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同床

听见二人对话,慕野眉头一皱,顿时也担忧起来。

也不必多想,定是有人要害殿下。

慕野想着,脸色一沉。

季宴礼突然又听见了慕野的声音,他不满地将目光移到慕野身上,又因为季宴川在这里,不好说什么。

季宴川见季宴礼脸色不好,也不再多问此事,只说:“此事我会去查,你先养好身子吧。”

季宴礼乖乖点头,答应着:“好。”

季宴川站起身,看了季宴礼一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情绪。

却还是伸出手揉了揉季宴礼的发顶,放轻声音,说:“别怕,一切有大哥呢。”

季宴礼一向信赖这位大哥,闻言更是放下心来。

只是,他也知道季宴川站起身说出这番话,便是要走了,心中难免不舍。

季宴礼忍不住伸出手,抓住季宴川的袖子,问:“一定要现在赶回去吗?”

季宴川笑着说:“当然。小九,你得明白,迟则生变。”

季宴礼这才松开手,想了想,终于点了下头。

季宴川来去匆匆,没坐一会儿,便离开了偏殿。

本是要给皇后请个安再回京郊大营,可听说她午休还未起身,便只得先行离开。

走出凤仪宫之前,季宴川回头,深深看了正殿一眼。

眸中神色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

季宴川来过之后,季宴礼倒是乖了不少,不必慕野多哄两句,便愿意把药喝下。

只是,喝了药的季宴礼比没喝药还难伺候些。

明明困得要命,可躺在床上,他还总不愿睡去。

“慕野。”季宴礼强撑着睁开眼,看见慕野准备离开他床边这个位置。

“殿下,臣在。”慕野转身面对季宴礼,等着他的吩咐。

“你去哪里?”季宴礼蹙眉,说话间还伸出手去抓慕野。

可季宴礼困得不行,手胡乱抓着,小一会都没能抓住慕野。

还是慕野瞧他面露不满,伸出手去,装作让他抓住了的模样。

“臣是影卫,该藏在暗处护卫殿下。”慕野解释。

“影卫影卫,字面意思,便是我的影子,影子自该与我形影不离,跑去暗处做什么?”季宴礼强撑着睡意,死死抓住慕野的手,不仅不肯松开,还往怀里拽了拽。

这一拽,慕野不得不跪下去,往床边靠近一些,方便让季宴礼抱着他的手臂睡觉。

“你跪下去做什么?站起来。”季宴礼蹙眉,不解地看着慕野。

“臣站起来,殿下就抓不住臣的手。”慕野没听季宴礼的话,倒不是他没办法把手从季宴礼那儿抽出来,是他不想。

“那你跪着做什么?上来啊。”季宴礼奇怪,往里挪了挪,看了看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慕野上来。

“殿下,这不合规矩。”慕野至多也就是坐在床畔与季宴礼说话,哪里敢真的躺上他的床。

这里是凤仪宫偏殿,皇上和皇后不知何时便可能进来,若叫他们瞧见,怕是季宴礼也保不住他。

“我没有跟你说过吗?在这间屋子里,我就是规矩。”季宴礼又拽了拽慕野的手,用困得快要闭上的桃花眼瞪他,眼神威胁他赶紧上来。

“殿下,娘娘和皇上随时会来的。”慕野没有动,只是提醒季宴礼。

这倒是说得有点道理。

季宴礼蹙眉,紧抿着唇,想了一想,冲外边一喊。

“雪鸢!”

雪鸢听见季宴礼喊她,忙跑进来。

“殿下,您有何吩咐?”雪鸢还当有什么事,神色紧张。

“你守在外边,若父皇、母后来了,给暗号提醒我们。”季宴礼满脸认真地吩咐。

“暗号?殿下还请明示,是什么暗号?”雪鸢听得一头雾水,她可从没听说过季宴礼还吩咐过什么暗号。

“就是提醒我们有人来了,你随便想个办法嘛!话本里都是这样的!”季宴礼也不知道是什么暗号,他如此与雪鸢解释。

慕野也没想到季宴礼的解决办法竟然是这个,且还是这样吩咐雪鸢的。

殿下好可爱。

季宴礼听见慕野的声音,顿时脸上一红,忙摆出不满的模样,看向慕野,质问他:“我……我哪里可爱了!我堂堂七尺男儿,你怎能这样想呢!”

慕野已经习惯季宴礼莫名其妙猜到自己心中所想,只当是自己的情绪在脸上表露得太过明显。

而且,他现在也没办法分心去想这些。

他得先哄哄自家殿下。

“臣只是觉得,殿下很聪明。”慕野也还是有些尴尬的,但他又不是能言善辩之人,只能继续尴尬地解释。

“我本来就聪明,还用你觉得。”季宴礼躺在床上,也要得意地扬起下巴。

“那奴婢先下去了?”雪鸢总觉得自己待在这儿无比多余,出声询问。

“去吧!记得暗号!”季宴礼摆摆手,让雪鸢下去。

雪鸢一边走出去,一边心中腹诽。

您也没讲是什么暗号,还记得暗号呢。

可走到半路,雪鸢却忽然察觉不对。

什么叫提醒他们,这殿下和慕大人在里边做什么事情,还得让她守在外边的?

有些事就是不能细想。

这一细想,越想越不对劲。

可雪鸢觉得,她就是个被派到季宴礼身边伺候的大宫女,主子说什么做什么就是了。

在这皇宫之中,不要问太多,知道得少一些对自己好。

雪鸢一走,季宴礼拍拍身旁的位置,对慕野说:“还不快上来,我快困死了!”

慕野见季宴礼又在说死字,也不好再拒绝,脱了靴到床上去,嘴上还是劝道:“殿下,死字不大吉利。”

慕野不是信鬼神的人,但季宴礼自小身子不好。

突然就应了死字的事情,在季宴礼身上是有可能发生的。

所以不信鬼神的慕野,独独在季宴礼身上多有忌讳。

一些不吉利的,总觉得不该。

“你别跟个小老头似的,这些没根据的东西也信!”季宴礼听了之后,撇撇嘴不满道。

“臣只是担心殿下。”慕野坐在床上,垂眸却不看躺着的季宴礼,只看着别处,解释说。

“你为什么不看我?担心我,却看都不看我,谁知道你是不是撒谎呢!”季宴礼没再说什么吉不吉利的事情,只抓着慕野目光躲着自己的事不放。

“臣不可直视殿下。”慕野说出这话后,便有些后悔,忙提起睡觉一事补救,“殿下不是困了吗?还是醒来再谈吧?”

“我才不困呢!”季宴礼下意识反驳,不肯让自己在慕野面前显得像是一说就中。

不过,季宴礼确实挺困的。

加上吃了药,八成也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忍不住睡过去。

为了显得自己并不是在硬撑,季宴礼作出勉为其难的表情,说:“不过,既然你如此关心我,那就依你一回吧。”

慕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高兴地朝季宴礼看去。

可很快的,他便察觉自己的失态,忙别开眼,不直视自家殿下。

见慕野高兴,季宴礼更是不自觉扬起嘴角,可心底又别扭地不愿承认。

他正苦恼着想压下这飞扬的嘴角,便瞧见慕野逃避的模样,顿时拉下脸。

“你不躺下我怎么睡?”季宴礼耍起脾气,瞪了慕野一眼,拽拽他的手。

“臣……”慕野刚要说臣有罪,却想起今日季宴礼说的话,立刻改口,“臣考虑不周,是臣的过错。”

说完,慕野在季宴礼瞬间变得不满地注视下,规规矩矩地躺在他身边。

季宴礼瞧慕野又动不动就认错,正要发作,见人乖乖躺下,一股气也发不出来,只得算了。

而在慕野躺下之后不久,季宴礼就睡着了。

只是,睡着的时候,他还是抱着慕野的手臂,一点松开的打算都没有。

不仅如此,季宴礼的睡相不大好,睡着睡着,便往慕野这边靠去。

靠就算了,还把人家当被子抱了起来。

慕野第一次躺在季宴礼床上,本就觉得别扭,无论如何都觉得此举不妥,不过是拗不过自家殿下。

他本想着,就这样安分躺着,等自家殿下醒了,便可以下去了。

谁知慕野躺着躺着,突然被渐渐靠近的的季宴礼抱住了。

贴得那样的近,一双手缠住他的腰,连腿都抬起来压在他的大腿上。

慕野霎时乱了呼吸,不知怎么办才好。

他已经有些后悔,怎么能与殿下同床共枕呢?

可现在要是推开殿下,或是悄悄离开,以殿下缠得这样紧的姿势,怕是无论如何都会吵醒他的。

慕野陷入两难的境地,浑身更是僵硬起来,双手双脚不知放到哪里才好。

这种时候,季宴礼却是皱着眉头,缠住慕野的手脚甚至收紧了一些。

他嘴上念叨着:“慕野,你好吵。”

被季宴礼这样一说,慕野更是不敢动弹。

只是,他突然觉得有些奇怪。

他明明没有说话,为何殿下说他吵?

难道是殿下在做梦?

梦中的他吵闹,惹得殿下不快了?

那这梦中的他可真是讨厌,怎么能惹殿下不快呢。

慕野心中想着,目光移到季宴礼脸上,又很快移开,暗骂自己怎么能直视殿下的脸。

而此时此刻,睡梦之中的季宴礼,只听着慕野吵吵的声音,眉头紧皱。

他想,这个梦里怎么总有慕野的声音?

而且,慕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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