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有。”蔡景美举手道。
纪伯年是犯困没精神,也不是没礼貌,反应过来立马站起来朝两位鞠躬道歉。
哪受得起,他在这行的资历多了几十年,尤迦云和蔡景美赶紧起身回敬过去。
座位后方的三位在敬来敬去,前面的两位眼球很一致地转向工作人员,看他们一群人动都不敢动,林栀努力做着表情管理,顾栩表情一直很稳,还回身提醒:“打招呼吧。”
这场直播又是一个五分钟的开场耗了半小时才结束。
各个平台的热度不断飙升,其中两个意思完全的相反的话题居高不下——#清波引 宣发噩梦#、#清波引 活人宣发#
一边是心疼宣发组打工人,等直播快过半才有所扭转,讨论声变好了,都说他们这宣传氛围是难得的活人气息,毕竟尬聊片场一二事和玩老套游戏的宣传大家都看腻了。
在线人数不断在增加,弹幕非常热闹,一开始大多是刷名字,纪伯年会问:“光打名字啊,就没有要聊的。”
问完自己又补一句:“只能聊和剧相关的话题。”
蔡景美脱口:“您这么讲,可能会挑起大家想聊跟剧无关话题的心。”
“这样啊。”纪伯年指出一条弹幕,“这里说,能不能问感情相关。”
一直在管理表情的林栀出声:“我们没什么感情话题的,都不熟。”
结合她努力一整天飒气形象,看着挺有距离感,不过紧接着她又讲:“但爆料有,点点关注听我爆料。”
顾栩说:“正经剧宣,不搞噱头。”
尤迦云打岔:“顾老师您别先把宣发的路堵了。”
顾栩回头,表情在营业范畴里:“你也要爆料?”
“噱头就一定要爆料?”尤迦云回。
林栀接话:“你俩一互动,噱头不就来了。”
尤迦云用林栀刚才的语调,冷冷地讲:“都不熟。”
顾栩转回了身子,看着镜头:“九分吧,我不太能吃生肉,牛排只吃九分熟。”
场子冷了一秒,蔡景美都还在往回倒思绪。
尤迦云说:“顾老师,这个包袱没响。”
其实不用看弹幕都知道,直播从一开始,打顾栩和尤迦云名字的很多,想问的感情话题自然离不开他俩。他俩也没在镜头里装,日常相处中拌嘴就不少,保持这种要熟不熟又似乎很坦荡的样子,能磕的磕,不能磕的也不影响。
片场一二事也聊的,在宣发组逐渐放松警惕之后,几人把剧播直播聊成了一场熟人局夜话。
不过,虽然直播安然度过,热度发酵也比预期的好,但该被念叨的也逃不掉。首当其冲就是纪伯年,镜头一关,他团队的人最先出来道歉说辛苦说明天大家的餐点饮料纪老师包了。
尤迦云也好不到哪去,他和顾栩分开来的,走也是分开走,夜都深了,还要先回公司,学长把见面会媒体采访和直播视频逐帧回看,按着尤迦云给他分析哪好哪不好。
晚睡体质加上一整天体验新鲜事的亢奋感,尤迦云并不困,认认真真听下来,只有一个问题:“我好好演戏不就行了,宣传只是附带,也要这么复杂?戏不好,宣传也没用吧?”
“当然,戏好是关键。”学长说,“但像今天这种场合,在媒体面前刷脸是一种机会,绝对不是附带,它很重要,你要把自己宣传出去了,才有好好演戏的机会。”
尤迦云说:“不一定吧,顾栩就是靠戏好累积起来,他以前甚至不组团队,也很少跟媒体打交道。”
已经回到小区地库,学长还不肯放走尤迦云。
学长感概:“他的成名之路没人能复制。”接着又讲:“你也说了是‘累积’,他入行有十年,这十年影视行业变化多快,机会已经不是累积就能有,需要主动去抓。”
尤迦云只能点头,也不好在这种时候讲什么自己其实没多大抱负的话扫学长兴,他听着学长分析了很多行业现况,呆了很久才顺利下车去。
没有直接上楼,电梯在一楼停下,尤迦云出了大堂往户外走。
绕了一圈才瞧见顾栩的身影,他走近,还是用那要熟不熟的态度,打招呼道:“顾老师带狗玩呢。”
哈哈兴冲冲围到尤迦云脚边,顾栩没搭话,把牵引绳递给尤迦云后,走开去丢垃圾。
“顾老师忙一天了,回来不忘先遛狗捡屎,真是个好人。”尤迦云语调轻松,一边逗着哈哈,跟在顾栩后头。
顾栩没理他的话茬,问:“学长给你上什么课?”
“就那些面对媒体的注意事项,然后鼓励我几句,还夸你成名道路无人能复制。”尤迦云添油加醋,补一句,“了不起的顾老师。”
顾栩绕过话茬,先鼓励:“你今天状态很好,没问题的。”再问罪:“我发你的照片,不打算解释?”
就是直播前,让宣发组紧张起来的尤迦云怒瞪表情,有照片为证,被工作人员发给两方经纪人,又发到顾栩这里。
初夏的夜风伴着草木清香,温度舒适,他们并肩往楼栋走,哈哈在前面蹦哒得正欢乐。
尤迦云理直气壮:“我不能生气?”
“你眼里没有爱。”顾栩指出。
尤迦云:“我眼里只有眼屎。”
顾栩:“你讲话为什么绕不开屎尿屁?”
尤迦云:“不行吗?”
“行。”顾栩说,“但你眼里没有爱。”
进了大堂电梯,尤迦云只跟哈哈互动,回避顾栩的目光。一直坚持到进屋给哈哈擦完脚了,顾栩还那一副很有理的样子。
尤迦云被看得不自在。只能说不自在,他打从心里不想承认自己的不好意思。
一边解了扣子脱掉衣服,一边说:“就瞪你了怎么?明明知道要换妆造,让你不要碰不要碰,非要嗦出这么大的东西,我不能生气?”
脱了上衣,指出证据。
“嗦?”顾栩有些嫌弃这描述词,也是理直气壮,“这种事情不是常人能控制的。”
“不要为自己的无理行为找光冕堂皇的理由!”尤迦云说。
顾栩也脱上衣,指出胳膊上半圈非常明显的红痕,是牙印。
“不是我。”尤迦云说。
顾栩说:“狗咬的。”
尤迦云:“你怎么可以污蔑哈哈。”
莫名躺枪的哈哈听见了喊它,屁颠屁颠地跑回来。
尤迦云要抱走哈哈先溜,只是人还没蹲下,突然弹起身,惊恐地问顾栩:“那今天换装,你的工作人员不都看见了?”
“我又不害羞。”顾栩说。
“这是害羞不害羞的问题吗?”尤迦云说。不可否认,对他来说,是害羞的问题。
“现在是你眼里没有爱的问题。”话又被顾栩绕了回去,顺便把之前尤迦云的发言提出来问罪,“只有输赢?没有爱?”
准确来讲,也不算问罪,顾栩没直说,情绪明明白白摆在脸上,就俩字——“哄我”。
尤迦云能瞧出来,嘴上仍在说:“怕了吧,要被我这个六番男二抢风头了吧……”
手上却是在摸顾栩胳膊上的牙印,挺深的一个印子,而且离顾栩经常脱臼的肩关节不远,看着都要后怕。
虽然嘴硬,但尤迦云是行动上的巨人,贴过去亲了下牙印,又凑上上前和顾栩接吻。
许久,抓错重点地打保证,尤迦云说:“对不起,以后肯定不咬了。”
是真后怕,在浴室清洗一天的疲惫,摸着牙印越不放心,尤迦云挣开顾栩的束缚。
转过身,后背贴着浴室瓷砖,那股凉意直透脚底板,只是互看之下,一股暖流又涌上心头。
尤迦云说:“万一哪天我忘了,把你的肩膀扯脱臼怎么办?以后还是立个规矩,不能太过火了……”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顾栩没有被打断。
尤迦云又说:“怎么能不考虑,要是我把你肩膀弄坏……”
“那我也把你弄坏。”顾栩抢了话,也抢走尤迦云身体的掌握权。
尤迦云唯一能受自己控制的就是“呸”口水,然后语气怒怼:“注意点讲话。”
“注意点素质。”顾栩说。
“注意点肩膀。”这时候尤迦云最在意。
顾栩提醒他:“你会不会抓重点?比起牙印,我现在追究的问题是,你眼里没有爱。”
“那张照片就是抓拍的。”尤迦云受人拿捏着,解释的话说起来好像很不由心。
可实际行动是,紧密相连的姿势,他半分也没有从顾栩身上脱开。尤迦云力气不多,讲话慢慢变得粘糯:“你是对我没安全感,还是故意犯贱啊?瞪你怎么了,这也要当真?你还欺负我,你怎么不先反省?”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顾栩问。
就当下。尤迦云讲不出口,只能拿眼神示意,然后又瞪了一眼顾栩。
“你看,眼里又没有爱。”顾栩说。
“爱爱爱……爱你行了吧。”尤迦云嘴上敷衍。
顾栩根本不饶人:“你上学没学过怎么用主语?”
尤迦云不停回避,可又躲不过,视线和身体哪哪都躲不开,只能含糊讲:“我爱你。”
语气不认真不行,眼神回避也不行,最后尤迦云是被顾栩逼着重复讲了好几遍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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