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教室规则怪谈 中

我一直以为“重生”后一切的走向都会和之前毫无两样,可现在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肯定是我做了什么会影响到发展进程的事情!

这不得不引起我的注意——以后行事更要小心万分了。

......

接着便是那不苟言笑的男老师提着大三角板进来讲课,他的声音很大,严重干扰了我的思考。

“同学们,现在请把黑板上圆锥曲线的这些二级结论记下来。”

班里始终鸦雀无声,周围的同学都在奋笔疾书,而我也装模做样地从笔袋里拿出一支笔写了起来,只是不太顺手。

2002年碳素水笔尚未普及,圆珠笔又不能用来在考试时答卷,因此大家基本都养成了用钢笔的习惯,而且桌上都摆着一个墨水瓶。

其实我初中时也常用钢笔,只不过在经历了无数次打翻墨水瓶和用钢笔橡皮把答题卡擦漏之后就毅然决然和它们说了再见。

我不敢说那些二级结论有多简单,但是绝对比我们现在的少不知几倍。

可正当我打算提笔的时候,却愣了愣神。

因为本子的第一页是空白的......

按上次的记忆来看,这应该不是空白的才对啊。那几条规则哪去了?

规则......规则是什么来着?

我绞尽脑汁搜寻着自己的记忆,还好,脑子也算是给力,握笔的手迅速灵活地配合着。由于写字速度跟不上头脑的运转,加上还要时刻提防着讲台上的数学老师,我的字迹十分潦草:

1,你的班级里现在有一个同学已经死了,可没有人知道他(她)死了,包括他(她)自己。

2,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话,不要询问他人是否死亡。

3,不要触怒死者。

4,周围的同学若向你发出攻击,可以进行防卫,必要时可以反击他们至死。

5,需要尽快找到死者,否则你将会受到死亡惩罚。

6,你的任务是......

任务,任务什么来着?好像原来的本子上就没有吧?那就先不写了。

放下死沉的钢笔,揉了揉吃痛的手,我却突然一惊:

因为此刻那本子上的字,正是前一天我捡到的本子上的字体!

怪不得即使那么潦草我也能看懂,因为那压根就是我写的!

可是,为什么我会写下这些呢?我从哪里知道的呢?

难道,难道上一次已经不是我第一次进入这个游戏了?

只不过是死神采取了某种方法,让我暂时忘却了之前的记忆。

之前的我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匆忙地把它们记到本子上,并且当时的我应该已经发现自己每次再次“重生”时会被选择性地被迫失去一部分的记忆,因而不断用这个本子上的内容提醒之后的我。

那字体确实是我的,这点我还是敢保证的——我练过行书,一般人很难模仿。

那么既然这些规则是我写下的,我肯定没有害自己的理由,所以就应该可以相信了吧?

可难办的就是,鸦说我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也就是30或者31次轮回,但关于我现在到底在游戏中经历了多少次这件事,根本没有一点印象。

因此我在第二页最上面一行打了两个相同的记号,表示自己至少经历了两次这样的死亡循环了。

然后补上了一条:

7,晚上放学时不要走外面的楼梯。

仔细思考了一下,上一次我基本上就是在教室里上课,中午去食堂吃饭,下午又回来睡了一会儿然后晚上放学就被神秘人杀掉了。

那么问题出在哪了?

是不是我不应该图省事而从外面楼梯那里走?

因此这一次我特地多留了个心眼,晚自习下课的铃一响,来不及和杨萱说声再见,拎起书包就往外跑。

我们班的教室离东侧楼梯是最远的,隔着一整条长长的走廊。就当我几乎要跑上楼梯的时候才意识到有哪里不对!

按理说这个时候大家应该争先恐后地冲上楼梯才对啊。

可是现在楼道里空空如也,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难道我看错时间了,这不是下课铃?

难道死神采取了某种手段迷惑了我的意识么?我不敢在多想,猛地刹住车,转身往回跑。

可下一秒我就愣住了,因为此时此刻,我身后的所有教室都已经漆黑一片,空空如也。

那些同学们,虽然我知道他们可能只是NPC角色,但是此刻他们的突然消失又意味着什么?

学校的走廊是没有封闭的,我将头探过去,才发现外面的楼梯上倒是有着不少的人头攒动。

……

嘿,这可真是怪事啊。

上次我就是因为里面楼梯人多才从外面下楼,结果游戏失败。那现在这帮人又选择从外面走是个什么意思?

难道我是应该跟上他们?还是反其道而行之,继续走没人的楼梯?

反正,根据之前的记忆,一旦我碰到那具身份不明的女生尸体,就算是游戏失败了。

问题倒是不出在尸体上,而是出在那个偷袭我的人身上。

而且说实话,我倒是希望能遇到那具尸体,虽然害怕是真的,但是直觉告诉我,只有接近她,才能接近真相。

再三考虑后,我还是选择了外面的楼梯。

由于刚才的愣神思考占用了我太长的时间,此刻同学们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2002年的时候鹤岭治安并不是很好,听我父亲说,95年的南山矿案后很长一段时间整个鹤岭都闹得人心惶惶的。加上老拍花子、猫脸老太太等等那个年代特有的传说,导致晚上整个大街都是空荡荡的。

因此对于可怜的要上两节晚自习的高三学生们来说,谁也不想多在外面停留半分。

外面的楼梯照例是没有灯,向下看去漆黑一片。

我努力控制住自己哆嗦着的小腿,咬咬牙,将背上的书包直接顺着楼梯扔了下去。

书包很快就在黑暗中消失不见,只听见它有节奏地在楼梯上滚来滚去的“砰砰”声。

接着我屏息凝神,听着楼下的动静。

可是令我失望的是,过了好一会也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那个偷袭我的人没在楼下嘛?

就算他现在识破了我的小把戏,刚才也至少应该有个反应吧?

黑夜中这么安静,我总该听见他的一点动静的。

杀了人还一点不怕,不是聋子就是心理素质好到变态。

除非......

我握紧了双拳。

——别说刀了,教室里连个像样的能用来防御的东西都没有,顶多是个扫帚或者拖布杆之类的,真是头疼。

因此也就是说,即使我遇上了那个偷袭者,和他正面对抗,也绝对不是对手。

所以现在还不是与他正面对刚的最佳时机,我需要再等一次。

而且,我要验证我心中一个大胆的猜想!

深吸一口气,我闭上双眼,摸着楼梯的扶手,跟着感觉在黑暗中慢慢走了下去。

周围是极度的安静,但正是这极度的安静最容易让人陷入恐惧之中。

教室在四楼,刚刚我已经下到二楼了,也就是说,已经走过了那具尸体的位置?

可是我现在毫发无伤,不是么?

又走了几分钟,每次我都在心里默念着走过的台阶的数量,终于,马上就要到了一楼。

可就在即将迈下最后一阶楼梯的时候,我的脚忽然踢到了一团软软的东西。

是什么……会趴在这里?

我强忍着心中的恐惧睁开眼,却长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而是我刚刚从楼梯上滚下来的书包。

在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无人后,我背上书包,默默走了出去。

是的,我离开这里了。至少是在印象中第一次离开这个学校。

外面的冷风一吹让我清醒了不少,回头一看,我不由得笑了笑。

这个可恶的任务还真是烧脑啊。

不过冷风这么一吹,倒是唤起了一些曾经的记忆,而且到此为止,我也将游戏的大概套路摸的差不多了。

只要我在下楼时遇到那具尸体,就一定会被那个人偷袭。

暂且认为他就是凶手吧,因为我路过了他的作案现场而想杀掉我。

无论是力气还是灵活度,凶手都远远比我高得多。因此在之前几次我不是没想过正面硬刚,但都以失败告终。

而我遇见他,都是因为我走了外面的楼梯,恰好遇见他还没处理完的尸体,便想杀我灭口。

正因为如此,之后我不是没尝试过走内部的楼梯,可毫不例外,还是能在二楼楼梯口拐角处看见那具血淋淋的尸体,还是会被不留情面地一棒子打晕失去意识。

后来更严重的时候,已经忘记了自己在游戏里呆了多长时间,每一次“重生”都会以为是自己第一次进入游戏。

可实际上,我已经在这里呆了七天了。——多亏刚才的那阵冷风把我吹醒。

死神肯定在学校里做了什么手脚,导致我的记忆出现了很大漏洞。

究竟是什么我不敢保证,但经过这几次的磨练,我倒是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就是为什么前几次不论我从哪个楼梯走,都会被偷袭的原因了。

不是因为两个楼梯都不安全,而是因为死神使用了某种障眼法,让我始终都是选择同一个会出现危险的楼梯下去!

而且毫无疑问,正是外侧的楼梯!

这也就很好解释了,为什么刚刚晚自习的铃声响起时,本该拥挤的内测楼梯却安安静静,而其他同学罕见地选择了外侧楼梯。不是因为他们出了什么问题,而是死神对我使用了障眼法,让我误以为即将踏上的正是内侧的楼梯!

而作为这个游戏里的NPC也好,出于别的什么原因也罢,反正其他人是不受这种障眼法的影响。这也恰好帮我坚定了自己的判断,才从看似危险的外侧楼梯下去,成功离开了教学楼。

当然,其实我这么费劲才通关倒是也怪我与生俱来的性格方面的孤僻和社恐,要是能和杨萱一起走也不用这么费劲地折腾了。

不过,说到底我也算是有女朋友的人,不管在哪这种事情还是要慎重些。

向校门口走去,刚刚出了一身汗,现在让呼呼的冷风吹的我直头疼。

对了,这才是九月的鹤岭该有的天气。

之前在下楼的时候我就有疑惑过为什么走内侧楼梯还会听见呼呼的风声,可是那时我竟然没有多想。

直到刚刚那次下楼,全程我没有听到一点风声,也感觉不到任何的风,才知道自己总算是选对了路。

走出校园后,我凝视着昏黄的路灯下漆黑一片的教学楼。

我不知道出来后会有什么结果,但肯定不会通关。

因为我觉得那个死人很可能就是学校里的同学,甚至就是外侧楼梯上的那个女生!

虽然我刚来一天谁也不认识,但是如果我带杨萱过来,她应该能认得出吧?

怎么回事,我明明是来参加什么教室规则怪谈,现在规则没用上,倒是要当特案组探员来破案了!

......

我一边想,一边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闲逛着。

突然,脑海中一道闪电划过。

——我是真的笨啊!

都已经离开学校了,为什么我不能借助一下外力,去报个警呢?

虽然在怪谈游戏中报警显得很扯淡,但是报警对我而言也没什么损失吧?

想到这,凭借着之前的记忆,我迅速向派出所跑去。

我们街道的派出所坐落于老破小群中——当然在十七年前这些楼还算很新,我连敲门都没顾得上,立刻跑进去,上气不接下气地和值班的警察报告了事情的经过。

我尽量加重自己语气中的恐惧,让每句话都尽可能带着点颤音——因为越是这样越能让人信服。

警察点了点头,然后问我要在这里等待还是送我回家。

我本来是想说在这里等的,可不知怎么的,却把自己家的地址说了出来。

说完那一瞬间我都后悔了,是,17年后我家住在这,可17年前绝对不是啊!

17年前我们小区倒是建成了,我家当年买的是二手房,只怕现在住着的还是原来那家住户。

......

不过值班警察并没有来得及观察我的面部表情,只是到里屋叫醒了另外两个警察,一个和他一起出警,一个送我回家。

车开了,我也在不停地胡思乱想着。

为什么我会想回家呢?就算是现实中,我也是自己一个人住啊。

大概,只是我太想他们了吧?

我的父母......

听说我们家世居长白山下,务农为生。到我父亲这一代想出来闯荡一下,就坐上绿皮火车来了鹤岭。

当时,也就是大概现在的鹤岭依托各种矿产倒也算发达,怀揣着有些不切实际的梦想,没有文化没有技术的他只身一人在鹤岭艰难谋生。

不过后来等他在鹤岭买了房,又正赶上产业转型和经济发展的低迷时期,索性前往滨城等大城市继续实现自己的梦想。

他的梦想到底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记得今年过年的时候,他还回来在家里喝了几杯酒,陪我一起过了个年。

当时我问起他的工作,我老爸的回答就是:

“在世界500强大型外企工作!”

......

“负责与客户洽谈后期交易业务!”

......

“具体来讲呢,呃……就是给KFC送外卖。”

我早就习惯了他喝完酒就信口开河的毛病,毕竟这些年他在外漂泊确实困难的很。作为唯一的女儿,我能做的也是力不从心。

至于我母亲么,在记忆中基本没有对她的印象。

说的更确切些,那些痛苦的记忆可能都是我自己选择性抹除的。

努力让自己别想那么多,还是回到现实中来,忽然前面的警察一个急刹车。

后座的我一头撞在前排座椅上,感觉鼻梁骨都要撞折了。

这个时候手机还不普及,因此大部分警察用的都是对讲机。

只听见对讲机那边声音嘈杂,似乎信号很是不好。

再看开车的警察,脸色是愈加凝重。

我有预感,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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