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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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新闻了吗?”
“姜宜回来了。”
身旁路过两人,拿着手机相互讨论,梅拾悬在键盘上的手一顿,大脑有片刻空白。
梅拾只觉得嗓子干涩的厉害,她握紧杯身,仰头灌下整咖啡。
窗外的灯光照进,像一层薄暮的光,洒在梅拾一身得体的裙装上,衬得她微仰的脖颈愈加莹白如玉。
手机贴在兜里振动,梅拾拿出手机,意外收到了试镜没有通过的消息。
是上周面试的那个剧组,剧本讲述的是两个omega因发情期omega的信息素会互相诱引的原因,在发情后忍不住彼此抚慰的故事。
故事擦边又禁忌,说一句十八限也不为过。
但无所谓了,结果和她意料之中一样。
梅拾收拾了东西,起身离开咖啡店,准备回去收拾收拾东西,买票回老家。
她没有演戏经验,完全是素人,已经二十四岁这个年龄属于大龄入行,如果她是导演,也不可能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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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宜回国一周,便几乎在热搜首页飘了一周,各大视频网站乃至门户网全是有关她的消息。
国外粉丝嚎啕痛失实力影后;国内粉丝雀跃天菜回家;黑粉嘲其回国圈钱。
更有同龄女星在接受采访时表情管理失败,被人猜测是否忌惮姜宜会抢其赛道。
一时间几家欢喜几家愁,全网粉黑大战,枪林弹雨四处扫射,热闹程度堪比过年。
“明天有一个红毯和采访,后天是PV那个代言的剪彩活动……还有……对了,顺便有几个新剧本你记得抽空看一下。”
“刚回国,也没给你接太多工作,这半个月你就当是放个小假……对了,你回国前接触的那几个本子我就作主给你推了……”
说到这,沙发上的人才缓缓抬头,露出一双长睫覆盖的桃花眼,眨动几下,“什么?”
姜宜戴着一双低度数的眼镜,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着一股浓烈的书卷气。
但因为有一双和气质不符合的桃花眼,便被国内外媒体和粉丝追捧成全网独一份的美貌。
蒋玉成双手摊开:“给你推了几个剧本。”
“那个校园剧?”姜宜问。
蒋玉成合上备忘录,随口道:“推了。”
“哦。”姜宜点头,认真道,“那我就接那个剧吧。”
蒋玉成:“……”
房门被敲响,蒋玉成咽下到嘴边的话,“请进。”
服务员推门进来,送餐布菜,眼神滴溜溜绕着姜宜打转,半晌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姜宜起身,走到桌边吃饭,刀叉相碰发出清脆声响,蒋玉成终于开口:“那是一部双O恋的网剧。”
姜宜点头,语气轻盈:“我知道啊,前三集的剧本我已经看了。”
蒋玉成一头短发,从后往前是利落的一刀切,一丝不苟贴在耳边,不管是妆容还是气质与打扮,都写满了干练和不容反抗的气势。
蒋玉成:“以你的资历和能力不需要去卖腐,拍网剧只会自降身价!”
“卖什么腐?我都没往这个方向想,”姜宜一肘支在桌上,细嚼慢咽着碗里的草茎类蔬菜,“我只是单纯喜欢挑战有难度的剧本。”
恋爱剧有什么难度,蒋玉成不同意,眉头紧蹙,说:“不行。”
姜宜一笑:“什么不行,我已经和国外的公司解约了,玉姐,你现在给我打工,还能不听老板的话?”
蒋玉成:“……”
“我不能看着你就这么的去……”蒋玉成一脸严肃,话音未落就被姜宜打断。
“导演和编剧很有诚意的,”姜宜滑开平板递给蒋玉成,“你看,她们把另一个女主角的几支试镜视频发给我了,问我喜欢哪一个。”
蒋玉成接过平板,扫了几眼问:“……你刚才就在看这个?”
姜宜攥着叉的手腕抵在下颌,认真思索道:“导演的履历我也看过了,五年前翻拍过初恋。全网几乎零差评,实力班底都可靠,就是编剧似乎稚嫩了些,但剧本可以进组再改,你说呢?”
蒋玉成:“我说不可以,没有几个演员会降级去拍剧的,你……”
姜宜推开餐盘,从身上包里摸出一截软尺,在腰上一围低头打量,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帮我联系导演吧。”
“姜宜……”蒋玉成脸色难看,忖度着问,“你不会是……”
姜宜抬头:“嗯?”
“算了。”蒋玉扶额,心道她肯定是糊涂了,竟然怀疑起姜宜的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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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天边一片红霞,平平无奇的一天。
梅拾按下桌上电风扇,一身老头背心和牛仔短裤,跨坐在横凳上,点开平板刷视频同时捏着一只塑料叉起泡面朝嘴送。
“家人们,谁懂啊,机场蹲到一一宝贝啦,真人比照片……”
梅拾腾出一指滑动界面,刷到下一个视频。
“啊啊啊!姜姜!”画面抖动厉害,但依旧能辨别出周围的机场环境。
一周前的视频了,竟然还在推送。
梅拾看了几秒,觉得聒噪,滑到下一个视频。是她最爱看的吃播,平时用来下饭觉得津津有味,嘴角却觉得也就那样。
晚饭后画图,梅拾大学学的设计专业,她在专业上是校排名前几的水平,本科毕业前成功保研,本来前途光明,谁料到会混到退学沦落在出租屋接枪手单子糊口的境地?
楼上按时传来年轻夫妇的争吵声,梅拾一指抵着额角,熟练捞过一旁的降噪耳机戴上。
及至凌晨,一切喧嚣熄灭,电脑光线黯淡下去。
燥热夜风从窗外吹拂而进,梅拾洗完澡,从冰箱里捞出一瓶冰可乐,开始享受夜晚给予她的片刻宁静。
梅拾歪着脑袋,掌心被易拉罐瓶身的水汽濡湿,她腕间有一根很旧的红绳,连接处似乎就要断开。
睡前,梅拾靠在床头看视频,她刷到一个一个拉片分析姜宜演技的视频。
一边看视频,一边在抽屉里翻出一截不知哪里来的黑毛线,她把腕上的红绳子盘了一圈,用力拉拽试了试不会断掉才安心。
不知不觉看到半夜,梅拾不得不承认,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姜宜还是那个姜宜,是那个站在顶点,光芒万丈的姜宜。
嘀的一声。
肘部触碰到空调遥控器,梅拾登时清醒,抓过遥控器关掉空调。
她吁气,将遥控器小心安置到床头,关上平板才稳妥睡下。
“嘀嘀嘀。”
“嘀嘀嘀嘀。”
阳光照进出租屋,梅拾顶着一头蓬乱头发慢慢起身,揉着双眼按掉闹钟。
她发了会愣,眼见窗外一层霞光由深变浅,才温吞起身洗漱,顺便煮个鸡蛋配一杯速溶黑咖当早餐。
这么点,还不够塞牙缝的。
梅拾打开冰箱,翻出剩饭揭开保鲜膜,为其洒上花生碎、海苔碎、并昨天的剩菜裹上,再加一根咸香火腿肠,用两片生菜叶子包上。
简易的饭菜包成型,她吃的脸颊鼓起,双眼眯成两道月牙。
梅拾打了一个嗝,脱去手套,将半长头发扎成一个蓬松丸子头,先给自己订了回老家的票。
继而翻出抽屉里的电卡气卡水卡,挎上帆布包出门去物业办理退卡,下午将打包行李寄走,晚上就能回江海市了。
梅拾推开房门,手机振动,一个陌生号码,她接起夹在耳边,手里拿着钥匙锁门。
“喂,你好。”
电话那头简述了来意,梅拾诧异支棱在原地。
楼道里,梅拾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有些许的空灵回响,她诧异,不确定问:“什么?”
那头:“梅小姐,您的试镜通过了,请问你什么时候方便来签合约?”
梅拾:“……”
一粒石掉进无风的水面,涟漪阵阵荡开荡开再荡开,漫到整个湖面,惊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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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一切流程落定,梅拾坐在前往拍摄地的剧组车上。
依旧觉得眼前一切如同梦幻泡影般不真实,她看过剧本前三章,知道这是一个校园剧,双O的题材放在今天依旧小众。
编剧说拍摄内容不涉及任何亲密戏份,不过是一个少年时期爱而不得的纯恋故事。
而梅拾需要钱,在平阳这个超一线城市,她小小的租屋仅是一月房租便要三千,而实习期的工资少得可怜。
拍摄期两个月,她作为主角之一,争取到二十万的片酬。
拍摄期间剧方提供食宿,又将免去一笔花费,这笔钱足够她攒两到三年,她不是什么见好不收的人,也懂得把握机会。
另一个主角,只听编剧说过还在争取,那边的经纪人提出了很苛刻的要求,但编剧导演是该演员的粉丝,合作意向非常强烈,不到最后不肯放弃。
剧组到了。
七月骄阳似火,市二中正值放假,蝉鸣响彻校园,门卫从保安室探头一看,打开关闸。
剧组用车直接驶进校园大门。
一条宽阔柏油路延伸至校园深处,两旁植着高耸笔直的树木,枝冠茂密,投下斑驳闪烁的星子。
梅拾放下一截车窗。
暖风飘荡而入,拂过脸颊,梅拾微微眯起眼睛,有随车身进入时光画廊的错觉。
那些细碎的过往,被眼前的景色拼凑起模糊虚焦的照片,光荣榜前聚集议论的人群、树下遮荫处攥着课本温书的同学、从坡上肆意奔跑吗,衣襟鼓起的少年……
车身一抖,梅拾回神。
——这是她的学校。
戏里的。
车驰缓,从一墙光荣榜路过,道具正在布置,将光荣榜榜面上的各项第一名照片统统换成剧里的演员。
梅拾想伸头去看,那个至今未曾露面的神秘女一就是学霸人设。
车转弯,梅拾只能看个模糊,瞧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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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的工作间就近安排在了一间空置教室里。
“受累您给我化一个年轻些的妆了。”梅拾坐在化妆镜前,朝化妆师说。
“你看起来显小。”化妆师低头,瞥见梅拾手里的平板,是一些经典校园剧里的人物剪辑,后者正对平板龇牙咧嘴,试图学习别人的演技。
“看你脸生,是素人?”化妆师问,实际是早有耳闻,杜凌峰选了一个素人进组,给影后搭二番。
梅拾碰了碰鼻子:“是啊。”
化妆师眨眼:“可以学姜宜啊,演技是业内公认的细腻。”
梅拾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啊?我……我一般看国产剧多一点,对姜宜不太熟。”
“这里?”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梅拾喝水的动作一顿,突兀将头转向门口。
预收:《家奴》名字暂定。
秦铖死在一个雨夜里,那日她大婚,周家儿郎十里仙鹤前来迎娶,本是高高兴兴的日子。
谁料她的好师妹连日离家,惊动了整个门派,宗主、师尊、和她未来夫君齐齐追赶而去。
大婚现场,唯余她一人和笑看闹剧的宾客,她心痛如绞坐化成魔。
外人厌她、憎她都无所谓,只有那个人……她的师尊一席白衣风光霁月,怀中揽着师妹,将她毙于封魔阵中
大梦一场,秦铖才知道自己不过是书中男女恩怨痴缠,无法越线的障碍工具人而已。
她苦求不得的师尊,亦是书中对师妹爱而不得的女配。
重来一世,这个炮灰女配谁爱当谁当吧,如今她只想去百川之界走走,看景喝酒,潇洒自在个百年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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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跺脚:“大师姐,你能不能少去那些烟花之地?”
她:“知道了,下次带你一起玩。”
师妹:“……我,我是叫你不要去,师姐,留下来,陪我练剑术吧。”
师尊蹙眉拂袖,她原以为又是来劝她早日和姓周的成亲,如此好趁早断了师妹暗许她人的芳心。
未料,师尊日日登门,却只问:“日日玩乐,可曾做了功课?”
就连门派长老也像换了一个人。
秦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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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铖下山游历,捡到一个半大孩童,傲骨嶙峋,一身赤胆却是个凡人,她第一次起了惜材的心思。
半大孩童已比她还高了,秦铖撑脸甩出鱼竿,“乖徒儿,你这眉间何时能舒展片刻呢?法术我教了,法宝也买了,你若想求长生,这我可办不到。”
“不求长生,唯求一人。”
“我可是你师父!”
“枫儿从未叩过拜师礼,不过是秦家一奴罢了。”
“……”
秦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所受的委屈,会有人长剑一挥,浴血替她寻回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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