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摩耶的事情最后得到了妥善的解决。
梁连玉将手机递给费莺霓。
界面上是管家发来的后续。
萨摩耶真正的主人乔小姐得知事情的经过,又看完管家发去的监控视频后,二话不说便解雇了中年女人,重新给丸子,也就是萨摩耶找了位新的阿姨。
同时,她对帮助了丸子的费莺霓和梁连玉表示十分感谢,顺便拜托管家转交了一箱刚寄到的大闸蟹作为谢礼。
“原来那只萨摩耶叫丸子。”
费莺霓回想萨摩耶的模样,觉得这个名字真是没有叫错。看起来那么蓬松柔软的一大团,摸上去又是实心的,可不正像一颗大大的丸子吗。
忽然,梁连玉的手机上跳出来一条新的消息。
换做一般的消息,费莺霓并不会特地点开来看,交往这么多年,费莺霓从没有查过梁连玉的手机。
然而消息提示上显示的人名让费莺霓忍不住“咦”了一声。
齐善文。
费莺霓记得他。
他是梁连玉的大学舍友。一个看起来挺开朗的男生,也很讲义气。
梁连玉读的那所大学要求大一期间必须住宿,偶尔梁连玉过了门禁没有回去,碰上查寝都是齐善文帮着糊弄了过去。
除此之外,费莺霓对齐善文印象深刻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的恋爱运好像不太好,他暗恋的女生往往都喜欢着别的男生。这就导致大学整整四年,齐善文都被迫保持着单身。
如今,齐善文忽然给梁连玉发消息也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专门邀请他和费莺霓来参加自己的婚礼。
大学毕业也才两年,没想到齐善文竟然都要结婚了。
费莺霓一时间有些惊讶,更多的是祝福。
毕竟是一桩喜事。
听见费莺霓说齐善文发了消息来,请他们俩去参加他的婚礼,饶是梁连玉的脸上也难免闪过一抹讶色。
看来就连梁连玉也觉得,齐善文坎坷的爱情之路总算顺利了一回,其艰难程度不亚于铁树开花、枯木逢春。
“婚礼定在什么时候?”
“10月1号,正好是国庆,我们俩都有空。”费莺霓答道。
当然,准确的来说,真正需要靠公司放假的人只有费莺霓。
梁连玉的时间一向由他自己支配。
“不过这个时候发消息,是不是太赶了一点?”
费莺霓忽然意识到,一般来说像这类结婚的消息不都是提前好几个月就要开始通知亲朋好友了吗?
否则匆匆忙忙之下,未必能够顺利买到票。更何况,国庆正是出行高峰期。
有类似疑惑的不只有费莺霓一个人。
整顿晚饭下来,梁连玉的手机屏幕不停地亮起。
不用看也知道是他们那个沉寂了两年的宿舍群在聊天。
见费莺霓好奇,梁连玉干脆把手机拿给她围观群聊,他则专心致志地在一旁给她剥螃蟹。
秋蟹肥美,乔小姐送来的那一箱螃蟹更是个顶个的大块头。
剥开蟹壳,黄澄澄的蟹膏乍然出现,倒入碗里拿雪白的蟹肉一拌,更是别提多美味了。
然而螃蟹寒凉,梁连玉只给费莺霓剥了两个,过过嘴瘾也就差不多了。
这头费莺霓好奇地划拉群聊记录,看到梁连玉的另外两个舍友在微信群里诈尸,疯狂艾特齐善文让他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林家骏:老齐你怎么忽然冷不丁的就结婚了?之前完全没消息啊?可别跟我说你这是闪婚。
程卓诚:我靠你小子搞什么鬼,我现在在n城出差呢,国庆怎么给你赶回去?你这起码得提前一两个月透点风声吧?
齐善文默默地跟在两人的消息后发了个求饶的表情包。
程卓诚脾气急,马上又发了一句:说话,说清楚,别整这死出
齐善文:其实……这事说来话长……我也是昨天刚知道我国庆要结婚了……
程卓诚:啊?
林家骏:啊?
围观的费莺霓同样好奇不已地在心底打了个问号。
她继续往下看。
最后终于弄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齐善文昨天才和这位即将与他喜结连理的安小姐见面,两人之前一直是在网上聊天。
没想到只见了一面,安小姐就告诉齐善文,她对他很满意,如果他愿意的话他们明天就能去领证。
齐善文让安小姐突如其来的直球打了个猝不及防,哪怕心里有道声音一直在催促他头脑发热地应下,到底还是犹豫了,言说自己需要回去再想想。
后来他辗转反侧一夜,觉得现在这年代,闪个婚怎么了?他好不容易有个看对眼的人也喜欢自己,再加上安小姐国庆后要到f国求学,那股急迫感蹭的一下就上来了。
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出火急火燎的通知。
只因齐善文骨子里其实十分传统,他觉得领证和办婚礼得两手抓,宾客能不能来齐是一回事,给不给女方一个光明正大宣告的仪式又是另一回事。
事实上,给梁连玉他们发消息的半个小时前,齐善文才刚拿到热乎的结婚证。
对此,林家骏和程卓诚的反应如出一辙。
林家骏:齐善文你丫真是疯了。
程卓诚:齐善文你丫真是疯了。
在外人眼里可不是疯了吗?
这又是网恋又是闪婚的。
哪怕不管是网恋还是闪婚在如今早都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但网上看别人的故事和现实中看朋友的遭遇,那完全不是同一种心情。
林家骏和程卓诚这会儿大概恨不得跑到齐善文面前,抓住他的肩膀,看看能不能把他脑袋里的水给全部晃出来。
至于四人群里有人一直没有说话,另外三人早已见怪不怪。
梁连玉会在群里发言才容易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被盗号了。
这会儿,费莺霓把手机还给了梁连玉。
同时一错不错地盯着他,试图看出他对齐善文这件事的态度。
然而梁连玉没什么态度。
他待人接物一向冷淡。
只有在面对费莺霓时才有那么点热度。
于是梁连玉就在费莺霓的注视中冷眼扫了一遍聊天记录,单独在给齐善文的私聊中回复了一句会准时到场,便关了手机,继续一丝不苟地开始给费莺霓挑鱼刺。
至于齐善文是不是从网上找了个对象,又或者是不是没考虑清楚就踏入了婚姻,说到底和梁连玉又有什么关系?
齐善文今年24岁,是个有工作的成年人了,他的人生只用对自己负责。
即使一时走错了路,也不过是独自咽下苦楚。
*
晚上,费莺霓突然被疼醒了。
她缩在梁连玉的怀里,只觉得小腹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钝痛。
这感觉很熟悉。
费莺霓怀疑是她的例假提前来了。
或许是今晚吃了两只螃蟹的缘故,费莺霓的例假不仅提前了,还仿佛惩罚似的给她带来了难以忍受的痛楚。
以往为了能够平稳地度过例假,费莺霓十分注意在经期前一周都不碰生冷的食物,甚至不会直接坐到冰凉的地板上。
但应季的大闸蟹实在太好吃了,费莺霓最后还是没忍住嘴馋。
感受到费莺霓推开自己往一旁翻身,梁连玉一下子醒了,低沉的嗓音含着些微的哑意,问道:“怎么了?”
“没……”费莺霓不想折腾得梁连玉跟着她一起起来,含糊地回了一句,自己捂着肚子去了浴室。
果然。
是例假。
只一会儿的功夫,费莺霓便疼得冷汗直冒,不得不扶着墙才能勉强站直身体。
忽然,身后伸来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腰。
是梁连玉。
他还是起来了。
“我带你回床上,再去给你找个热水袋。”
关于应付费莺霓痛经这事,梁连玉可以说是轻车熟路。
费莺霓一旦疼起来,不管是喝红糖水还是喝姜茶都不管用,只能靠热水袋捂着肚子稍微缓解一二。
与此同时,她的手心也像坠入冰窖一样直发冷。
梁连玉将她的双手捂到一起,用自己的体温烘着。
费莺霓则把脑袋埋到梁连玉颈窝里,嗅着他身上清新的柚子香气,是她今天从超市新买的沐浴露的味道,此时竟然带给她一阵精神上的放松,好似小腹处的疼痛也有所减轻。
“这个味道还……挺好闻的,以后你都用这个沐浴露好了……”
迷迷糊糊间,费莺霓含混不清地道。
过了一会儿,她又提到头发好像长长了,想剪短一点。
不到半分钟,话题忽然又飞到了如果染发的话是染深色还是浅色更显白。
十有**现在叫费莺霓再重复一遍她刚刚说过的话,连她自己都说不出来。
梁连玉却每一句都给出了回应。
大概是天生性情使然,梁连玉冷淡得就像冬季凝固的河流,即使偶尔消融也带着一股寒意。
但费莺霓就是让他消融的春天。
而春天本身便是温暖的。
连带着被她接触的那部分,也跟着温暖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热水袋起了作用,费莺霓总算重新睡了过去。
梁连玉闭上眼,一声一声地数着费莺霓的呼吸。
直至彻底确认费莺霓的呼吸恢复了平稳,他的意识才渐渐堕入黑暗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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