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岛眉,在某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被空间扭曲卷入了异世。
这个世界没有太阳,天空有时是白色的,有时是空洞洞的黑夜,人们是稀奇古怪的。
不过,我到底在给谁解释啊......
岛眉右手拿着房间里捡到的本子,左手提着一盏生锈的油灯,正深一脚浅一脚在水沟里行走。
这么破的路,真的能走到头吗?
圆柱状的通路长满未知的黑色植物,砖砌的墙壁上每隔三步便有一盏昏暗的油灯,整条路都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
几只老鼠从他的脚边穿过,岛眉心里一阵寒颤,只得硬着头皮走下去。
不远处出现一扇红棕色的木门,岛眉提着灯打量了一番,发现里面传来阵阵说话声。
事到如今,只能进去看看了。
岛眉抓住门把,“吱呀”一声往外一拉,一个酒馆映入眼帘。
花窗玻璃透出的彩光缠绕着雾气打在空气中,吧台上的半杯饮品和烟灰缸暗示这里曾有人待过。
奇怪,明明听到了人的声音。
岛眉犹豫地往后退了下,背后忽然碰到了什么东西,他瞬间转过身,熟悉的绷带映入眼帘。
“吓死人了,”岛眉见到来人心里不悦,“怎么不听话在房间里呆着?”
舜历可怜地看着岛眉,仿佛一只被丢下的小狗。
明明只露出了眼睛,这家伙还挺会流露感情的。
岛眉觉得,与其让什么都做不了的小哑巴跟在屁股后,还不如让他在房间里好好呆着,省着遇见什么奇葩人物给孩子留下心理创伤。
但现在看来,这家伙似乎跟了自己一路,现在要他自己回去也不太负责任。
事到如今,只能让他继续跟着了。
“跟紧点,别迷路了。”
明明这家伙才是原住民,怎么搞的好像我在照顾他一样?
岛眉抛弃了匪夷所思的想法,往酒馆内走进。
环视了一周,除了天花板上离奇地倒立着许多桌椅外,没什么值得调查的地方。
“彭”的一声,旁边的石墙裂缝中突然喷出了一股白烟,把岛眉呛得忙用手捂住口鼻。
保险起见,他以后也得缠点绷带。
挥了挥空气,岛眉便靠近那裂缝,眼神往里一送,只见其中露出跳动的白光。
岛眉不明所以,只得不断打量那块石墙。忽然,几个类似文字的轮廓引起了他的注意,提灯仔细一看,竟是“鬼死作聻”。
这是用利器刻上的,痕迹较新,能看出来时间不长。
“这什么...?不认识。”
正抚摸着刻痕的时候,那块石竟开始有些松动,从跳白光的地方开始一点点往外倾斜着。
岛眉见此,心想干脆直接抠下来,便上手把住倾斜出来的一角,往外一使劲,大石“咣”的一声便脱落下来。
霎那间,整个酒馆都被淹在滚滚的白烟中,岛眉愣了一下,那大石的后面涌出许多大小不一的骨渣,有的还能看出来关节的形状,有的零零散散如同木屑。原来刚刚冒出来的白烟都是骨灰......
那骨渣稀稀疏疏往外倾泻了一会便停下了,岛眉眼尖一看,里面的墙竟全都由骨渣堆积而成,深处还有几簇白色的火焰零星跳跃着。
一阵骇人的想法掠过岛眉的大脑,这时耳边忽地传来一阵女音:“奇怪啦,门怎么开着?”
岛眉暗叫不好,忙四处环视,只见角落有一不显眼的玻璃柜,与墙壁之间刚好空出了个人的距离。他来不及思考,忙转身躲了进去,回过头才发现,舜历这个大个子被他无助地扔在了外面。
“没办法了。”岛眉用力一把把舜历拉了进来,想着也许能挤挤。他用力往墙上一靠,只听“咯吱”一声,身后忽然空了,自己竟拉着舜历一齐向后滚去。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如期而至,岛眉睁眼一看,自己竟将舜历压在身下,不,应该是舜历不知何时跑到自己身后去了。
“不对,”他抬头一看,发现周围早已变了环境,方形的密室六面封闭,连从哪进来的都不知道,“这给我干哪来了?”
“哇,有人来了耶!”
“有人来了耶!”
清脆的二重声音响起,岛眉转头一看,面前两个一模一样的少女身着一黑一白长裙站在面前,满脸新奇地打量着岛眉二人,一个手里还拈着根烟。
岛眉的疑惑写了满脸,他从舜历身上爬起来:“请问,这个房间是?”
拿烟的白衣少女笑得可爱:“这个房间啊......”
“是我们的秘密基地哦~”黑衣少女则用手指卷着头发。
岛眉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见机关密室,如果没有阴差阳错掉进这个世界的话,他或许一辈子也不会有这样的体验。
不过现在不是玩的时候,他迫切需要先回到酒馆里继续调查线索。在自己房间里找到的地图目的地就在这里,因此这里一定有什么有用的东西等着他。
“我们不是故意闯进来的,能告诉我们出去的方法吗?”
“这个嘛,”白衣少女眼中闪过一丝恶趣,“告诉你们也无妨。”
黑衣少女无缝衔接:“只是能否做到,就看你们自己了。”
岛眉心里一慌,不妙的感觉从后脑蔓延开来。
“据我所知,这位小帅哥似乎有着罕见的体质。”白衣女说着走近岛眉,把手臂往他肩上一搭,烟往嘴里一送一出就是一阵二手烟。
刚被不知什么生物的骨灰喷了一脸,这会儿又被女人的烟气吐了一脸,岛眉愈加觉得在这个匪夷所思的世界最需要引进的商品是防毒面具。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直言不讳。
白衣少女连连后退,两个少女故作惊讶地牵起了手,面面相觑不知在干什么,随后一齐冲岛眉二人一笑,手牵手向后倒着走去,在岛眉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穿过了密室的一面墙。
啊!???
你们说的方法就是这个啊!?
穿墙术!????
难怪说我体质罕见,原来只有这个世界的人才能穿透那面墙吗!
他不信邪,快步走向那面墙,一伸手摸到的和肉眼所见一样硬邦邦冰凉凉,冷汗便瞬间从额头渗出。
也就是说,自己会永远被困在这里了吗。
杏符临走时的劝告在脑海中响起,也许他真的不该出来冒险的,在小房间里呆着的话,就算没办法回到主世界,至少能活下去,现在他却要活生生饿死在这里了。
岛眉回过头,舜历正保镖似的站在自己后侧。
如果是他的话,应该就能出去了吧。
岛眉拉住舜历的手,往墙上一按,果然,指尖轻松地融入了墙壁。
“你先走吧,不用管我。”他试图拉着舜历的身体往墙上靠,但后者却不动如山。
他疑惑地看向舜历的眼睛——后者除了写字唯一能表达自己的地方——只见其死死盯着自己,除此无他。
“干嘛这么看我啊,”岛眉感觉被盯得后背发麻,“不是我想丢下你,是只有你能出去,我也没办法。”
舜历仍不动如山。
“真是败给你了,”岛眉扶额,“好吧,我先找找其他的办法。”
刹那间,密室外传来“呼呼”的声音,伴随着“劈里啪啦”声越发展越大。密室内开始升温,三面墙表面竟出现了浅薄的白色火焰,摇曳不止,向密室中心蔓延着,只剩出口附近无恙。
岛眉愣在原地,这白火焰和酒馆房间的跳动白光似是一个东西,可为何会蔓延至此?
说时迟那时快,他回过神来便用力一把将舜历推进了墙里。起初还担心他会跑回来,但那墙似乎有巨大的引力,他将舜历半个身子推进去后手上就轻了。如此便不必担心了。
眼看侧墙的白火越烧越近,岛眉只得紧靠出口站着,白火蔓延到这边也是迟早的事。
看来完了。
......
黑暗中,熟悉的沉溺感袭上岛眉的身体,抬头一看,远处出现似曾相识的轮廓。
他喜出望外,忙用力向其游去,不过他知道照样无济于事。
照样...?
为什么是照样?
难道我...曾经来过这里?
我...在做梦?
“岛眉,岛眉。”
谁,谁在叫我?
“岛眉。”
这人为什么一直叫我名字不说事啊?
忽然,头部一阵剧痛,岛眉难受地睁开眼。朦胧中,只见熟悉的密室天花板,还未反应过来,一张缠满绷带的大脸便凑近了自己。
“谁,”岛眉嫌弃地一把推开了大脸,朦朦胧胧间,头忽地又刺痛了下,眼前瞬间因刺激清晰了起来,“啊...要死了。”
愣了一下,岛眉意识到了不对,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胡乱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明明应该死了啊,为什么完好无损地醒来了!?
转头一看,舜历正小狗一般单膝跪在旁边。
“你怎么回来了?”岛眉想不通,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着火的密室是自己做的梦吗?自己在密室呆太久睡着了?这么松弛!?
舜历起身,像往常一样垂睫看着他。岛眉忽地发现了他发红的眼圈,感到惊奇,刚要打趣什么,脑中便无端响起一阵低醇清缓的声音。
“我还以为又失去你了。”
岛眉盯着舜历猛地愣住了。内心某种说不清的感觉让他有一种这声音属于舜历的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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