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纱西服便是现在结婚的标配,这是花秋在这儿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感觉,她并不太喜欢白色的婚纱和西服,既没有大红的喜庆,也没有玄色的威严。
这只是一场订婚宴,所以来的人不算多,柳枝囡穿着简单的白纱裙和夏炎一起站在门口,他们还没走近便已经让柳枝囡看见了。
“今天很美!”
白纤从不吝啬她的夸奖,穿上白纱裙的柳枝囡已经美得不可方物,白纤难以想象穿上婚纱的柳枝囡,会美成什么样。
白纤和花秋都从兜里掏出红包,但只凭一眼,便看得出白纤的红包厚厚鼓鼓的,一点也不像普通的赶礼,花秋愣了一眼看着白纤,只听得白纤欢喜道。
“恭喜呀!”
订婚礼并不像正式婚礼那么隆重,来的人都是两人的亲朋好友,为了保护白纤,柳枝囡特地将她和花秋安排在最前面的位置。
柳枝囡和夏炎都没有父母,所以在司仪送完祝词之后便越过了这个环节,花秋坐在下面,紧紧地盯着两人,她从未参加过这个世界的婚礼,他们和在天宫不一样,整个流程也不会那么严肃。
“请准新郎和准新娘交换定情信物。”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两人,红色的盒子里,放着两个对戒,他们带着笑脸为对方戴上,花秋正看得入迷,却被一旁的抽噎声扯回了神儿。
“你哭了?”
白纤摇头,“没有。”
“...”
她总是不承认,花秋扶额,明明听见也看见了,白纤却总是不会承认。
最后的环节也是敬酒,直到两人忙完之后,才入了席吃上几口。
席间,白纤一直和柳枝囡聊得不亦乐乎,而夏炎和花秋坐在一旁,像两个被冷落的人。
白纤和柳枝囡难得都在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夏炎也不管,权当开心,花秋也不顾,权当休假自由。
“花医生。”
夏炎忽而喊了喊花秋,眉目间倒没那么多轻松感。
“花医生,我和囡囡都很感激你能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宴。”
夏炎格外的客气,用红酒杯敬了敬花秋。
“其实我倒是挺感激这个东西,若不是它,我和囡囡可能也不会在一起。”
夏炎微微一笑,仰头又喝了一小杯,花秋微微一愣,恍惚间,想起了那个红包,白纤说过,若不是柳枝囡她也不会和自己遇见,这般想来,若不是夏炎她也不会和白纤遇见。
“呀!这个是什么,好好看啊!”
白纤喝得有些上头,连语调都高了几分。
花秋闻声看去,发现正是她送给夏炎的御古,而此刻,正戴在柳枝囡的脖子上,花秋这才想起,原是她本不知柳枝囡也是天石碎片。
白纤喜欢得不得了,她喜欢这些古色古香的东西,因此爱不释手的看了好几遍。
柳枝囡这才道,“这是花医生送的,说是辟邪。”她抬起头看了看花秋,朝着她微微点头。
白纤小脸通红,就像上次那般,都让人忍不住想捏她的脸。但此刻的白纤像个气鼓鼓的包子,一脸委屈地看着花秋。
“姐姐,我也要!”
花秋扶额,御古本就只有一个,更何况她也不是天石碎片,拿这东西也没用啊,可白纤死活不愿意,非要让花秋给她一个,说着说着很激动,就差掀桌子翻脸了。
白纤吵吵闹闹地没完,为了不影响宴席,花秋只有把白纤带走,早退了他们的订婚宴,直到走到门口,花秋这才想起来,本是说着两人吃了饭散步回去,所以今天李叔送她们来之后,白纤便让他走了。
也不知道白纤到底喝没喝醉,像是没骨头似的靠在花秋的肩膀。
“小孩,我们打车?”
白纤一把拉住花秋的手,“不要...”她微微抬起头看着花秋,“我们...散步...”
花秋扶额,只听得白纤说着,“好久没散步了...好久没和姐姐单独在一起了。”
花秋不语,只跟在白纤身后,生怕她出了什么岔子,小孩闹腾的很,惹了别人注意,她微微抬手,一道淡淡的光飞向了白纤,她只能将白纤和自己在别人眼中变了样儿,这样便方便多了。
“姐姐...”
“嗯?”
“我要是结婚,我要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凤冠霞帔!”
花秋低眸看了一眼白纤,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说道,“八抬大轿?”
白纤吸了吸鼻子“算了,八抬大轿太招摇了。”
“...”
“好冷。”白纤说着,微张眸子挽住了花秋,“姐姐暖和。”
A市已经深秋了,这个天气大晚上散步也只有白纤想得出来,花秋不自觉地靠近了白纤几分,小孩吸了吸鼻子,花秋这才看向她。
“别把鼻涕弄衣服上。”
白纤不明所以的拍了拍花秋的袖子,微微道,“好!”
最后,还是花秋把白纤抱了回去,白纤像个宝宝一样挂在花秋的身上,直到花秋把她放在了床上,还是死活不松手。
花秋本想让白纤松手,在双指靠近白纤手腕的刹那,不知小孩哪儿使出的劲,一把将花秋拉在了床上,她的双手枕在白纤的耳旁,白纤带着红酒的呼吸扑面而来,仅毫米之差,是白纤放大的红脸。
“姐姐...”
白纤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花秋颤了颤眸子,没听清白纤在念叨着什么。
“小孩...”
白纤像是听见了花秋在喊她,想努力的睁开眼睛,卧室的并没有开灯,她只有借着月光,看着眼前的花秋。
白纤莞尔,眯缝着眼睛似醒似迷。
“花花...”
“???”
白纤只是轻轻的拉了拉勾在花秋脖子上的手,花秋微愣的眼眸中,是白纤的颈肩,而她的额间传过一阵酥麻,温流像是一通不大的电流贯穿了全身。
小孩像是得到糖果一般,带着笑意松了手。
花秋的眸子微颤,看着白纤出了神...
白纤醒来的时候是凌晨,身上换好了睡衣,床头的杯子都温热,不用多想,白纤也知道一定是姐姐做的。
脑袋还不是特别的痛,尤其是喝了那杯不像是蜂蜜水的东西之后,浑身都暖和舒服了起来,白纤忍不住要去睡个回笼觉。
“连络珠?”
娇娇微微抬头,“要这个做什么?”她似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气,嗅了嗅味道之后,一脸严肃的看着花秋。
“你很少喝酒的,今天怎么那么多酒气?”
花秋解释道,“小孩身上的。”
娇娇微微一笑,“小孩身上?你俩干什么了?”
闻此言,花秋又是一愣,娇娇似看穿了几许猫腻,不怀好意地眯缝着眼看向花秋。
“没事。”
花秋打断了娇娇的臆想,娇娇撇唇,“没有。”
“...”
“真没有,珠子一直都是秋呈在用,现在有没有也不好说。”
花秋垂眸,只觉得烦躁,怎么她要的东西,都和秋呈有关?
“说说吧!”
娇娇一脸八卦,花秋只得无奈地喘了口气。
“我把你的玉簪和览书君做了交易。”
“...什么!”
娇娇顿时变了脸,一脸惶恐地看着花秋,“什么交易?可恶!那个老男人又想拉□□吃天鹅肉....”
花秋静静地聆听着娇娇的愤怒,直到她平息之后才说道。
“因为小孩。”
娇娇这才叹气,说道,“算了,要不是因为你家小孩,我现在就去把玉簪要回来!”
花秋发现,娇娇最近总爱那‘要不是因为你家小孩’作开头,仿佛为了小孩,娇娇能一遍一遍退步似的。
娇娇看了眼花秋,这才又躺会了摇椅上,淡淡道,“你要连络珠,你只有去找秋呈了。”
花秋知道还是这个结果,所以并未说什么,便消失在了娇娇的房间里。
伴着月光,娇娇缠着红线,那一堆的线团里,一根红线微微闪着红色的光芒,渐渐地自燃了起来...
回到家之后,白纤还在熟睡当中,看着被喝光的杯子,她便知道白纤已经醒过一次了。
在厨房的花秋察觉来人了,她警惕地朝后看去,转眼才放下了心。
她接了杯热水递给了少年,这才问道。
“你怎么来了?”
千御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摸了摸鼻梁说道,“姐姐,我好像...对一个女孩子一见钟情了。”
“真的?”
花秋眉间轻挑,倒是勾起了她的好奇。
千御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遭,那个女孩来店里买吉他,还主动加了他的联系方式,少女外向开朗,今天还邀请了千御去她的音乐班,千御说,他好像觉得那个女孩子也喜欢他。
花秋问,“你们才认识一天,她就邀请你了?”
她难以想象那个女孩子有多优秀,在天宫的时候,就有不少人都爱慕千御,他长得白净,笑起来还有虎牙,穿着一身玄色的衣服,和她一起待在神女宫,常常引得不少仙娥来看。
而现在,能让千御主动承认一眼就喜欢的女孩子,花秋确实有些难以想象。
“她叫美莱,才从D国回来。”
千御老实交代着,像是一个在给家长报备早恋的孩子。
“喜欢,就去追呗。”
花秋微微一愣,竟不想这话是从自己嘴里冒出来的。
千御莞尔一笑,“有机会,带姐姐见见。”
“好。”
花秋忽而想起了什么,转头问着,“那副在神女宫的画你放在哪儿了?”
千御抬了抬眸子,思索了一番,“我记得我姐姐把我带回魔族之后,便一直留在魔族了。”
如此想来,已经是千年的事情了,而且那个先生也没有见过千御。也就是说,通过那个展览,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线索。
“姐姐,你在跟谁说话啊。”
就在花秋弥留之际,白纤睡眼惺忪的站在二楼看着她,幸亏千御已经走了...
“打电话。”
“出什么事了吗?”
花秋站起身摇了摇头,她朝二楼走去,猛地想起了方才...
白纤一脸茫然问道。
“怎么了?”
“没事,我弟弟说他喜欢一个小姑娘。”
白纤来劲儿了,“真的真的?难怪我刚刚听你说什么喜欢就去追...”
白纤眸子轻轻一转看向了花秋。
“?”
白纤收起了激动的表情,佯装打了个哈欠,“晚安姐姐。”
然后,就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花秋愣了愣,‘喜欢,就去追吗?’
她抬起眸子看了看白纤紧闭的房门,低了低眸子转身回到了房间。
才不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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