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致命规则游戏 下

居高临下,我很快就找到了那个想找的人。

——王金秀正躲在我们对面宿舍楼三楼的一个小房间里,此刻发现了我们忽地抬头向她的庇护所看去,立即有些惊恐地将身子收了回去。

可她的位置早就已经暴露,我和李欣然立刻朝着女生宿舍跑了过去。

中途跑过先前进去的水房时,我的脑海中忽然涌现出一个灵感。

“开门?别怕,我们不是坏人。”[R1]通过刚才的记忆,我还是比较顺利地找到了她的藏身之处。

“姐姐!我们刚才被侯子山和熊向忠差点抓到,他们都是下死手呢!求求你救救我们吧!”李欣然一边开门一边委屈地喊着,“我们真的不会害你的!”

“可是这边有这么多宿舍呢,你们不能随便找一个藏身吗?”

“我和奕霖姐姐都是走读生,没有宿舍住!要是藏在别人的屋里等放学了一定会被赶出来的!”李欣然有些着急地跺了跺脚,语气中带着哭腔,“姐姐求你开开门吧!”

在我看来,很少有人能经得起李欣然这样的求情,无论什么时候。

果然,里面的王金秀还是叹息了一声,然后把门打开了。

令我有些意外的却是此刻她带着泪痕的脸上那掩藏不住的憔悴神情。

“呃,金秀姐姐,你没事吧?”李欣然贴心地递了张纸巾。

王金秀只是沉默地坐到床边,似乎还刻意向里面挪了挪身子。

“你也是在躲侯子山他们两个吧?”我问。

“不......我现在害怕任何人。”王金秀双手掩面,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我刚刚离开艺术教室的时候就被你们五班一个男生追着跑......他还用了很多不堪入耳的词汇,我都...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

之后听她对那人简单的形容,我明白过来那人大概是周润泽。

这也不奇怪——说的夸张点,假设现在问我班男生们想把原子弹投哪,他们的回答大抵是清一色的“六班”。

简单观察了一下,我只发现王金秀似乎对我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很抵触。

可是如果不是那样,对一个女生来说,又是什么能让她如此紧张的不正常呢?

忽然,我的目光定格在宿舍床脚一样不起眼东西上,不由得皱了皱眉。

女生们都是爱干净的,这么做可不好。

难道说......忽然间我的脑海中冒出了一个离谱到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想法。

为了验证这个离谱的猜想,我看向王金秀,装作关心地问道:“姐姐,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不多穿点呢?”

接着我就拿起床边上一件不知是谁的衣服递给她,眼中满是真诚的关怀。

“不了,谢谢。”她接过大衣就直接放到了桌上,“如果你觉得冷,我把窗户关上就好。”

“那就麻烦金秀姐姐了。”李欣然回之以一个温婉的微笑。

就在王金秀走到窗边打算关上窗户时,一个身影却悄悄地来到了她的身后。

我手里拿着那件大衣,正准备朝她身上盖去,眼前却忽然晃过一个银光闪闪的东西。

不好!我心中尖叫,可下一秒左手传来的阵阵剧痛却是我不得不承受的代价。

将大衣扔在脚边,我捂着手上冒着鲜血的伤口,冷冷地盯着面前的王金秀。

她手中的水果刀沾满了我的鲜血,而那道长长的伤口离我的腕动脉竟然只差了几厘米!

“贱人,我怎么能相信你们两个呢?”她手中的刀闪着寒光,一点点向我逼近,我们两人在这狭小的宿舍中缓缓周旋,直到我被逼到了窗台边缘。可我手无寸铁,一时之间落了下风。

慌乱间给李欣然使了眼色,让她悄悄溜到王金秀的身后。

“你不许过来!”忽然王金秀转头对李欣然大喝一声,接着尖刀逼近了我的咽喉。

我越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她就越是疯狂和自大,也就是最容易失去防备的时候!

我紧紧反手握着背后的暖气管,一只手悄悄地挪动着,接着恰好就在那闪着寒光的刀刃即将向我喉咙戳来时,猛地将手中将攥在手中的窗帘向她甩了过去!

宿舍楼里的窗帘大多是那种晒几个月就褪色开线的便宜货,随着我用力过猛,那褪色的老窗帘竟然被直直从架子上扯了下来,正好盖在了王金秀的身上。

“不!你这个该死的贱人!”王金秀大喊着想要扯掉身上的窗帘,可她的声音逐渐扭曲成了求饶的哭腔,最后像之前的黄波一样,瘫倒在地上没了反应。

不远处,李欣然的身影在我眼中是愈加模糊,我失去血色的脸上费力地挤出一个笑容,靠着窗台,缓缓倒在了地上......

过了好久,我在不熟悉的环境中昏昏沉沉中睁开眼,却发现是周围是一片漆黑。

我打算用一只手强撑着坐起来,却忘了正是那只受伤的手。

瞬间,剧烈的疼痛让我直接支撑不住,直挺挺地摔到地上。

真是可恶,那王金秀下手可真狠啊。

不过还好,既然有疼痛感就说明我还活着。

“姐姐!”就在这时,李欣然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接着一阵翻动的声响后她直接打开了房间的灯。

瞬间的光亮让我觉得十分刺眼,可站在灯光下的李欣然却很好地中和了这种不适感。

用另一只健康的手撑着坐起来,我笑了笑:

“别怕,我不是在这好好的嘛?”

“姐姐,你吓死我了!”她跑过来,在不触碰伤口的前提下轻轻地将我抱住。

这一次是我倚在她的肩头,贪婪地嗅着那独特的令人安神的清香味道。

接着,我被李欣然缓缓扶到窄小的单人床下铺,费力地回忆着我晕倒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秋天的鹤岭,现在的温度晚上可能都不足十度了。但王金秀还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半袖衬衫,我就觉得有些奇怪。而接着在她的床边,我居然看到了被脱下来还没有来得及藏好的一件内衣。”

“所以我当时就有个很离谱的猜想,会不会是因为她的致命规则就是不能穿两件以上的衣服呢?毕竟刚才她确实是对我们说谎了,在大家得知自己的致命规则后,她是第一个因为惊恐而逃离这里的,比黄波摘下眼镜还要早——而且我注意到她边跑边脱下了自己的外套。”

“虽然按理说死神会给他们一个准备的时间,根本不用这么着急地一个接一个漏出破绽。但在极大的死亡恐惧面前,很少有人能保持得住冷静。”

“姐姐就很冷静啊!”李欣然笑着看向我,接着又突然生起气来,“那个王金秀居然敢用刀捅你,真是死有余辜!”

“真的,其实当时她把刀亮出来我慌得很。”我无奈地笑笑,“后来那会都被逼入绝境了,就想着反正窗帘也算是个布料制成的东西,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就在这时,鸦的声音也再度在我脑海中响起:

“恭喜你,小姑娘,再度利用致命规则杀死了一个人,离成功又近了一步。”

“这才第一天,已经有四个人因为规则而死了,你们的表现还真是出人意料啊。”

我心里有些不淡定了,难道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又死了两个人?

是谁?夏心妍,张云汐,胡志明,还是六班的人?

“作为奖励,你现在有一次获取他人致命规则纸条的机会,请慎重考虑啊。”鸦冷冷地说道,语气中似乎充满了讽刺与玩弄之意。

已经被他耍了两次,这次我也学聪明了,并没有着急说话,而是在心里反问他:

“现在还有谁的致命规则纸条没有被拿走?”

“不好意思,这个无可奉告。”

“那你总可以告诉我,现在离我们最近的纸条在哪里吧?”

本来我也猜到他不会回答我上一个有些无理的诉求,于是抛出了真正想得到回答的问题。

这就像你卖东西时先故意定出一个很高的价格,再在和消费者的不断讨价还价中逐渐把价格压下去,不仅自己没少赚钱,还不会让消费者觉得有自己被宰了一刀的心理。

“好吧,它就贴在你们女生宿舍楼的404室宿舍门外。”果然过了好一会,鸦才有些不情愿地说道。

我笑了,这些从社会上学来的东西可是万能的——因为它透彻地把握了人性的弱点。[R2]

这个宿舍里的东西似乎还挺全的,翻箱倒柜找了一会儿,我们就找到了一个手电筒。

我本想自己去的,可李欣然坚决不让,说什么都要陪我。

看向她,再看看自己的手,上面已经多了几层雪白的纱布,包扎的熟练到位。

……

此时虽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可整个宿舍楼里却空无人影。

听李欣然说,她去医务室给我找酒精纱布的时候,也没看见校医和其他老师。

就连先前我去水房时还特意路过我们的班级看过一眼,却发现班里甚至还是满员的状态,不管是我们几个,还是那些曾经在死亡游戏中死去的同学,此刻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认真学习。

至此,都不是怀疑了,我实在有理由认为,我们此刻并不在现实世界,而是在一个死神为我们创造的空间中。

就像先前的死亡狼人杀和两次死亡喝酒游戏,只不过这次的空间更大,不再是一间小小的教室,而是囊括了整个学校。

我却是隐隐担心,万一哪天这个空间足够大,大到让我们根本都走不出去,又该怎么办呢?

想着想着,我们便上了四楼。

楼道里的声控灯似乎是坏了,都要把地板跺烂了也没有任何反应。

我们只好打着手电筒一间一间地检查,由于年久失修,许多房间的门牌号都不知哪里去了,我们只好通过与它邻近的其他门牌号进行推算。

可403与406宿舍之间,却只有一扇门。而且上面什么都没有。

真是奇怪,怎么还少了一扇门?

而且按理说宿舍天天都有宿管打扫的,为什么这里的尘土到处都积的那么厚?

没办法,为了尽量给李欣然一些安全感,我只好硬着头皮向走廊的深处走去,可是走到走廊的尽头我才发现,只有一扇没了玻璃的窗户。

还好,出来前我就发现今晚天空阴云密布,月亮并没有出来。

顺着没了玻璃的窗户向外望去,即使我晃了晃手电,外面也照样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这里不是现实世界,这种事情我还不是不能接受。

可是突然,我先前还混沌的头脑此刻经冷风一吹,立刻精神了起来。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手电筒掉到了地上,正当我打算将它捡起时,却发现它射出的光线正好不偏不倚地打到一道不知何时出现的铁门上。

与其他灰色的木门不同,那扇铁门是暗红色的,而且上面还用不知是什么的东西书写了三个巨大的数字。

“404”

那似乎是血液凝固后的气息,令人看了实在触目惊心。

不过好在,那门上确实贴着一张便利贴,看来就是鸦所说的死亡规则了。

李欣然紧张地咬住了嘴唇,抓着我的手,和我一起在昏暗的手电筒光线下缓缓向前走去。

明明手电光都能照到对面的墙上,可这点距离我们却感觉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就在我的手放张纸条上时,李欣然却有些紧张地扯了扯我的衣角:

“姐姐,我刚想起来一个事情......”

我看向她的目光中充满了凝重。

“我们现在在404房间门口,可是这,这栋宿舍楼只有三层!”

果然,她将我刚才的想法说了出来。

可是现在说这些都晚了,这里又不是现实世界,什么牛鬼蛇神都有可能钻的出来。

至少现在,我们似乎还没遇上什么可怕的东西。

将便利贴小心翼翼撕下来放在口袋里,我根本就没有心情去看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接着我和李欣然打算按原路返回时,我头脑中似乎又划过一道闪电。还没等我迈出一步就愣在原地:

这个走廊平面结构属于那种狭长的矩形,长的两边都是各个灰色门的宿舍,而尽头只有一扇没了玻璃的窗户。

那么通往楼下的楼梯就应该在我们身后才对。

可是......那里却突然出现了一扇红色大铁门,也就是传说中的404房间!

我的手心都在不断地冒汗,在楼道里来回踱了几圈,还又拿手电向窗口照了照。

突然,外面似乎传来汽车的鸣笛声,还有什么东西轰鸣着一闪而过。

转过头来,我坚定地看向李欣然:

“你相信我吗?”

她使劲点了点头:“当然!我永远相信姐姐!”

“那就好,现在抓住我的手,一会不管去哪都跟上我,可以吗?”

“当然!”她清澈的双眸中满是信任。

“闭眼!”

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接着关上了手电,一步步向前走去。

我大概用步数估计过这条走廊的长度,因此当我差不多要走到红色铁门前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勇敢向前迈了一大步。

接着是剧烈的眩晕和如同针扎般的疼痛,再睁开眼时,我和李欣然已经站在了宿舍三楼的天台边上。

更令人心有余悸的是此刻我的一只脚就悬在天台边上,差一点就会踩空摔下去!

刚才下午已经废了一只手,这会是差点要全身报废了啊!

惊魂未定的我们俩坐在天台上休息了好一会,才摇摇晃晃地顺着楼梯走了下去。

为了怕谁通过之前亮起的灯半夜给我们来个夜袭,我还特意跑到一楼宿管室拿走了钥匙。

很显然,那钥匙圈上只有三层的钥匙,四楼和那诡异的404房间似乎都如同不存在一般。

我和李欣然都要累瘫了,直接挤在一张下铺的木板床上和衣睡下。

嗯,我手都这样了,要是还敢玩什么半夜敲门怕是早晚会落下残疾。[R3]

......

从林城驶向鹤岭的国道上夜间一向寂静,不仅是因为这一带荒无人烟,更是那可怕的所谓的闹鬼白楼传说。

可是重卡司机张有财管不了这么多了,常年的赌博与酗酒让他早已负债累累,为了省出几百元的高速费被迫铤而走险,上了这条不归之路。

这是一批从大兴安岭拉来的木材,如果平稳运到沈河市法库门近郊自己能稳稳赚上一大笔。

他已经身无分文、一贫如洗了,穷的只剩一条烂命。

车子轰鸣着在国道上飞驰,张有财有些神经质地大笑着。

突然是一个猝不及防的急转弯,张有财凭着过硬的技术直接化险为夷。

刚准备提高挡位继续加速,他忽然发现前面就在距道路不远处,安静地伫立着一栋废弃的大楼。

那楼上没有任何玻璃了。在这个没有月光的夜晚,看着似乎有些瘆人。

夜空中一道闪电划过,使这栋楼被映的惨白。

张有财满不在乎地给自己灌了两口酒壮胆,接着继续踩着油门轰鸣着向前。

结果,他与之前的鲁万松一样,都若干次地反复见到了那诡异的怪楼。

“吗的!区区鬼打墙就敢困住老子?!”

在酒精的作用下,本就胆大的他不仅没有感到害怕,反而兴奋了起来,将车子飙的更快了。

他似乎感觉疾驰的车子压过了什么东西,却根本没有在意,反而接着灌了一大口酒,然后将啤酒罐扔出了窗外。

这种鬼地方怎么可能有人?

将车载CD的声音调到最大,张有财加快了速度,死死盯着前方漆黑的夜路。就像赌博一样,他似乎从中获得了一种病态的快感。

那空楼出现的次数越来越频繁,甚至有一次张有财还发现,那白楼的四层窗口竟然透出了手电的光亮!

一个走神,他发现不知何时那座白楼竟挪到了马路上,空荡荡的窗口像极了一双双恶鬼之眼,似乎在嘲笑着他的无知和愚蠢。

在如此高的速度下,刹车肯定是没有希望了,说不定会死的更惨。

撞上去的话,自己这辈子也算解脱了吧?

他甚至有在想下辈子一定要好好做人。

所以张有财毫不顾忌地就朝着白楼撞了过去,瞬间一道闪电划过天际,朝着他的位置就直直劈了下去。

接着是滚滚的震天惊雷......

醒来后,张有财发现自己还坐在车里。

但这车似乎不太一样了?那仪表盘和各种操纵杆似乎都透露出一种年代感。

更奇怪的是,这才九月,窗外居然下起了鹅毛大雪!

要说原来国道的路再破,那至少也是水泥路,可是现在车子却在泥泞的土路里打着转。

张有财刚想下车去看,就被几个过路的人拦住了,他们统一穿着黄色的棉布军装,手里还都拿着一杆几乎和自己一样高的步枪!

“喂,你的,有没有见过这个人?”为首的人长靴头戴钢盔,拿着一张黑白照片,操着一口十分别扭的东北话问他。

怎么这么像某些国内神剧中的情节?张有财疑惑地挠了挠头。

不过眼前这个家伙演小鬼子可比电视上那些演的好多了,几乎就是本色出演!

“呃,等等,能否问你们一下,现在我们在哪?”

“吉林省蒙江县!你不许逃避太君的问话!”身后那几个穿着明显降了一档次,似乎是伪军模样的人高傲地盯着他说道。

蒙江县?张有财的双腿忍不住打着寒颤——难道说......

“现在是哪年?”

“少废话,连车带人的抓走!”都用不着那个头戴钢盔的小鬼子出面,两个伪军模样的人直接将张有财一左一右架了起来。

“喂喂喂,你们演戏也不用太真了吧?”张有财有些慌忙地挣扎着,却被刚才那个说话的伪军狠狠扇了一巴掌:

“还装糊涂?告诉你!现在是康德六年!”[R4]

他是没文化,但看了那么多电视剧的他至少知道“康德”是九一八事变后,侵略者在长春扶持起来的伪满洲国傀儡政权所用的纪年名号!

张有财彻底傻了,任由一块木头一般,让两个伪军一左一右押着进了蒙江县城......

[R1]妥妥老六行为。

[R2]将来奕霖姐姐不去经商我第一个反对。(狗头保命)

[R3]你不对劲?

[R4]伪满洲国康德元年是1934年,康德六年也就是民国二十八年(1939)。

突然其来的更换视角大家还能适应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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