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是一门语言,需要学习才能懂得。这里没有苦恼,没有空虚无聊,无需纠缠过去,也不必惧怕未来。——【美】约翰·缪尔《夏日走过山间》
火人节要到了,这是一种沙漠狂欢节。「在沙漠和海里发生什么都不奇怪」。被庄天文改版后,需要通过一场「游戏和旅行」才能到达那片沙漠,开始狂欢。而这场游戏和旅行的主题是:陷入荒野丛林。
有想和庄天文组队的,很早就开始找她了,但因为她见人是人,见鬼是鬼,出入难测,所以很难找。后来找到她的,是一个被她盯上,被偷了心的少女。那少女直到庄天文这个名字铺天盖地,才从听说到的蛛丝马迹里找到庄天文。而这个蛛丝马迹,就是庄天文勾引小姑娘时,会涂莓子口味的唇膏。那时,这个少女已经和庄天文吻过十多次了。但她不愿意告诉别人庄天文在哪里,因为到后来,欲罢不能的,变成了她。
庄天文看着眼前跪在地上,双眼水汪汪看着自己的少女,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的?”少女凑过来,挺起身体,庄天文感应到她想让她做的事,便贴上去,一点点掀开少女的衬衫,白皙柔软温热的皮肤仿佛散发着柔腻的香气,庄天文坐在沙发上,被少女居高临下地笼罩着。不对,她此时是庄紫薰。庄紫薰弹出舌尖,缠上少女的身体,双手用力揉捏少女的皮肤。少女抱紧了她,已经无法完整吐出语句了:“我,我,我就是知道……”
少女突然用力抬起庄紫薰的脸,低下头和她缠吻,二人的长发纠缠在一起,庄紫薰睁着眼睛,看着闭着眼睛,脸上潮红像要滴出来的少女,目光清明得如山泉水。起初里面还带着笑意,慢慢地,笑意就没了。少女柔软缓慢却有力度地蹭下来,她将庄紫薰压倒在沙发上,带着她的手,想让她把自己的衣服彻底脱下来,可庄紫薰的手停在她的锁骨上,不动了。少女迷离地看向她的眼睛,庄紫薰笑了笑,“算了。”少女不解:“你……”
庄紫薰温柔地抚过她的锁骨和心口,“我只献吻,其他的,就算了。”少女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她在庄紫薰身上坐实了,沉沉地压着她,摆明了不打算让她离开。她腿下感受到庄天文的白色风衣,布料有些冷,她好像闻到了淡淡的薄荷香。
庄紫薰无奈地垂下双手,“不然我躺在这里,由你想怎么样算了。”少女看着庄紫薰装死的颓废样子,原本是有点生气的,但慢慢地她就又有些渴望起来。她看着庄紫薰的颈,侧脸,肩膀……目光逐渐晦暗,庄紫薰感觉到不对劲,扭头看向她,就见她在咽口水,盯着自己的样子,像匹饿狼。庄紫薰瞪大眼睛,猛地坐起来,少女诧异地被她掀翻在地。“你,你真的要走!”少女现在的样子,和她们刚认识时几乎完全不同。庄紫薰有些怔忪,“你……”少女抬起身子,再次凑过来抱住她的腰,“是你唤醒了我这一面的,是你唤醒了我心底的渴望,你唤醒了它,你就该满足它,不然,我就去找男人鬼混!”
庄紫薰愣愣地看着少女决绝的双眼,熟悉却有一段时间未见的胃疼感再次出现。
果然,她就知道,她不该招惹少女的。
庄紫薰是不会让她去找男人鬼混的,但也不会去满足她的,她总之,先逃了。再不逃,就算她躺着装死一动不动,估计那少女也不会停手的。她还是生平头一次,有了这种感觉,她竟然有点怕起来。
少女当晚就做梦了,梦里,庄紫薰躺着一动不动,她整个人覆在庄紫薰身上,紧紧磨蹭沉沉占据,在庄紫薰身上蜷缩扭曲,被子掉落,二人都未着寸缕。少女最后是尖叫着醒过来的,她在梦里把庄紫薰好好地给上了一遍,自己满足了自己。庄紫薰要是知道,不知道是会苦笑还是震惊。
这个少女最终是没成为任何一种麻烦,她还是经常会出现在庄紫薰面前,依然青春飞扬笑靥如花,偶尔会看向她,在和她对上视线时,真挚灿烂一笑。她也没去找过男人鬼混。总之,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庄天文很庆幸,她终究不用真的胃疼起来。
最后,参与荒野丛林挑战的,是长发的庄天文,和几个对她最不感冒的年轻人。其他的小组,就不一一介绍了。
“活着就是数次游戏和旅行,我的心态始终如此。”——庄天文
其实少女吻到的不是莓子味道的唇膏,那是真正的莓子,那是一双涂了莓子的嘴唇。
庄小组进入荒野丛林中后,很快就与其他小组分道扬镳了,不久后,他们周围就在没有其他小组人的人影。庄天文穿着迷彩服,其他人都穿着冲锋衣一类的服装,看上去,就像一群登山者中间混了个野兵。其他人在标记危险和安全时,庄天文靠在树上吹口琴;其他人在驱赶蛇虫鼠蚁时,庄天文坐在树上吹树叶;其他人互帮互助渡过沼泽时,庄天文站在高处看着他们辛苦,然后在他们好不容易渡过沼泽后,从高处翻下来,几个轻功飞跃,就飞了过去。
这个小组一共五个人,除了庄天文外,还有两个女生两个男生。分别是阿花,阿瓜,阿泽,阿翔……庄天文根本没记人家名字,她自己瞎叫的。阿花阿瓜阿泽阿翔看到庄天文会轻功,第一反应是生气,还没等质问她,庄天文就轻飘飘留下一句:“是你们没把我当队员的,可不是我故意不帮忙。”
到了晚上,大家好不容易找到了合适的地方搭巢,却突然开始下雨,气温骤降,巢穴也没建好,大家躲在半成品巢穴里,瑟瑟发抖时,就看到庄天文刷地一下点燃了火,将一个火堆,放到了他们面前。“放心吧,这个火堆不会灭,下面垫着火源石。”庄天文顺势坐在了他们旁边,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这里,一下子就让这里温暖了许多,安全了许多。四个人都愣愣地盯着她,庄天文没理他们,在用草叶编东西玩。阿瓜看着庄天文,有种奇特的熟悉感,她好像很久以前就见过她,一模一样的她。
等到夜深人静,那四个人睡着了,庄天文才起身,雨已经停了,星空无垠绚烂。庄天文走到这棵大树下,退后了几步,仰起头,看树的顶端,隔着湿润的雾气,她好像看到了一个无限的生机连绵而成的世界。庄天文用力站稳在大地上,她看得到,树根在地下四通八达盘根错节,广袤更甚大地。
这棵树头顶流动霞光无垠星际,脚踩石之心脏大地肌理,她能听到它在鸣唱,不似虫鸣不似鸟鸣,但同样是生命的歌谣。庄天文将手轻轻抚在树干上,摸着它粗糙湿润的皮肤,深深吸了一口最野蛮生命的味道,无比的清芬。不愧是云世的树,云下的树只有信仰拜它为主教的份儿。
“庄天文,你译出了它未说出口的话,是吗?”
突然响起的声音,叫庄天文眉头一皱。
“也只有你能做到了,我很羡慕你。”
庄天文回头看去,是阿泽,一个漂亮的男人。他脸上还有着湿润润的雨水痕迹,衣服有些破破烂烂的,整个人,有种炙热突兀的生命力。庄天文歪了歪头,看向他身后,一条像是无限长的溪流蔓延而去,在这样的夜晚,白如银线。这要是用来做纯净水生意,应该挺有噱头,只是,她不想做大自然的搬运工。她更想把人搬出去,不想把水搬过去。庄天文想着想着笑意绽开。庄天文慢慢朝溪流走去。阿泽跟着她。
“学校里老有人问我,为什么云世云下两处跑,乱折腾?唉,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一个系统,不管是大是小,你若被闭塞在里面,就只能被那里面的家伙胡扰乱骗,如果没有出入其他系统的经验和由此开拓出的大世界、自由意识,下场一定只剩一个字,那就是惨。”
庄天文的声音有种奇异的能让世界安静下来,扰乱消散开来的动听和清宁,她短短一段话,像是娓娓道来一般的引人沉入。让这个地方瞬间变得通透起来,简直玉般醉人可人。
真像一个传奇在眼前上演一般,阿泽没有出声打扰。
“你明明满腹诗书气,怎么总是混不吝的样子。”庄天文有些诧异地看向阿泽,随即哼笑了一下,“这样舒服啊。”庄天文有些无奈,“人跟人其实基本上都不在一个频道,所以去琢磨揣泽,纯粹放在人身上,那纯属有病,找麻烦吃。”庄天文有些莫名烦躁地看着阿泽,“你要不回去睡觉吧,我自己一个人待着,其实刚好。”
阿泽难过了,低下了头,一副可以任人欺负的可怜样,庄天文又心软了,叹了口气,转过了头,不再看他。
庄天文在那溪流边站了一夜,她断断续续地唱了很多的歌谣,都是从那棵树那里看来听来的,她翻译了出来,可她不愿意明白地唱给别人听,于是她借用了她本身的语言,只有她懂的语言,石之语,来唱。真好听啊,可以听出来,那首歌谣也许亘古悠长而厚重忧伤,却被她演绎得轻快无际自由飞扬。这就是庄天文。那四个人在歌谣声中昏昏欲睡,天地平且宽,庄天文依然只是一个人站在这里。
第二天,一场意外,分割了这个五人小队,庄天文和阿花两个人,开始了她们的游戏和旅行。没人看到,那美丽的无限的溪流旁,满满是在溪边看水静坐的小石头,而庄天文之前在编的东西,其实是小雨伞,她把小雨伞们都给了这些小石头,不然再下雨它们又不能像他们一样躲起来。那场景真是可爱极了,这荒野丛林顿时变得妙不可言起来。
阿花之所以叫阿花,是因为她有一双花瓣唇,庄天文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她对她照顾的也是最多的。阿花和庄天文很合拍,两个人都是自由轻盈不受束缚的灵魂,在不管多么让人喘不过气的外界压力下,都一如既往地当它们是狗屁,自如地做着自己。她们两个一起,才真正进入了游戏和旅行的意义。两个人一起唱着孙燕姿的「绿光」,歌颂着可爱的生命和奇迹,是活生生的大学生模样,到这时,似乎学生这个身份,才有了放飞自我的空间。阿花的口头禅也很有意思:“总把舞台让给男人,NO!”哇,这个人是很敏锐的人啊,优秀。这是庄天文对此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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