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年是当今陛下夺位时的功臣,在陛下没有继位的时候两人就以兄弟相称,沈府自是地位了得,沈君安作为沈年失而复得的女儿,也享有这份尊崇。
见沈君安如此,阆荷心中是有些怯懦的,毕竟她不是尚书府真正的小姐,但又想想自己身后站着的,是侯府地位同样尊崇的长女,又硬气了不少:“沈小姐这是作何?你将陈小姐置于何地?”
柳柒柒早就看柳温宁这个庶妹不顺眼,于是也在人群中帮腔:“今日,本是庶妹的不是,沈小姐虽是地位尊崇,但此番作为有些仗势......”
沈君安眼神锋利,扫了柳柒柒一眼,柳柒柒还是怂了,活生生将没有说完的那两个字活活的咽了回去。
“置于何地?阆荷小姐又将陈小姐的置于何地呀?”沈君安轻笑。
“你这是何意?”阆荷。
“今日乃是尚书府设宴,阆荷小姐却要叫柳府的丫鬟在旁伺候,不知是何道理,加之陈小姐为人和顺,在外素有美名,今日之事,本是她应该不爽利,但我见陈小姐却一言未语,倒是阆荷小姐在这里喊打喊杀。”沈君安瞥了一眼事件的主人公陈婉。
“莫不是......”沈君安故意拉长尾音,轻笑了一下“阆荷小姐这是打着陈小姐的旗号,坏着陈小姐的美名,宣泄着心中的不满?”
阆荷喜欢自己表哥的事情,早就在氏族圈子传的沸沸扬扬,而他表哥那个浪荡子又对柳温宁有意,阆荷免不得要对柳温宁针锋相对。
听完这番话众人都闭了嘴,陈婉的脸色也很不好看,看阆荷时更是想将她撕碎。
“你胡说!”阆荷一张脸气的涨红,眼中的泪欲掉不掉。
沈君安才懒得管她,转头眼神凌厉的对上柳柒柒:“常言道家人本为一体,一荣则荣,一损俱损,我瞧着柳大小姐这胳膊肘没有往里拐,倒是转个弯,拐进了尚书府。”
听着这话,柳柒柒终是压不住火气,温婉的模样碎了一地:“虽是一家人,犯了错,更是不可以徇私包庇......”
沈君安听不下去了,打断她:“好了好了~~有道是家人受辱,乃门楣无光,我真不明白,他人践踏自家门楣就算了,有些人竟也要上前添两脚,当真是蠢得令人生厌。”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意思也直白。
这话听完,柳柒柒气的撕扯沈君安,众人见事情不妙连忙拉架,柳温宁更是眼疾手快,忙的挡在沈君安前面为她挨了好几下。
桥面本就不宽,撕扯间阆荷绊了柳温宁一下,使她整个人落入水里,沈君安见状不妙忙的跑到桥下,抽出腕间的披帛丢进水里:“温宁小姐抓住了。”
柳温宁虽是体态娇小,但是落了水还是加了些许的重量,沈君安一个人扯她上岸还是有些费劲,岸边的香儿和珑语见状忙的上去帮忙,好不容易才将人扯得离岸边近些,岸上站着看戏的一众小姐不知是谁推了沈君安一下,使她失了重心在边上前摇后晃。
就在沈君安以为自己也要落水时,却不想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拉住她,将她揽进结实的胸膛。
沈君安缓缓的睁开眼睛看清来人——萧星穆,他眼中满是担忧还带着几分慌乱。
许是觉得唐突,萧星穆手足无措的松开她,将她护在身后,也顺手将河里的柳温宁薅了上来。
河边的动静太大,引得不少人前来观望,沈霁川也听到动静,从人群中挤了进来,见柳温宁浑身湿透,没有一刻迟疑,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在柳温宁的身上,眼中满是关切。
尚书府上的管家也算是机敏,忙的就去请主家,吴攸到场连忙拱手:“女儿家的玩笑罢了,诸位都散了吧。”
吴攸说话到底是有些分量,人群散去,吴攸才看见萧星穆也在人群中,连忙上前谄媚:“穆王殿下受惊了,望殿下恕罪。”
萧星穆没有理会他,只是眼神中满是杀意的看着随人群散去的阆荷,周身的寒意袭来,气压低了好几个度,不由得令人打了寒战。
沈君安不会水,要是落水了免不得要遭一番罪,萧星穆救了她,她是感恩的,连忙恭敬行礼:“今日多谢穆王相救。”
一旁的柳温宁也紧跟着行了一礼,随即就打了个喷嚏。
萧星穆一张俊脸满是冰霜:“即已受惊,早些回去吧!”说完转身离去,吴尚书也赶忙跟在后面。
尚书府门口,柳温宁冷的瑟瑟发抖,沈霁川看着心疼,但又因为男女之别不得不站的远远的。
“柳姐姐,要不先上我的马车换件衣服,我带了新的。”沈君安也愧疚,毕竟是想帮忙,最后还是害的她落水。
柳温宁不想再麻烦沈君安,摇着头连连拒绝,但去寻马车的香儿,直接给她当头一棒,她是与柳柒柒同乘一匹马车,但是柳柒柒早就走了,没有等她。
柳温宁站在风里手足无措,沈君安接过珑语手中的薄被往柳温宁身上拢了拢:“柳姐姐不必客气,你我皆是女子,当是要互助互爱才好。”
柳温宁不再逞强,乖顺上了马车换身上的湿衣服,沈君安立在马车外回避。
柳温宁上了车,沈霁川才回过身,提着两个汤婆子向沈君安走来:“等会将这个给她。”
沈君安点点头“好”
沈霁川心不在焉,眼神游离在不远处的马车上。
不多时柳温宁换好衣服,沈君安上了马车将手中的两个汤婆子都塞给了她,沈君安想着她落了水自是更需要的。
柳温宁本是还一个给沈君安,但又被沈君安摁了回去。
“我与沈小姐身形不同,却不想衣物竟这样合身。”柳温宁。
沈君安笑的温和,直道别客气。
心中又想他阿兄也算是个痴情的儿郎,她今日出门压根就没有带衣服,只是他见心爱女子落水时,忙去成衣店买的。
沈君安瞧着柳温宁温婉的脸,很是好奇:“柳姐姐可是与我阿兄相识?”
柳温宁摇摇头:“今日是头一回见。”
沈君安很是惊讶,连连摆头,暗暗叹了一口气,原来阿兄的单相思。
沈霁川一直骑着马的跟着沈君安的马车,去柳府是要绕一段路的,等到柳府时暮色已悄然降临,柳温宁向沈君安道了谢,一瘸一拐的走进柳府。
沈霁川看着远去的背影,心中满是心疼,但碍于姑娘家的名讳,他始终没有靠太近,甚至都没有跟柳温宁说上半句话。
沈君安看着马背上呆愣愣的沈霁川:“外面风大,阿兄要不上来乘车回府吧!”
沈霁川上了马车,但是低着头闷闷的不说话,许久了才道:“君安,今日谢谢你。”
今日若不是沈君安替她出头,在没有人会替柳温宁出头,最后怕是要死一人才能结果。
“阿兄不必客气。”爱屋及乌罢了,沈君安从来不是个好管闲事的人。
“阿兄倾慕柳姐姐?”沈君安轻声。
“嗯。”沈霁川闷声。
“那阿兄是怎的认识柳姐姐的?”沈君安。
“两年前,我陪母亲去清风观祈福,人海中,我只瞧得她,此后便......”沈霁川浅笑着回应,想来那惊鸿一瞥定是美好至极,让他此生难忘。
“可惜,她心中已经有人了。”沈霁川又苦笑。
“尚书府大公子吴漾?”沈君安很是吃惊。
“才不是,那等庸才怎如得了她的眼。”沈霁川。
“那是?”沈君安扭着眉。
“那人叫原阳。”沈霁川脸上的苦涩更深了:“算了,与你说这些作何。”
沈君安愣住,沈霁川收起脸上苦涩,脸上尽是温润之色:“这是阿兄的事,君安不必挂怀。”
沈君安知道感情讲究两厢情愿,若强求也未能见得会有的好的结果,加上沈霁川和柳温宁差距太大,这段情终将是要遗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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