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来，绯雁将脑袋埋的更低，不用盘问都能看出来心虚。

谢清婉却主动将话茬儿揽过来，挽住李司珞的胳膊，将她往里带。

“绯雁姑娘正与臣妾讲一些往事，讲殿下是如何帮助她们的。”

李司珞扫一眼边上二人，心领神会，忙拉着谢清婉同坐。

“让爱妃久等了。”

“不久，刚刚好。”

谢清婉善解人意道，抬眸与她视线交汇，眉目含情，纠缠难分。

两人这番对视，大有小别胜新婚的架势，然而也只离了半炷香的时间。

展示完浓情蜜意，李司珞原想打道回府，不曾想厅堂传来骚动。一粗鲁男子大闹涟漪乐坊，声称乐坊扣留她的妻子不还。

这人想必是冲着阿娟来的，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男子以寡敌众，很快就被乐坊打手制服了。

“爱妃，你先回府中，本王稍后便回。”

李司珞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紧接着便命侍卫们护送谢清婉回王府。

谢清婉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了，走出房门，又转头看了一眼，见对方朝自己点头示意，这才迈开步子下楼。

男子已经被五花大绑送去后院地窖，李司珞不紧不慢，目送谢清婉离开后，才带着手下前往后院。

在她到达地窖前，男子被打手们揍的爹妈不认，破布衣衫挂在身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肿成猪头。

“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马上滚，马上滚！”

李司珞刚下地窖，就听男子哀嚎求饶。

地窖里阴暗潮湿，透出一股子阴冷。她走到男子跟前，二话不说，抬手示意他们继续。

地窖里回荡起杀猪声，惨烈无比，震的人耳膜都要破了。

李司珞再次抬手，几个壮丁纷纷退至两侧。

“大人饶命啊！我真的错了！错了！我再也不找阿娟了。您喜欢她就要她，不用还给我……”

男子的脑袋似乎也被打坏了，两只眼睛肿得看不清，自顾自的说了一通，也没人搭理他。

李司珞沉声道，“如果你死在这里，也没有人会知道，神不知鬼不觉。”

男子点头如捣蒜，“我知道……您饶了我吧！您让我做什么我做！”

“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通过谁卖的阿娟？”

李司珞原本就是吓唬他，这样的人她根本不屑于动手，但是她需要通过这瘫烂泥咬出幕后的人。

男子扯着脖子大喊，“方员外，方淮！”

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头一次听闻还是从朱荷口中。当年害死朱荷养父养母的员外郎正是方淮。方淮乃是永庆侯堂弟，因方家势力才得的员外郎一职。

听到方淮两个字时，一个念头在李司珞脑海中成型。也许她可以通过这件事把那个人拉下马，但此事还需康王当冤大头。

次日，李司珞派人宴请康王，无事不登三宝殿，她还等着大鱼去吃小鱼。

提到吃喝玩乐，康王必定第一个到场。宴席设在会客厅，侍女们将酒菜上齐便悉数退下了。

“殿下，这是臣妾新做的桃仁儿酥。”

谢清婉让丫鬟端上两碟精致糕点，“给您和康王当饭后点心最佳。”

李司珞率先拿了一块，边吃边说，“爱妃手艺甚佳，三皇兄也尝尝。”

康王一听，赶忙拿起一块，方才点心端进来时，他便移不开视线了。不仅成□□人，味道更是堪比御厨。

“婉侧妃的厨艺真是绝了。”

康王大悦，还没喝酒了，先连吃两块糕点，对其赞不绝口。

谢清婉适时行礼退下，将主场留给李司珞。

“三皇兄别光吃点心啊？来，我敬三皇兄。”

说着，李司珞已然饮下一杯。

康王见状，立马还了一杯酒。

“这点心可太好吃了，为兄回去得把宝福斋的厨子抓去解馋。”

闻言，李司珞笑笑，“三皇兄要是喜欢，待会儿把这些糕点带走就是。”

“那为兄就不客气了。”

康王爽朗的笑道，又连干三杯。

见喝得差不多了，李司珞将一份口供送至康王面前。

“三皇兄，我这得了个秘密，前几日的人口失踪案仍有漏网之鱼，此人便是永庆侯堂弟，方淮。”

康王当前仍是三分醉意，大致略过供词，随手丢到一旁。

“打击端王和太子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这种小鱼小虾，不值得本王再跑一趟。”

此时，李司珞坐到他身侧，小声道，“他确实是小鱼小虾，可他能拉下水的人却是端王的左膀右臂。”

“哦？”

康王终于有了点兴趣，“司珞说的是谁？”

李司珞弯唇，“司天监，监正，付稚。”

康王手上一顿，“他也参与了？”

“不管他是否参与，都可以变成参与了。”

李司珞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她的计划就从付监正开始，谁叫他当初被人收买，放出二公主是灾星的谣言。这些年，他替淑妃和端王干的缺德事早就够死百次。

康王的眼珠子转了又转，当即拍案。

“有理！”

李司珞端着酒壶回座，闭上眼睛，仿佛已经看到某条肥硕的大鱼自己跳进网中。

康王离开时还算清醒，没用人搀扶。

他前脚刚走，谢清婉后脚便进来送茶点，这回送的是碧螺春和樱桃软酪。

“殿下觉得康王能成事？”

李司珞抬眸，眸中氤氲，看上去醉了五分，实际上才刚刚微醺。

“凡是端王的人，他都讨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殿下喝茶醒醒酒吧，酒喝多了伤身体。”

谢清婉伸手去扶她，原想扶着她回房，谁知人没扶起来，连自己也跌过去了。

李司珞借醉行凶，把人家抱在怀里当了枕头，下巴抵在谢清婉的肩头，稍微偏一点，就在人家脸侧偷了香。

谢清婉刚想挣扎，扭头却对上她委屈的目光。

“……殿下这是怎么了？”

“我才不爱喝酒呢。”

她闭上眼睛，埋进人家颈窝。

她喝酒是为了和那帮酒囊饭袋套近乎，也是为了练酒量，随时保持清醒。康王能醉的一塌糊涂，有母妃替他收拾残局，可是她不能醉，没有人帮她收拾。

喝多了，酒量大了，也成了一种习惯。

“我不爱喝酒……”

李司珞可怜兮兮的重复着，声音闷闷的。

闻言，谢清婉愣了一瞬，无奈的笑道，“是，殿下是乖孩子，我们不爱喝酒。”

李司珞忽而抬起一只眼，这么近的距离，她可以闻到花香，花香里好像还带着点檀香的味道，可以凝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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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