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陈珐一晚上都睡得不踏实,动不动就会哭醒,陆衔干脆整夜没合眼,他怕人哭到哪下闭了气都不知道。

手始终有一下没一下地在陈珐的后背轻拍,看着就要走红毯了,就这个状态陆衔都怕陈珐得告假,他得提前给主办方打好预防针。

顾不得枕边人的心思万千,陈珐早已陷入数重梦境,一望无垠的草原、成千上万的马匹、穿着盔甲骑着战马身在队伍最前方的自己……

陈珐在梦里跑了起来,带领着千军万马朝着太阳的方向扬蹄直追,太阳太远了,看着就要落山,陈珐心里着急,一下又一下用力的挥鞭。

耳边的杂声越来越小,逐渐的只剩下呼啸的风和自己的喘息,不知道跑了多久,陈珐开始疲惫,握着缰绳的左手失去了知觉,虎口处已经磨出血,她气喘吁吁的看着太阳已经落了一半。

她深吸一口气,准备回过头给跟随她的将士们打气,却不想身后竟然空无一人,马背上的陈珐一怔,诺大的草原上竟然只有一人一马。

正疑惑时马颠了一下,陈珐立马回身稳住,草地上一闪而过的好像是蹄铁,那形状她再熟悉不过,还好身后空无一物,陈珐做好了坠马的打算。

却不想一抬头有个人背光而立,就在自己的正前方,看不清他的面容,陈珐努力辨认。

距离越来越近,面孔五官也逐渐清晰起来,陈珐的双眸暮地放大,焦急到放声大喊。

“让开!”

“让开陆衔!”

陆衔好像听不见一样,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等她过去,不管怎么拉绳身下的马都没有反应,陈珐急到崩溃,面上青筋暴起,眼里的毛细血管炸裂,双眼通红,但是马速依旧不减,陆衔也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

马上了,眼看着蹄子就要踩到陆衔身上,陈珐用尽全力拉绳,整个人几乎在马背上站了起来。

“陆衔!”

陈珐在睡梦中突然喊了一声,陆衔被吓得心头一跳,浑身肌肉都霎时间绷紧。

“怎么了?怎么了我在呢。”陆衔连忙搂着人哄,怎么就自己联系人的这一会儿功夫,陈珐就满身冷汗。

陈珐的呼吸又重又急,思绪还是乱的,直到被抱着闻到熟悉的薄荷味才逐渐回神,原来都是梦,她锁着眉头又哭了出来。

“陆衔……”

“我在呢,没事的,是不是做噩梦了?没事的现在醒了。”陆衔轻声安慰着,从床头抽纸给陈珐擦眼泪。

陈珐呆呆地任由陆衔帮自己擦泪,温热的手指时不时触碰到脸颊,后背窜起来的凉气被压下去。

“怎么了?”陆衔发现陈珐动也比不动地盯着自己,“哪里不舒……”

话还没说完就被陈珐打断,她双手扯住陆衔的睡衣领子直直地吻了上来。

可能哭了太久,陈珐整个人有都点肿,连嘴唇都是软的,嘴角还有泪水留下的咸味,陆衔愣在原地。

这和在别墅那晚不同,那次是陈珐作为大姐姐给小弟弟的“好心施舍”,这次更像是破碎的人想要寻求温暖、寻求依靠的“救赎之举”。

两个人的唇交缠在一起,陆衔从被动变成主动,一个翻身彻底掌握了主动权。

陈珐从睡衣的下摆伸进去摸到陆衔滚烫紧实的肌肉,下意识地来回抚弄,陆衔早就上了头。

他咬着牙把一双纤手寻出来,拉开两人的距离,哑着嗓子:“可以吗?”

陈珐选择用行动回答,她挣脱被陆衔钳住的双手径直往上伸勾住他的脖颈,身子也跟着往上送,两人再一次相遇。

在真正认识陈珐之前,陆衔从报道的字里行间、同事的言谈评价、远远的点头招呼间形成过对她的印象。

娇艳动人、独一无二、敬业刻苦、实力在线……另外就是被一个圈外的大佬养着,没人敢乱打她的主意。

这都是正面的,也有说她娇蛮不讲理、靠身体上位、没文化没素质的,更恶心的陆衔全当没听到。

就在此刻,陆衔突然知道了大家为什么对陈珐如此痴迷,窗外已经蒙蒙亮,光从窗帘的缝隙漏进来,刚好能借此看清陈珐的样子。

雪白的肌肤上落下暧昧的红印,由脖颈处开始,娇色一路向上蔓延,连眉眼间都是媚意。

微咬的唇、半阖的眼、颤抖的睫毛、难抑的哼喘……

陆衔咬牙忍着强烈的酥麻感,恍惚间瞥到了陈珐的脸,就那么一瞬间,他巴不得交代在这儿 ,彻底交代在这儿。

手下的皮肤软嫩细滑,人也像月下的某一片水潭一样温柔地滩着,把呼啸而来的风雨全部包容接纳,不管风浪多大都在承受,只不过期间也会被风雨裹挟起水波在岸边拍打。

就像是清晨收露一样,珍贵的甘露随着花儿蜿蜒而下,来到收露人的面前,在耐心的等待之后,被小心翼翼地收起,再被汇集到珍贵的容器里。

直到天光大亮陈珐才又沉沉地睡了过去,陆衔怕把人折腾醒,选择拿打湿的毛巾清理,这屋已经没法住了,凌乱一片。

陆衔干脆把人抱到自己的卧室,虽然比不上这屋的布置精心,但是对现在的陈珐来说,应该分辨不出来有什么不同。

刚刚陈珐几乎失了神,缓了好一会儿,几乎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陆衔突然觉得自己不太好,这是趁人之危。

人睡醒之后第一时间恢复的是触觉,陈珐没睁眼,手指先动了动,绵软的触感让人无法利落里从被窝里爬出来,紧接着是腰间的痛感,除此之外,就连大腿根也酸到让人无法忽视。

理智回笼,记忆也跟着找回大脑,陈珐翻了个身,身上的不适感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嘶——”

陈珐撑着胳膊坐起来的时候还以为腰被重物碾断又接了起来。

身上倒是干爽,只不过发间的粘腻感提醒着陈珐自己是怎样度过了糊涂又放纵的一晚。

双脚落地的一瞬间陈珐甚至都没站稳,陈珐缓了一会,选择就近的浴室洗刷疲惫。

相对于自己卧室的配备,这里简直可以说算得上是“极简”的风格,空荡的洗漱架上只摆了两瓶用品,一瓶洗发、一瓶沐浴,陈珐想假如市面上推出一款洗发沐浴二合一的用品时,她应该会在陆衔的浴室第一时间就看到。

显然这边的衣柜里并没有自己的家居服,陆衔的衣柜里全是手工定制的各色衬衫,陈珐抽了一件质地稍软的套在身上,衣摆刚好遮到大腿处。

餐桌上依旧摆丰盛的餐点,陈珐走过去看看没心动,从冰箱取了瓶苏打水径直走出房子去找陆衔。

嗓子又干又紧,一连抿了好几口都没减缓不适感,陈珐试着发声,有点沙哑,她用手指在脖间轻轻揪了几下。

陆衔搬了把小木凳坐在一堆纸箱中间,头低低地垂着,水流声不断,干了不知道多久,

他抬起头左右抻抻,发出嘎啦嘎啦的声响。

身后摇椅运作的嘎吱声有规律的响着,和鸟叫声一起,屋子里的人醒了。

陆衔把手里的最后一粒青梅洗净扔在铁盆里,已经摞起一座尖尖的青梅山,最上方的颗没找到合适的位置,咕噜噜的滚落在盆底。

甩了甩手上的余水,陆衔转身回头看。

今天是阳光很好,好像陈珐每次来都有好太阳,原本强烈的骄阳透过叶与枝的缝隙打下来,变成温柔的模样落在陈珐的身上。

夏已经过半,甚至快到尾声,即使在各地辗转,也能感受到夏的热烈与茂盛。

陈珐闭着眼,阳光随着自己摇晃的幅度从不同角度落下来,平等地抚触过每一寸皮肤。

突然想起幼时姥姥家门口的那只小土猫,它不是任何一户的家宠,谁家有食物就去谁家主人的膝下承欢,谁家阳光好就去谁家的门槛上趴着晒太阳。

陈珐也想像它一样,深深地伸个懒腰,想把自己摊开来一寸一寸的吸收热量。

面上的阳光逐渐没有那人的目光热烈,陈珐淡淡开口:“要不要来晒太阳?”

“我晒了好久。”陆衔站起身走到陈珐身边,无意间遮住了点光。

陈珐睁开一只眼:“你挡到我啦!”

躺在摇椅上的人依旧薄的和纸一样,这段时间的山珍海味不知道都补到哪去了,不过经过昨晚,陆衔倒是知道了陈珐也不是真的孱弱到如纸片人一般,布料下的身材出落的凹凸有致。

恍惚间陆衔的手下突然又出现了昨晚的触感,温滑玉软。

“陆衔。”陈珐干脆睁开双眼,他不知道在发什么愣。

“嗯?”陆衔从盎然的回忆中抽身。

陈珐扬起脖颈看他,秀丽的双眉蹙起,似是十分不满,锁骨处的红痕明显地染在雪白的皮子上,看着十分难消。

等不到回应,陈珐干脆坐起来去拉陆衔的手。

浸了大半天凉水的手很冰,陈珐抓的时候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陆衔低头去看,极细的皓腕上也套上了淡色的血环。

自己昨晚是疯了吗?

陆衔突然羞愧难当,他撂下一句“等我一下”后就跑回了屋。

留在陈珐一人在原地发愣:“这孩子……疯了?”

陆衔回来的极快,他牵着陈珐的手往上套了一个东西,冰冰凉凉,和他的手温几乎无异。

举起手腕在阳光下转,光线透过极纯的玉种折射过来,冰绿色的料子又纯透,价值不菲是肯定的。

“又偷奶奶的?”陈珐一边看一边问。

“不是。”陆衔坐在摇椅的末端,“我小时候和家里人去拍卖会,镯子是一对,我和哥哥拿出五年的压岁钱合力拍下来之后一人拿了一只。”

陈珐挑眉:“眼光还不错。”

陆衔笑了笑:“还算配得上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陆衔不怎么叫陈珐陈老师了。

“你?”陈珐一记眼刀扫过来。

“怎么了?”陆衔依旧在笑,“要不要陪我一起做青梅酒,奶奶昨天送来的,酿好之后可好喝了。”

“你怎么叫我?”陈珐看向陆衔。

“我?”陆衔装得无辜。

“那不然……”陆衔装着思考,“叫……姐姐?”

明明清白简单的两个字偏偏被他咬的涩乱。

陈珐突然想到昨晚意乱情迷间,他好像也是这么青青涩涩地喊了句“姐姐”。

面前的男孩笑的明朗,与夏日骄阳无异,腕上的玉镯逐渐适应了人的体温,通体变暖,勾得陈珐的心尖尖被点了一下,有点颤。

“姐姐。”陆衔眨眨眼,语气里的欢欣不掩,“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树叶摇摇,花儿晃晃,阳光碎着在两人身上来回追寻,一会聚在情意绵绵的双眸,一会汇在白里透红的耳际。

水在身边流动,锦鲤偶尔会冒上来吐泡泡。

就这几秒,陈珐听到了万物的声音,胸腔里的心仿佛要通过喉咙跳出来,血管里好像流的不是血,而是姥姥总会做的草莓果酱,源源不断地往身体各处送,甜得发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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