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就是从时家村弄来的祭品?”
“时洪,你小子还算聪明,滚吧。”
“唉唉,我这就走,那我们村那些后生……”
“哼,已经召回了,只要你们村诚心供奉河神,以后的兵役就免了。”
……
时鱼朦胧中听到了村长的声音,勉强睁开眼就看见了往日慈祥的村长时洪。
喉咙里好像堵了一团棉花,全身像被抽了筋骨,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怎么会这样?
时鱼觉得眼下一片炽热,连忙闭上眼睛,以免被周围的人发现。
“宿主,你没事吧?”系统担心的问。
时鱼平静下来,开始思考怎么逃,这时听见一个苍老阴邪的声音在耳边炸开:“你醒了?”
时鱼心里吓得一激灵,但还是稳住心神装睡。
“田婆,她不可能醒的,那药量能把一头熊药倒,这女娃至少得晚上才能醒过来呢。”一个男人接话道。
“老婆子只想试探一下,万无一失最好。”
时鱼听见那个田婆从她身旁走开了,也不敢放松。
“赶紧给她打扮上,祭典马上要开始了。”
人声渐渐远去,时鱼又静静等待了大约一刻钟,听不见什么声音了,这才睁开了眼。
突然,一双黑色蛇瞳正面突脸,距离时鱼的脸不到两公分。
“你果然是醒着的……”
熟悉的苍老声音在耳边响起,一股子阴湿恶臭的味道铺面而来。
时鱼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听声音明明是个老太太,但面前这个却是个年轻男子!
还是个有口臭的年轻男子!
不知道是不是肾上腺素的作用,时鱼发现自己居然能动了,立马四脚朝地火速后退至安全距离。
那男子挥手扇了扇,把时鱼刨地时带起的灰尘扇走,见时鱼努力把自己往柱子后面藏,嘴角的笑容更大了。
“中了这卸灵散,得到解药后很少有人能立马恢复,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看来,今天的游戏一定很有趣。”
时鱼顾不得想自己是什么时候服的解药,颤颤巍巍的问:“什……什么游戏?”
见她这个样子,男子倍感无趣,冷淡的说:“就是马上要上演的,河神娶亲,而你,就是今天的河神新娘。”
说罢男子手中突然变出一把匕首扔给了时鱼,“活命的机会给你了,就看你的命了。”
时鱼见他说完便要走,忙问道:“村长为什么要害我,还有我们村的壮丁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有人用她和他们的命,来交换了什么东西么?
男人停下回头看她,非人的眼瞳好像能看透人心,似笑非笑道:“就是你想的那样。”
时鱼沉默了好一会儿,缓缓捡起了那把匕首。
“宿主别怕,你忘了自己那个永久佩戴无法卸载的称号了么?什么河神湖神,通通不在话下!”
“就那个[行走的拼夕夕吗]?”时鱼无语
系统却十分得意,这可是它千挑万选出来的先天技能。
在这个动不动千万人樯橹灰飞烟灭的男频世界,要是能像拼夕夕一样,怎么砍也砍不死,那是何等粗壮的金手指!
时鱼抹了把脸,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拼了!
如果不幸拼成,希望主脑看在她还有欠款的份上,再让她活一次T_T。
时鱼把匕首贴身藏好,就赶紧躺下装睡。
——
时家村。
时桑站在时鱼家门口前面,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信塞进门缝里。
转身的一瞬,颈前就横了一把木剑。
虽然是把木剑,但还是感到一阵刺痛,有股液体流淌下来。
那是一种无缘由的恐惧。
时桑觉得自己牙在打颤,眼前的男子面色平静,但无端的让人害怕,她眼里的泪水把男人平凡的容貌扭曲出狰狞的模样。
“她在哪?”
“新……新河村,你……你快去救时鱼,晚了就来不及了。”
时桑的感官已经开始模糊,但还是坚持把她所知道的都告诉了眼前这个人。
他是时鱼获救的希望。
看到那人收回剑走开后,时桑瘫倒在地,喃喃自语:“是我对不住她。”
林笙仿佛什么也没听见,大步离开。
——
时鱼很快就被几个年轻夫人带去了一间闺阁,趁周围人梳妆时她赶紧打量了周围一圈。
烟纱曼曼,各色家具都是黄花梨的,屋里的绣件都配着金银丝线,烛灯下赫赫煌煌,端得是一派富贵景象。
时桑皱起眉头,抓她的人难道是什么权贵吗?
“宿主怎么办?外面都是人,跑不掉啊!”系统焦虑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总能找到机会。”时鱼深吸一口气,沉静下来。
有一个年轻妇人看见时鱼醒了,立马扯出个笑脸:“时姑娘,你别怕,这里是你出嫁的闺房,一会儿河神就要来迎亲了,咱们抓紧时间吧。”
说完就对旁边的几个婆子招招手,那几人上前,开始给时鱼梳妆打扮。
刚开始她害怕被发现怀里有匕首还有些紧张,但等看见那些媳妇婆子把大花嫁衣往她身上一披,花冠一戴就结束后,放下心来的同时还有些无语。
那什么河神知道祂这么被糊弄么!
在一圈大汉虎视眈眈的注视下,时鱼被塞进了花轿,然后把整个轿子拴上锁链。
这种轿子四面都是木板,轿门只能从外面打开。
“宿主,看来他们是想把你锁死在轿子里了!”系统在空间里崩溃大哭。
“先别号丧,你帮我听着周围的动静。”时鱼边说边把喜服花冠摘掉,然后人成“大”字型,缓缓向轿顶爬去。
轿子很颠簸,时鱼费力稳住身形,手掌在粗糙的木板上磨出血了也没在意。
爬到轿顶后,时鱼拿出匕首,沿着透光的缝隙把刀插了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轿子停了下来。
“宿主,外面声音安静下来了。”
时鱼也停下动作,托这个轿子工艺粗糙的福,她已经弄开了轿顶一角,另一角也快被撬开了。
只要等待时机,她有把握冲出去。
时鱼的双手都被磨破了,脸上也被汗水弄得乱七八糟,但眼睛亮的像一团烈火,像要冲破眼前的黑暗。
悠扬的铃铛声响起,时鱼静静的听着,外面有男声开始吟唱,可能是一种古语,让她想到了给她匕首的男人的话,她是“祭品”。
时鱼感到自己的腿已经没了知觉,但她一动不敢动,生怕发出声响让人察觉出异样。
等到听见近处的人开始跟着一起出生唱和,时鱼才赶紧滑下来恢复体力,后面还有硬仗要打。
吟唱结束后,祭司挥了挥手,几个壮汉便抬起轿子往船上去。
“宿主,有水声!”
“看来是准备把我丢到水里去,”时鱼面色凝重,“不能在等了!”
说罢就重新爬到轿子顶,准备从上面破开,到时候只要一入水她就可以逃之夭夭。
船已经到了河中心,划船的汉子没管轿子里的声响,到了位置就慌忙乘着船尾系着的小舟逃走了。
不一会儿,平静的水面忽然出现巨大的漩涡,把轿子连同刚露头的时鱼一齐卷进了河底。
时鱼前一秒以为自己劫后余生,下一秒就进了滚筒洗衣机,她下意识的屏住呼吸抱住身边的木板来给自己增加安全感。
在时鱼马上就要背过气前,终于离开了水。
“咳咳咳……”
时鱼趴在地上,浑身都湿透了。
“宿主,咱们这是跑哪来了?不会是又穿越了吧?”
时鱼抬头环视四周,看样子是个山洞,周围还散落着不少坏掉的喜轿。
时鱼爬起来,把喜轿一一检查,面色凝重起来:“系统你看,这些喜轿外面的锁被切断了,里面也没有新娘的尸体。那这些新娘去哪里了?”
“该不会……是被吃掉了吧?”系统说话时开始哆嗦起来。
“但周围也没有血迹,会不会是把新娘带走了?”
忽然间,洞穴深处传来声响,时鱼咽了口口水,摸出怀里的匕首,隐藏在一个破轿子后面。
声音越来越近,时鱼透过木板间隙,看见一个发如海藻、赤面獠牙、浑身布满鳞片的人形怪物。怪物的身上坑坑洼洼,像是被剜掉肉后留下的,指甲尖利,随手一挥便把身旁的木板一分为二。
“这就是河神?我看是河怪才对。”系统吓得抖了抖,转头开启护眼模式。
不过一句话的时间,那怪物就冲到了时鱼坐的轿子边。
时鱼抿了抿嘴,趁怪物撕扯轿子时,悄然接近。
怪物等到时鱼挥刀时才察觉,向后一跳以此来躲避,但刀刃还是划开了它的胸膛。
时鱼见它受伤,飞起一脚就要踹在它身上。
怪物怒吼,长指甲飞舞向时鱼抓去,时鱼只好一个侧滚躲开。同时顺手拿了一截铁链向怪物脸上甩去,狠狠砸在它鼻梁上。
时鱼本就因为系统获得了力气加成,这次在紧急条件下更是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一下子就把怪物打翻在地,看起来受了不小的伤。
时鱼生怕把它逼急了,不敢恋战,匆匆往山洞里跑去。
“系统,帮我注意看后面!”
时鱼拿出百米冲刺的尽头,一路狂奔。
跑进去时鱼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大大小小的岔路看得人眼晕。
时鱼咬牙暗道:不管了,老天保佑吧!然后选了一个右手边的岔路就钻了进去。
不知跑了多长时间,时鱼感觉自己每呼吸一口肺部都传来刺痛,但还是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停下。
一个转角,时鱼仿若进入了另一番天地,不由自主发出喟叹。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