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平安

嬴政与韩非出事,两人失踪了一夜,蒙武亲自带人满咸阳城的搜查,都毫无所获,不得已蒙武直接带人直接出了咸阳入林搜寻,只是……让蒙武没有料到的是,待他找到嬴政与韩非的时候,看见的便是那河岸边草丛后的山壁下,嬴政与韩非相互依靠,躺在那里的身影。

蒙武大喜,快步上前,只当他才看清楚这两人的模样的时,蒙武发现,这两人的脸色都不正常。

“王子政殿下?殿下?子非小公子?你们醒醒。”蒙武伸手去推两人。

嬴政微微蹙了眉,未醒,倒是韩非迷迷糊糊的睁眼醒来,一看见蒙武时,他满脸欢喜,可不过须臾韩非又反应过来,忙朝嬴政看去:“阿政?阿政?”韩非推着嬴政。

嬴政依旧未醒,倒是韩非的这个称呼,让蒙武眸色微微一闪。

好一会了,嬴政才缓缓睁眼,只不过他神色不济,只是虚弱地朝蒙武看了一眼,嬴政双眼一闭,又睡了过去。

这景象,让韩非震惊,也让蒙武惊讶,他甚至都没多想,直接将手摸向嬴政的额头:“不好,殿下额头好烫,恐是发了高热。”

韩非顿时发急:“那怎么办?”

“先回去。”蒙武一把将嬴政抱起,转身便走,他身边留下的副将亦是急忙将韩非抱了起来,快步地跟上蒙武。

~

嬴政失踪一夜的事,到底还是没有瞒过异人,甚至于在昨日宴会才刚过了大半,异人就发现了不对,不管他如今对嬴政究竟是何种心态,只看赵姬将嬴政视作生命的模样,异人就决计不许嬴政出半点差池,更何况昨夜失踪的,也并非嬴政一人,还有韩国的使者,子非小公子。

异人虽不清楚子非究竟是何身份,但小小年纪便能跟着雨灏出使他们秦国,可见也非是一般官家子弟,而今这人若在秦国出了差池,对韩国他当真无法交代。异人虽不畏惧韩国,但战争却并不是任何一个君王都乐于见到的,更别说,韩国虽然兵弱,但与赵国却历来交好,而赵国与魏国又历来关系亲近。

这各中牵涉,三言两语实难道得清楚,不过有一点却很明白。

异人的寿宴,因为嬴政与韩非失踪之事,而半路取消了。

嬴政睁眼醒来的时候,距离异人寿宴已经过去了两天,这两天他的高热有些反复,直吓得赵姬一刻不离的守在床前照顾着他,异人过来看望嬴政的时候,他盯着嬴政那张像极了赵姬的脸,又看嬴政正是年幼却险些命丧意外,一时间异人都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感觉。

赵姬不知异人心中所想,她只是摸着嬴政的脸颊,满眼全是心疼。嬴政幽幽睁眼,骤然看见赵姬这幅模样,他微微一愣,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娘,我很好,你别担心我。”

“政儿……。”赵姬大喜,可是却又被嬴政的话戳得心窝子疼,不知怎的,赵姬眼中的眼泪就这么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她也不管不顾,之后低下头去贴着嬴政的额头:“政儿,你当真是吓坏为娘了。”

“是我不好,让娘,担心了……。”嬴政声音虚弱,有些无力,原就还只是半大的孩子,可是在经历了之前那样的事情后,他醒来的反应,却一点也不似一个孩子。

没有委屈,没有伤心,也没有后怕,相反,他还反过来安慰赵姬。

看着这样的嬴政,异人不由得暗暗地吸了口气,他甚至在想,若不是儿时在赵国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或许也不会让嬴政养成如今这样的性子。

低低一叹,异人也是上前在床边坐下,他伸手摸摸嬴政的额头,眼睛里,第一次有了真正的疼惜:“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你现在,好好养病,这次的事,父王定会查个明白,还你一个公道的!”

嬴政明显一怔,愣愣地朝异人看去。

异人轻轻一笑,又拍了拍嬴政:“好好养病,为父还等你痊愈之后,再向为父祝寿。”

嬴政依旧还是那样,有些怔愣,甚至于他还有些呆呆的应了一声好。

异人看着他如此的反应,心里顿时又是一股说不出的复杂。

离开四海殿时,异人望着远处的天,他拧着眉,深深吸了口气,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对身边跟着的太监说:“之前,孤王总觉得与政儿这个孩子不亲,甚至于有时候都会想不起他来,可是……今天孤王才惊觉,政儿会与孤王不亲,实在是……被赵国祸害不浅呐。”

太监亦是轻轻叹息一声:“华容夫人与王子政殿下,那些年在赵国确实过得不易,老奴还曾听蒙武将军说过,他们当初刚刚找到华容夫人与王子政殿下时,住的地方完全就是一个破旧的木屋,甚至于王子政殿下还在家里藏了兵器,可见那些年,他们在赵国都是过得犹如惊弓之鸟呐,这么多年,养成的性子,想要改过实在不易。”

异人听得略微意外:“蒙武还说过这些?”

太监点头:“是的,是老奴亲自听见的。”

异人默了默,忽而吩咐:“申邴,宣蒙武将军入宫。”

申邴应是,转过身便去吩咐。

~

四海殿里,嬴政终于醒来,让赵姬心里的石头瞬间落了回去。

在陪着嬴政用了吃食,看着他的脸色恢复了红润之后,赵姬这才长长呼了口气。放下了碗,赵姬给嬴政擦了擦嘴角,这才问他:“政儿,你与我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嬴政一愣,反问:“娘还不知道吗?”

赵姬轻叹:“为娘还未见过那子非小公子,听雨灏殿下说,他回来后人也病到了,这会子估计也还没醒。”

嬴政听得蹙眉,甚至于他立即就想起身去驿馆看看子非,只不过……认真一想,嬴政自己先打消了这个想法,抬眼再看向赵姬时,嬴政的脸色忽而阴沉了些许,他说:“娘,这次的事,子非公子,全然是受了孩儿的牵累。”

赵姬微惊。

嬴政道:“赵国使者赵悼,当年在赵国便与孩子诸多为难,如今孩儿回了秦国,他依旧难改本性,当初孩儿依礼去迎接诸位使者时,赵悼便不顾场合,欲想再次羞辱孩儿,是子非仗义,为孩儿辩了两句,却没想到竟让这赵悼惦记上他,孩儿与子非此番失踪,也是赵悼派人的暗中下手,欲想杀之后快,若非我与子非命大,只怕此刻已经暴尸荒野了。”

赵姬听得震怒,猛地一拍桌子:“好个赵悼!欺负人都欺负到秦国来了!他当真就以为他赵国兵强,秦国拿他无可奈何吗!”

嬴政眼睑微垂,眸里的杀意,几乎毫不掩饰:“或许,他就是仗着这件事轻易地查不到他的头上,才会这般大胆,毕竟没有谁会在这个时候,与本就有了隔阂的旧识动杀机的,如此嫌疑太大,可往往,越不可能,就越是真相。”

正如同贼喊捉贼,是一个道理。

赵姬听着,气得眉宇都紧紧拧成了一团,随后,赵姬忽而冷冷哼笑:“赵悼如此欺人太甚,若不好好回敬一场,倒显得我秦国有些小家子气了。”

嬴政略微狐疑,不过再看见赵姬眼底的杀机之后,嬴政猜测,赵悼必定是走不出秦国了。

而这,也是嬴政想要的结果。

他也想要赵悼的性命。

~

赵姬离开四海殿后,便直接去见了异人,她一番的哭诉与哽咽,直让异人心疼得紧,嬴政刚换了衣裳准备出宫的时候,便听得赵申身边的小太监进来回禀,说是丞相吕不韦被大王召进了宫中。

只一句话,嬴政便已猜到异人召见吕不韦是为何事,不过那之后的事不在嬴政的关切范围之内,他现在想做的,便是去驿馆,看看“子非”如何了。

比起嬴政而言,韩非其实明显好些,只是半大的孩子在外头先是经历的生死一瞬,后又在野外歇了一夜,是该熬不住了,不过虽然病了,可韩非并未发起高热,只不过吃了药后,他整个人便是浑浑噩噩,除了想睡还是想睡,而嬴政却因为高热发了足足的一日一夜,倒是让人受惊不小。

毕竟比起韩非,嬴政当时还将外衣都给烧了,只穿着里衣的他,在那不知边际的洞窟里又走了许久,只是发了这一日一夜的高热,已经算是不错了。如今醒来,本是养调养生息,免得高热再次发生的,但是……他心里担心“子非”他不知“子非”究竟病得如何,是以便不顾赵申等人的劝阻,执意前往驿馆去了。

驿馆里,雨灏坐在床边,端着药,正在劝韩非用药,只是韩非倔头上来,拉过被子把自己整个盖了起来就是不肯吃药,实在是……这药太苦太酸太涩太难喝了。

雨灏失笑,伸手去拉被子:“小九,听话,把药喝了,病才好得快些。”

韩非的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来:“我已经好许多了,我都没有发过高热的。”

雨灏道:“可是你现在怕冷,连手都是冰的,还会打颤不是吗?”

韩非依旧躲在被子里面:“我现在不冷,手也不冰了,也没打颤,我已经痊愈了。”

雨灏挑眉:“那我让大夫再过来给你把脉?”

“……不要。”

“那就听话出来吃药。”

“不……。”

“再不出来我掀被子了啊。”

“我拒绝……。”

“韩非!”雨灏愠怒。

然而此刻门外,有人回禀:“四王子四王子,王子政殿下来了。”

“阿政!”韩非忽而起身,猛地把被子一掀!

嗯,韩非突然掀开的被子,全都罩他身上去了。

“……。”

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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