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爱很甜,就像人吃巧克力吃到嗓子发痛也会为甜味着迷一样。
岑胤亮睡得香,蒋乾阑偶尔抬眼看看他的眉眼,一会怕自己的头发把他扫醒,一会怕自己脑袋太重压到岑。
半夜突然察觉到人要醒,急忙把脑袋抬起来。
“怎么了?”
“你压我头发了…”
岑胤亮睡眼惺忪,嗓音不似白天,此刻显得软了些沉了些。
感觉到岑胤亮突然一个激灵,两人都半撑起身子坐着,就这么四目相对。
“奥对对,我忘了我结婚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岑胤亮重新躺下,头发在月光下有丝丝缕缕的金光。
原来不是全黑的头发。
这晚的时间似乎流的很慢,两个人再醒已经日上三竿。
由于将乾阑平时有早起的习惯,所以还是比岑胤亮起的早了。
岑胤亮正常睡眠时间怎么着也得十一二个小时,加上工作需要作息不规律也是常有的事。
“早上好先生。”
“先不用准备岑岑的早餐,等他起了再做。”
“好的呢先生。”
“他起来记得跟他说声我在公司。”
“没问题先生。”
于是晚上……
“晚上好先生。”
“他人呢。”
“在屋呢先生。”
“我去叫,岑家保姆说他喜欢喝菌菇汤。”
“记住了先生。”
蒋乾阑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门,昨天晚上给他吓一激灵,虽然知道是岑胤亮还没适应自己,但种种事件都太戳蒋乾阑心了。
敬酒身边空荡荡,加班回家空凉凉,晚上睡觉空凄凄。
今天白天的嘱咐也一面空白。
岑胤亮正抱着被子玩手机,手机屏磕到牙上硌出一个小印,正研究着呢,一个如来神掌突然从眼前上空抽走手机,一双带着淡淡黑眼圈的眼睛映入眼帘。
“下…下班了?”
“该吃饭了。”
“我要不待会吃?”
“我可以给你端上来。”
岑胤亮突然有些想笑,于是问:“管喂吗?”
察觉到蒋乾阑似乎愣了愣,但还是回答他:“可以。”
“要不你下楼替我吃了?”
“可以。”
蒋乾阑下意识答应,突然感觉不对。
岑胤亮憋着笑,赶紧一溜烟爬起来又洗了个漱下楼吃饭。
“夫人晚上好。”
岑胤亮轻应,然后发现美味蘑菇汤。
岑:感谢我上辈子积的大恩大德
蒋:不用谢。
蒋乾阑发现岑胤亮轻轻挑了挑眉,先给自己盛了点汤,然后开始吃饭,默默记下这个习惯。
这两天几乎都是这样过,熬夜睡觉吃饭熬夜睡觉吃饭。
一时间都快忘了三朝回门,两人相处的三天时间已经熟络不少,合租室友一样的关系,只是在蒋乾阑心里是在追老婆。
八点钟,一向手机开静音的岑胤亮被一通电话吵醒,骂骂咧咧就去摸手机。
“别找了,今天该回爸妈家看看,应该是提前过来催了,本来想叫你点半再起。”
岑胤亮有些崩溃,因为处在跟蒋乾阑建立关系的阶段。
看似美好的这几天因为三朝回门这个特殊的日子在他心里打碎了个彻底。
他们居然是夫夫。
突然想起这几天趁没人躲进厕所抽烟,莫名其妙的想一直找人说话。
但发现因为自己把斜晴芜丢在大厅睡觉,斜晴芜已经把自己拉黑了。
他很焦虑,他也不想面对两个“家”。
在岑家时,岑父岑母拼命工作。
给他能力范围内最顶尖的家世,教育资源内最完美的教育,有限财力内最无限的花销。
但唯独缺少了最重要的,或许不是贯穿一生的,但也是他最感受不到的母爱与父爱。
谁都不能处理好一切,但他在有关爱的事情上额外匮乏,养过的金鱼因为予取予求被撑死,狗狗被漠视的跟他一点也不亲,最基础的小多肉也要么烂根要么枯死。
于是他学着跟所有人所有的事物都避开有关“爱”的关系,不再养宠物,不再养植物,交比有关“爱”的关系更高等级的朋友,也不再期待父母给予他爱。
有时等妈妈下班要等到月亮很圆,等爸爸打完电话要留下汽车尾气,他就和斜晴芜老待着,老待着。
他潜意识觉得,他和蒋乾阑或许是朋友,但绝不是爱人。
爱不能反复在他的世界提起,那样他也许会疯。
“怎么不动。”蒋乾阑待了两分钟,见岑胤亮愣是呆坐着,感觉有些不对。
“车上还可以睡,或者缓一会再起。”
“起”字落地,岑胤亮啪一下倒地(床)。
蒋乾阑一边退出卧室,一边赶紧去给他拿新衣服,又叫人去熨。
抽空看了眼手机,是蒋乾阑近期了解到的岑胤亮的小习惯,列了一个表格,远看以为是谁家格式化的文件。
等把早餐的问题也解决后,蒋乾阑拿好衣物放在床尾,“这回真的该起了,岑岑。”
“管家这么叫你也这么叫?”
“那我怎么叫?”
“很多人都叫我岑。”
“好,岑。”
好,岑岑。
“妈,爸。”
“爹地!爸比!”
两家都在岑家父母这,明眼人一下子就看出来楚瑜才和岑胤亮的偏差。
两对新婚恋人,一对相敬如宾和另一对的亲密无间也被家长看在眼里。
楚父楚任轻轻晃晃身边的楚爸年拾月,两人心领神会的递了眼神,年拾月起身拍拍楚瑜才的肩膀,岑父丁诚就事拉起楚瑜才的手。
年拾月向岑胤亮走去,“茶已经沏好了,一会走个流程就好,这一屋子都是一家人,不用放不开。”
年拾月还是很疼惜孩子的,不论是养了二十多年的养子,还是现在才认回的亲生孩子。
而岑母岑溪因为当年生孩子伤了身,丁诚又是入赘,在月子里就抱着电脑忙着管理公司。
丁诚就顾着带孩子,所以在岑胤亮的印象里还是跟爸爸接触时间多一些。
但余光里瞥见养母有差点几次红了眼眶的神情,突然觉得哇塞好对。
如果是养父母的话,当年那么亲做什么。
“以后你们两个就有四个家长啦,茶呢我们都敬一遍,生恩养恩我们都念着,已经到时候了。”
岑父楚任拍拍身边的位置,召唤岑爸年拾月。
一边的楚母岑溪和楚父丁诚紧紧牵着对方的手坐下。
“先生恩,再养恩。”楚任看见楚瑜才要来敬茶,赶紧又说。
楚瑜才一身的小橘红,手腕上是五金当中的柿子灯笼实心手镯,“那用不用换盏茶,爹地?”
“该改口了,叫养父,换这盏。”
楚任语气温和,抬手指了指。
岑胤亮是在车上才意识到自己穿着嫩粉的小中式,看向手腕是他一贯带着的蛇骨手链。
想起来自己似乎是拒绝了五金之类的东西,因为他好像没有想跟蒋乾阑过很久的夫夫模式,所以想省了这份心。
“岑岑?”
“怎么了妈?”
“敬茶了,你也记得改口,该叫养母了。”
两对新人三朝回门。
吉时敬茶幸福美满。
往后日子蒸蒸日上。
不负良缘。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