的闻倦满意一笑,瞥了眼弹幕,淡淡道:
“行了,你们别欺负他了。”闻倦勾唇一笑,抬手揉了揉简辰的柔软的发顶:
“而且说了你们也不懂。”
【不是你自己问人家舒不舒服的???现在开始怪我们?】
【妈妈问我为什么哭着吃狗粮】
【快跑,这个老男人开始无差别杀狗了】
直播还剩近十分钟,简辰不好一直躲在闻倦身后不说话;待脸上滚热的温度微微消退一些,他就再次抬眸去看弹幕,在满屏吐槽闻倦的弹幕里,好不容易找到一条认真提问的:
【倦哥为什么要叫辰崽‘星星’啊。】
“我名字里的‘辰’,有星星的意思,”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简辰看了眼闻倦,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或许是因为‘星星’比‘辰辰’叫的更顺口一些?”
黑眸微微闪动,闻倦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懒懒道;
“因为喜欢。”
简辰纤长卷翘的睫毛微微一颤。
【直播间有没有倦哥的老粉啊,我怎么记得十年前有段时间,倦哥突然特别爱穿星星图案的衣服了】
【作为倦哥十年死忠粉,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倦哥刚出道那会永远一身纯黑,但有段时间突然开始喜欢和星星有关的东西,从衣服到背包,甚至连手机壳都是星空做背景】
【对对对我也记得,当时粉丝都不懂他怎么突然换风格了,结果进组拍戏大半年后,再出来又是永远一身黑】
【想想辰再条‘好久不见的’的微博,细思极恐】
【雾草你们别这样,怎么说的跟倦哥暗恋辰崽十年还失败了一样......】
简辰偷偷用余光打量着闻倦,男人后背靠着软垫也在看弹幕,脸上是风轻云淡的表情,让人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还剩五分钟时,闻倦被汪弘一通电话叫过去,而直播间也随着闻倦的离开,画风立刻从满屏吐槽变成连哄带夸。
结束直播后,简辰出门把直播设别还给工作人员后,再返回房间时,看着空荡安静的房间,微微一愣。
可能是刚刚直播闹太久了,弹幕看的眼花缭乱,现在突然安静下来,一时间他竟然有些不习惯。
离睡觉的时间还早,简辰在落地窗边的玻璃桌旁坐下,看着桌面上放了好几天的电脑,鬼使神差的打开屏幕摁下开机。
除了程序软件,简辰的电脑桌面统共才三个文件夹。
点开最右下角的未命名文件夹,指尖无意识地滑动鼠标滚轮,简辰将页面拉到最底端后,看着最后一个名为【他】的文件夹,犹豫片刻,还是双击鼠标点开。
十个以年份命名的文件加静静躺在桌面。
齿尖轻咬着下唇,简辰点开了数字最小的第一个文档。
里面有上百张闻倦的单人照片照片、所有作品和采访,甚至连花絮和纪录片都有三十多个。
简辰抱着电脑将身子缩进软椅,看着屏幕上闻倦十年前的照片,视线落在他衣服下摆的星星吊坠上。
那时候的镜头像素远赶不上现在,但也不难看出来,闻倦衣服上的吊坠是后来特意别上去的。
深吸口气,简辰再接连打开了后面九个文件夹,然后发现闻倦从九年前他们分别后,服饰上就再也没出现过,任何与星星相关的东西。
十年前的夏天他们初次相遇,那年冬天闻倦开始频繁把“星星”穿戴在身上。
不过两年他们走散再无联系,闻倦自此再也没穿过与“星星”相关的任何。
但微信头像却依旧是满天星辰。
心脏一瞬间密密麻麻地有些胀痛,简辰放下电脑转过身,在软椅中双腿抱膝,眼神直勾勾地望着窗外一片漆黑。
这么多“恰好的”时间点。
难道又和九年前一样,是他会错意自作多情了吗?
翻出手机看了眼微信,简辰点开他和闻倦的对话框。
而一刷就到头的寥寥几条消息,仿佛在无声地警示着他,他和闻倦分别了九年。
放下手机,简辰用尖瘦的下巴无意识在裤子上蹭了蹭,窝进软椅里无声地坐了一会后,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他小小声地自言自语:
“现在已经很好了。”
“简辰,别太贪心。”
哪怕一直做朋友、甚至弟弟都好。
他只是不想再一个人了。
-
那天晚上简辰做了个悠长的梦。
梦里他回到高二那年夏天,闻倦第一次单独带他去爬山野营。
简辰那会儿也怕黑,于是闻倦早早在太阳落日前搭好帐篷,在树木环绕的营地周围挂满了灯,一盏盏串联着在帐篷附近围成一圈,远看耀眼极了。
他们在铺着软垫的草地上躺下,近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简辰其实看不太清天上的星星,但知道闻倦很喜欢。
于是他压着心底呼之欲出的悸动,小心翼翼的侧过身看闻倦,费力地数着他的睫毛,小声道:
“哥哥,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星星?”
脑袋枕着手臂,闻倦沉默片刻后侧过身看他,低声回答道:“据说每个人都有一颗专属于自己的星星。”
对上闻倦究极温柔的黑眸,简辰在黑暗中清晰听见自己心脏猛烈跳动地撞击声;天气有些凉,他抓紧衣服缩了缩身子,抱着点期待,有些紧张地问道:
“那哥哥呢,找到专属于你的星星了吗。”
话音未落,身边的闻倦突然长臂一伸,以拥抱的姿势从简辰身上穿过,拿起简辰身后的羊毛毯子,抬手为他盖好。
简辰被毛毯裹成一个小小圆球,只露出来一双亮晶晶的杏眼;他眨眨眼睛想抬眸看闻倦,对方就顺势微微低下些头,额头很轻地抵着他的头顶。
闻倦独有的气息卷席而来,简辰鼻尖满是对方身上淡淡的薄荷清香,他在暗中悄然攥紧了被子,很久后,终于听见闻倦低低下地“嗯”了一声。
“找到了。”
-
第二天一大早来到片场时,简辰就发现有五六个穿着戏服的小朋友,围成一圈在监视器旁,身边站着几名家长。
今天又要拍宫中宴会的戏,只不过这次是在后宫举行的晚宴,主角从朝堂对峙,变成了后宫的家长里短。
在断袖之情被列为第一禁忌的时代里,楚淮被萧玚圈/养府中的消息举朝震惊,太子背后的言官趁机纷纷上书讨伐,逼着高位的皇帝给个说法。
寻常人在全朝公然反对、甚至连皇帝都隐晦提点的情况下,不说夹紧//尾/巴做人,收敛些气焰总是要的。
但萧玚是谁?
十八岁就敢一支骑兵杀进敌方主营帐的人,二十岁就踩着累累尸骨让邻国名将都为之胆寒的人,怎么会怕这些。
既然所有人都反对,那我便违逆天下所有人。
于是萧玚在后宫一年一度最重要的晚宴上,大摇大摆地带着楚淮前去赴宴。
若楚淮同其他后宫嫔妃一样屈居后位倒好说,最要命的事,萧玚竟直接让楚淮坐在他身侧,在高台侧位之上,搂着青年盈盈一握的细腰,同他一起接受朝臣的参拜。
“萧王爷也太过目无纲领,”殿中留着花白胡子的老臣朗声道,“楚淮已是见不得人的身份,王爷就不该讲他带出来。”
闻倦一身深紫色修身长袍,紫金冠高束,整个人随意在席上一坐,阴沉着脸时,整座大殿的气氛都随之地冷下来。
闻言他微微一笑,冷笑着瞥了老臣一眼:“你以为你本王会在乎你嘴里的纲领?”
“卡!这条可以过!化妆师赶紧去补妆!摄像老师抓紧调整镜头!”
随着汪弘的声音响起,腰//上禁锢的力量一松,紧贴着闻倦胸/膛的简辰朝后退了点身子,就听对方低声笑了笑:
“腰上长肉了。”
为了抗寒,简辰这两天吃的确实比平时好;怕真的发胖上镜难看,他心虚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腰,轻声道:“......我胖了很多吗。”
“胖点好,”闻倦慢悠悠道:
“抱着舒服。”
“......”
发现闻倦最近撩拨他几乎都要成了习惯,简辰垂眸避开眼神,目光正好落在大殿角落里落单的小男孩。
晚宴的戏需要几个小朋友出演,其他五六个小朋友都围在一起玩耍,唯独角落里瘦弱的小男孩孤零零地坐在地上,四五岁的模样,无人问津。
片场人来人往都在忙碌,没人注意到角落里躲了个孩子,简辰不放心地起身过去,才发现清秀的小男孩眼眶红彤彤的,像是才哭过。
一般来说,这么小的孩子进组拍戏,家长都会全程陪同;简辰蹲下身将小孩抱起,抬手将他眼角的泪擦掉,耐心问道:“你爸爸妈妈呢。”
“......妈妈忙着上班。”小男孩吸吸鼻子,抽噎一下,没有提起自己的父亲。
估计小孩是想找妈妈了;回头看了眼不远处一同玩耍地其他几个孩子,简辰轻声问小男孩,要不要和他们一起玩。
小男孩闻言眼眶又一红,刚止住的眼泪又簌簌往下掉:“他们说我是爱哭鬼,除了哭什么都不会,所以不带我玩。”
除了哭,你什么都不会。
太多年没听见这句话,简辰给人擦泪的手一顿,失神的表情在脸上一闪而过。
他还清晰记得,十八岁成年那天,告白失败的他一个人躲在老宅的小阁楼里,蜷着身子默默流泪,丝毫没听见靠近的脚步声。
直到齐琅站在他面前、挡住月光投射在阁楼里的光线时,他才满面泪痕的抬头,如何都看不大清齐琅的脸。
所以对方嘲讽的声音就变得格外清晰,一共不过两句,却字字刺耳:
“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勇气和倦哥告白。”
“除了哭,你还会什么啊。”
“.......怎么了,”闻倦来到两人身边,看着小男孩一个劲儿掉眼泪,皱眉道,“他哭什么。”
“大概是想家就忍不住哭了,”将男孩抱到凳子上,简辰起身同闻倦轻声道,“其他孩子觉得他是个爱哭鬼,所以不带他玩。”
垂眼看着男孩静静在座椅上流泪,简辰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劝导。
作为曾经同样爱哭的人,在经历了不成样的青春期后,他清楚地知道哭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甚至会引来更大的恶意和迫害。
但他同时又觉得,剥夺一个孩子哭泣的权利,也实在太过残忍。
闻倦向来不大喜欢小孩,他拧着眉毛,同男孩说话时声音微冷:“小孩,哭没有任何错。”
男孩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闻倦。
闻倦动作生硬地抓了把小孩的头发,眼神却在看着简辰,“错的是那些欺负、嘲笑你的人。”
招手叫助理过来照看小孩,在嘈杂的片场里,闻倦的声音又低又沉,一字一句砸在简辰心上:“星星,有句话我很早就想对你说了。”
“永远不要因为别人的错过惩罚自己。”
“我会心疼。”
-
几个小孩都是为了今天的戏特意跑来的,家长也跟着折腾一天;为了表示欢迎和感谢,又恰好今天收工很早,汪弘想着所有人也辛苦一个月了,自掏腰包决定请大家吃顿好的。
只是明早还有早戏,汪弘怕演员状态不好,就把所有酒精饮品统统都换成了度数极低的果酒。
偌大的包厢里十桌都坐满了人,没了初见时的生分,一进屋,大家就开始吵吵嚷嚷地聊天吃饭喝酒。
简辰和闻倦一起坐在偏角落的一处圆桌,本以为坐在不惹眼的位置能逃过一劫,结果还是没逃过酒桌文化,敬酒的人一波接着一波。
简辰心想果酒应该问题不大,于是副导演和几位前辈过来时,他还是躲不过地喝了几杯。
谁知道他的酒量实在太丢人,没过十分钟就开始头晕,周围的人和物都开始剧烈摇晃,人也混混沌沌地只想睡觉。
闻倦被汪弘拉过去和制片人聊天了,简辰只能一个人在座位上强撑着困意,晕晕乎乎地等酒劲慢慢过去。
他好困啊。
闻倦怎么还不回来。
“......倦哥,”小胖来到闻倦身边,小声在他耳边道,“简辰好像是喝醉了,你要去看一眼不。”
喝醉了?
放下手中酒杯,闻倦转身朝两人坐的角落处望去,就看见简辰在一众人中睡得正香,脑袋还一点一点的。
无奈地轻叹一声,闻倦朝汪弘和制片人打过招呼后,直接朝角落处走去。
在简辰面前蹲下身,闻倦抬手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头发,耐心地把人哄醒:“星星,这里凉容易感冒。”
“听话,我们回去睡,好不好?”
青年脸颊泛着浅浅的粉红,被闻倦的声音吵醒后,先是有些不满地皱皱鼻子,很轻地哼了一声,然后才揉着眼睛慢慢睁眼。
幼鹿般的杏眼因为醉酒有些失焦,简辰眨了好久的眼睛,双眸才聚焦出一点光亮。
闻倦尝试和他交流:“我背你回去好不好?”
“......不好,”青年立即防备地往后缩着身子,纤细的胳膊死死抱着椅背,快速地小幅度摇头,“万一你是坏人,把我卖掉怎么办。”
周围有不少人被简辰的可爱逗笑。
“我不是坏人,”闻倦哭笑不得,怕简辰再往后退就要摔下椅子,只能呆在原地,好声好气地接着哄,
“星星要怎么才能乖乖和我回去呢?”
简辰又费劲地眨了眨眼,口中软软地重复几遍“星星”后,双手慢慢松开椅背。
试探着将身体一点点前倾靠近,简辰凑到闻倦面前,紧紧皱着眉头,圆滚滚的眼睛费力地辨认着面前的人究竟是谁,鼻尖还一耸一耸地,仿佛一只小兽在用气味分辨同伴。
当简辰整个人都快贴在男人身上时,他终于能确定面前的人就是闻倦。
然后在所有人共同的注视下,青年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鸟,飞快地扑进闻倦怀里,用细白的胳膊死死环住闻倦的脖子,脑袋一个劲地往男人颈窝里埋。
闻倦正想拍拍他的头以示安抚,就听挂在他身上的简辰突然闷闷开口,声音听着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哥你怎么才来啊。”
“我都等你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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