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皓为李裕等人备好了车马和粮草,送她们踏上了归京之路。
马车内,坐着李裕和何首乌。
李裕瞥了一眼坐在她对面的何首乌,他垂眸向下看,自上车开始到现在,一言不发。
他真的是一个很安静的人,安静地叫人会忽略他的情绪和存在。
那日,她与皓一同回来,正好被他看见,他都没有多问一句。
“过来。”李裕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示意他坐过来。
何首乌微微一怔,乖乖地坐了过去,不想突然一个颠簸,他一不小心直接扑了过去。
李裕被他撞得,闷哼了一声。
“陛下恕罪。”何首乌紧张地说道,慌连离开,却被她紧紧抱住。
“这么着急投怀送抱?外面可都是人呢!”李裕故意打趣他道,明知道他是不小心而为之的。
何首乌涨红着脸,辩解道:“我没有,陛下,你刚才都看到了。”
“看到什么?朕只看到你急切地向朕扑过来。”李裕面不改色地说道。
“我……”
见他急得说不出话的样子,李裕觉得甚是可爱,这才松开他,继而在他腿上躺下,喃喃道:“朕乏了,躺着睡会儿。”
李裕眯着眼睛躺了很久,轻声道:“首乌,你怪过朕吗?”
她回想起皓离开时那种恋恋不舍的眼神,突然后悔自己给过他温情,既然知道不能也不会留他在身边,便不该让他心生妄念的。娶崔清寒是皇祖母之命,纳何首乌是无奈之举,纳独孤瑾璃是出于防备。唯有皓,是她无意义的招惹。
“怪陛下什么?”
李裕缓缓睁开眼,望着何首乌,他眸光清澈,脸庞清丽。曾经,他眼中尽是胆怯,现在却沉稳了许多。
李裕笑了笑,她早该知道,以他的性子,必不会责怪任何人,道:“没什么。”
她伸了个懒腰,起身,叫停了车队,“下车活动活动吧。”
回京的路被风沙覆盖,看着眼前苍茫的大漠,李裕对站在身侧的路伯德道:“伯德,你觉得修通此路如何?”
路伯德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李裕,暗中揣测是不是因为皓御侍的缘由,但又不敢直说。若是陛下喜欢皓御侍,便该带他回京,如今将他留在楼岚,却又要修通去往楼岚的通道,实在令人匪夷所思。他思索半晌,转而说道:“陛下是想与楼岚继续通商?”
李裕微微点头,道:“朕见楼岚光照充足,生产瓜果,有好些皆是我们大汤所没有的。而楼岚本是一个小国,但却是通往北雄国的关键要塞,近些年,因为风沙所致,楼岚被淹没在沙漠之中,本以为已经消亡,未曾想还健在。朕觉得互通友好,拉入我们大汤阵营,不失为继续进军北雄的好助力。”
“臣觉得,现在进军北雄实在不妥,北雄地盘辽阔,盘踞漠北大块土地,楼岚地处北部偏南,从楼岚而入,是北雄首领的主要活动地带,也是其军事实力最强的领域。臣以为,从偏北而入,逐个瓦解更合适一些。”
“爱卿言之有理,朕只是初步这样打算,现如今,北部还剩下金国、回国、里汗国三个小国,地处我大汤与北雄交界地带,待通往漠北的运河修建完成,便可着手攻取这三个小国的征战。期间,与楼岚通好,等待时机,待这三战大捷之后,便可直攻北雄大本营。”
“陛下,臣以为这三小国亦不可小觑,金国与里汗国通婚结好,两国抱团,实力不容小觑,回国则偏最北,气候严寒,我大汤士兵恐不能适应当地环境,作战困难。”
李裕沉思了半晌,又道:“爱卿不要太妄自菲薄了,我大汤现在国运昌盛,且士兵已修养多年,何故怕他们区区小国。”
“陛下所言甚是!”虽谏言,但须有度,路伯德遂如是说道。
李裕虽嘴上强硬,但实际上也是认可路伯德的观点的,心下已经开始密谋新的布防。
走了一段路程,李裕也有些累了,回头一看,却见何首乌正走在她身后不远不近处,她停下身来,唤他走近。
李裕揽住何首乌的腰肌,看着他被吹上了黄沙的脸颊,伸手帮他拭去,温柔地说道:“怎么不坐车上,瞧你这小脸吹的。”
“我想陪陛下走走。”
“那干嘛离得那么远?”
“我听见陛下与路将军谈国事,不敢擅自听了去。”
“你倒是乖巧懂事,懂规矩。”李裕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摆手让为她担簦遮风沙的侍女退下了,而后携何首乌一同上了马车。
由于路途曲折,这一行耗费了一月有余的时间。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