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楹然在下落的过程中被崖壁伸出来的树枝带了几次,就坠入了一条湍急的河流。
幸好自己赌对了,主角跳崖怎么能没有河呢!
但是千算万算,孟楹然还是算漏了一步,那就是自己根本不会游泳啊!
她在水里扑腾了一阵,就感觉自己没有力气,好像要沉沉坠入水底,她的眼皮越来越重,身上也越来越冷。
在孟楹然陷入昏迷的最后一秒,她感觉自己被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孟楹然梦到了那棵梨树,在福利院里和她一同长大的梨树。
在福利院被拆的那天,那棵梨树也一起永远的消失了。
但是在梦里,那棵梨树枝繁叶茂,为孟楹然撑起一片小小的绿荫,孟楹然在这片绿荫里,很温暖,很安心。
福利院的院长走到孟楹然身边,慈爱地摸了摸孟楹然的头:“楹然从小看着心里没什么事,其实很坚强。”
孟楹然听到院长的声音,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她想起自己好像到了一个新的环境,没有福利院,没有自己从小熟悉的事物。
孟楹然,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一个声音在她心底悄悄地说道。
是的,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孟楹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孟楹然耳边响起,究竟是谁的声音,孟楹然好像有点想不起来了,她感觉好像有一道视线在注视着自己。
孟楹然猛地睁开眼,发现天色已经快黑了,身体有些酸痛,她猜想应该是坠入河流所导致的,但她的身上十分干爽,没有入水的痕迹。
孟楹然身旁燃起了一团温暖的篝火,只有裴瑾隔着篝火,远远地虚虚地看着自己。
裴瑾一看到孟楹然醒过来,就朝着孟楹然走了过来,自然地坐在了孟楹然身边。
两个人就这么坐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这么近距离地看裴瑾,孟楹然发现裴瑾生得极好,剑眉星目,面庞极俊朗,气质极出尘,不开口讲话的时候,一切都很完美。
之前裴瑾脸上的血迹也被擦拭干净了,孟楹然才想起来书里描写裴瑾是个极爱干净的人。
不愧是书里的男主角,很完美。
但孟楹然还是感到裴瑾有一丝不自在。
她看到裴瑾在身边欲言又止地偷偷看了自己几眼。
孟楹然回忆了一下书里的剧情,恍然大悟。
为什么裴瑾举止如此反常,书里描写得很清楚。
“裴瑾看着受伤的秦菀,不觉心中一荡,他们认识了这么久,第一次看到如此平静的秦菀。
秦菀安静地躺在裴瑾面前,她的身躯那么小,呼吸如此平缓,但裴瑾却陡然害怕起来。
秦菀看着那么脆弱,身上的血把整件衣裳都洇成深色,他很害怕,秦菀会醒不过来,她会就这么一觉睡去,再也不能言笑晏晏地喊自己公子了。”
是不是自己为裴瑾挡的那一剑,让裴瑾对自己情根深种。
真好奇裴瑾情根深种是何种模样,孟楹然也没往后看。
想想看帅哥深情的样子孟楹然还有点小激动呢!
好遗憾,只能亲自体会了。
想到这里,孟楹然愈发专注地看着裴瑾。
裴瑾被盯得十分不自在,他斟酌了半天,缓缓开口道:“孟管家,今天你为我挡那一剑,我自是十分感激,”裴瑾顿了顿,又组织了下语言,试探着接着说道,“但感情一事,并不能勉强……”
不能勉强?孟楹然有些微妙地感觉事情的发展好似和预期不一样。
但是领导讲话一定有他的道理,而且身为一个合格的社畜,怎么能让领导的话掉在地上呢?
“公子讲得很有道理。”
裴瑾听到孟楹然的话,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表情又变得有一丝心疼,短短一瞬,表情竟变得十分复杂。
孟楹然把裴瑾的表情变化都捕捉在眼里,帅哥就是帅哥,做什么表情都是自有气度万千。
“孟楹然……”连叫自己的名字都显得声音十分低沉好听。
孟楹然也忍不住回应道:“裴公子……”
裴瑾仿佛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孟楹然道:“孟管家,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我尚未立业,儿女情长之事,且容后再议。”
孟楹然的脑子嗡地响了一下,裴瑾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感情裴瑾是觉得自己深深爱上他,所以才为他挡剑的吗?
这怎么和书里写的不一样啊。
“孟管家你不要难过,我知道喜欢上我这样的人很正常,你不需感到不自在……”裴瑾还在朝孟楹然说着自己的观点,但孟楹然只想让他闭嘴。
那么帅的人,怎么能讲出这么疯的话。
孟楹然现在只觉得裴瑾很聒噪,想让他闭嘴,再讲下去就不礼貌了。
孟楹然为了转移注意力,环顾了四周,这才发现他们是在一个山洞里。
“公子,我们为什么会在这个山洞里?”孟楹然强行打断裴瑾的话问道。
讲到山洞,裴瑾的表情又有几分不自然:“你替我挡剑之后,我们跌下悬崖,便被河水冲到这里了,我随便找了个山洞,可以暂时休息。”
“公子知道这是何处地界吗?”
裴瑾摇摇头。
孟楹然想了想,现在的发展和书里可能大不一样,书里的剧情,自己也没看下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咕——”孟楹然的肚子响了下,肚子饿了。
孟楹然便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朝着裴瑾道:“公子,你在此处等我,我出去外面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裴瑾听了,便想和孟楹然一起出去,但又想到什么,又尴尬地坐下:“孟管家,那就辛苦你了。”
孟楹然才不管裴瑾,自己就走出了山洞。
山洞外如孟楹然想的一般,就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野外。
孟楹然自己不会打猎,便打算随便找点野果充饥。
因为社会生活的原因,孟楹然的野外生存知识几乎为零,她也不敢走得太远,只能在山洞附近随便看看,她怕自己走太远就找不到回来的路。
孟楹然运气很好,随便走了几步,就看到了一棵果树,上面长了些果子。
她想着摘几个果子充饥,今日天色已晚,明天再想办法找吃的。
就在她跳起来要摘果子的时候,被一个很重的东西扑倒了。
孟楹然脸朝下被压在地上,身上被扑倒的这一下砸得猛地痛了起来。
她挣扎着想抬起头看是什么压住自己,却有一只手伸过来捂住了孟楹然的嘴。
一个压抑着痛苦的声音在孟楹然耳边响起:“姑娘,救救我。”
孟楹然才意识到自己是被一个人压住了。
“这位兄台,是遇到何事了?”孟楹然不解地问道,她悄悄往后面看了一眼,只看到男子腰上挂着一块写着云字的腰牌。
孟楹然凭借着自己对书里不太有限的记忆回想起,好像只有落云教的弟子,才会佩戴带云字的腰牌。
落云教在《金牌管家的武林秘史》中是一个独立的存在,你不能说它是正派,也不能说它是反派。
只要是落云教想要做的事情,就一定不达目的不罢休。
孟楹然看小说的时候,就觉得这个门派十分自我,但也谈不上是什么十成十的反派,就小说的塑造来说,反派多半还是魔教之流的老牌反派。
为什么会在这里遇到落云教的人呢?是不是他们遇上什么事了?
还未等孟楹然理清思绪,她就听到一阵脚步声。
原来是有一群人追了过来。
她听到身后的人,喘息愈发沉重。
孟楹然也紧张得屏起了呼吸。
那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离他们越来越近。
孟楹然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只有眼睛在注视着前方。
她看到那群人穿着黑色的衣服,但她辨认不出来是什么门派的衣服。
那群人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为首的人朝孟楹然的方向看了过来。
孟楹然觉得自己似乎是被看到了。
但那人似乎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就带着其他人往前追去。
孟楹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待那些人彻底走远,受伤的男子一边从孟楹然的身上起来,一边说着得罪了。
孟楹然也站起身,她借着微弱的光线,看男子长相似是有些俊朗。
穿越之前也没说这个世界遍地是帅哥啊。
“公子伤势怎么样?”孟楹然按下心头的激动问道。
男子摇了摇头:“不碍事。”
男子才摇摇晃晃地往前走两步,就身形不稳地朝前倒去。
孟楹然连忙扶住男子,又悄悄看了几眼帅哥俊俏的脸庞,心里不禁想,战损的帅哥也别有一番风味。
“兄台还是莫要逞强,我家公子就在附近,让他为你看看究竟伤势如何。”孟楹然说着就把男子朝山洞里扶去。
男子也不再推脱,跟着孟楹然到了山洞中。
“孟管家,怎么去了这么久?”裴瑾听到响声,以为是孟楹然找到了野果回来了。
“公子,快来搭把手。”孟楹然朝着裴瑾说道。
裴瑾这才看到孟楹然不是自己回来的,还带着一个人一起回来了。
裴瑾立马把人从孟楹然手里接过来。
但此时男子的状态不容乐观,刚刚还能走两步,现在却是一步也走不了,只能顺势坐下。
男子好似知道自己的状况,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朝着孟楹然和裴瑾说道:“我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刚刚这位姑娘救了我……我知道你们不是什么坏人……”
男子讲到这里,突然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哇地吐出来一大口血,呼吸愈发不通畅:“我今日被人追杀至此……其实是……”
男子又咳嗽了几声,眼神逐渐涣散,他的气息变得愈发微弱,他的手却还在自己身上摸索着什么:“你们可以帮我朝家父……追杀我的人其实是……”
孟楹然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一般按照剧情发展,黑衣男子是万万说不出凶手是谁的。
男子也十分配合,刚刚要说出凶手的名字,他的头就往旁边一歪,彻底地闭上了眼。
孟楹然立马开始回忆书中的剧情,但是自从坠崖之后,发生的事情和书里的剧情简直两模两样,遑论孟楹然根本就没有往后看书。
但是放着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在面前挣扎,从小接受传统教育的孟楹然也做不到见死不救。
书里有没有什么起死回生的丹药呢?
武侠小说里有没有什么十全大补丹之类的药物呢?
之前看电视的时候,不是都喂病人吃个什么药就好了。
麦丽素!
孟楹然突然想到,古装武侠剧不就好个麦丽素起死回生吗?
要去哪里找呢?
孟楹然看了看身边的裴瑾:“公子有没有……”
孟楹然话还未问完,裴瑾就从怀里掏出了一颗长相十分眼熟的药丸:“此药称作回天丹,或许可勉力一试,如若不行的话,也回天乏术。”
孟楹然的眼里闪烁起希望的火花,她从裴瑾手里接过回天丹,立马就给昏死过去的男子喂了进去。
“孟管家不是去找充饥的食物吗?怎么还找到了一个受伤的男子?”裴瑾看着受伤的男子问道。
孟楹然一五一十地把自己遇见男子的过程告诉了裴瑾。
裴瑾听完之后,沉吟道:“你说你看到一群黑衣人追他吗?”
孟楹然点点头:“公子你一向爱穿白色衣裳,当然也是白色才能衬托出你遗世独立的气质,我之前看书的时候都说魔教中人就好个黑衣黑裤,这才能显现他们反派的气质,那群人会不会是魔教中人呢?”
裴瑾想了想:“的确,魔教教众偏爱黑色,这种猜测也不无可能,但是……”
裴瑾说着话,注意到了受伤的男子已经幽幽转醒,只是因为太过虚弱还不能有什么大动作。
他立马把男子扶了起来:“在下裴瑾,不知少侠高姓大名?”
男子听到裴瑾的话,眼睛突然变得锐利起来,但只一瞬又归于平静:“原来是裴家的裴少侠,在下陈少游,只是小门小派的弟子,说出来裴少侠可能不知。”
陈少游把目光转向孟楹然,“姑娘救了在下一命,还不知姑娘芳名?”
“我是裴家的管家,孟楹然。”孟楹然说完,心想这救命之恩,小帅哥不得以身相许涌泉相报吗?
陈少游听完,立马就要起身,朝二人拜上一拜:“二人的救命之恩,小可没齿难忘。”
裴瑾也是眼疾手快,立马就扶住了陈少游:“陈少侠言重了,我们江湖儿女,行走江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是常事,无须太过介怀。”
孟楹然也接着裴瑾的话:“对啊,陈少侠,出门在外互相帮衬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孟楹然顿了顿,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话,“陈少侠,为什么刚刚那群人要追杀你呢?”
陈少游摇了摇头:“此事,就说来话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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