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盛以桐浑身酸软地从床上醒来,下意识扶着头,发现已经没有那么晕,而且热度已经降了下来。
她揉捏着额头,开始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
她好像正在连麦,和姐姐打游戏……然后不知道怎么头就特别晕,好像睡着了。
再往后的事情,盛以桐一点印象都没有。
“啊——”
好糟糕,怎么能够把姐姐晾在一边呢?说好要带给她美好的游戏体验,也商量了互相配合的战术,结果临门一脚,她毫无征兆的地下了线。
越回想越伤。
盛以桐痛苦地发出长叹。
手肘撑在柔软布料上,她忽然察觉出不对劲,四下打量环境,她正好端端地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十分茫然。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是在隔壁房间的电脑桌前,那样的情况下,她不认为自己能够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睡觉,还记得盖上被子。
客厅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仿佛是为了解答她的疑惑而出现。
在寂静的夜里,这种响动尤为凸出。
盛以桐的脑海里迅速闪过无数惊悚恐怖的片段,一双手悄然无声地揪住丝绒被角,漆黑眼眸紧盯着门口,一眨不眨。
急促的脚步声很快来到她的门前,来人一把推开房门,两步并做一步地冲到她旁边,扶着她左看右看,将她的身体翻来覆去检查了个遍。
发出一连串询问。
“你醒啦?还有感觉到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你真是吓死小姨了!”
“你用了家里的抑制剂怎么不跟我说,这么严重的事情怎么能瞒着我呢?”
尤锦汐一阵后怕,她接到电话时白大褂都来不及换,承受着路人异样的眼神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木花巷,看到盛以桐人事不知地晕倒在房间里,虚弱地像是立刻就要随风逝去,吓得当场心脏骤停。
姐姐去世去得早,留下年幼的阿桐无人看管,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大人哪能放任着不管呢?她这些年以来一直都是把阿桐当做女儿来照顾的。
对她而言,阿桐是姐姐生命的延续,也是姐姐唯一留下的珍宝,她应当帮姐姐守护着这颗珍宝长大。
房间陡然升起的光亮让盛以桐有瞬间的不适应,她抬手将眼睛蒙住两秒,而后费力地从床上坐起,有点摸不清眼前的情况,茫然道:“小姨?你怎么过来了,不是在川市上班么?不会耽误你的手术吧?”
看清是小姨后盛以桐既惊且喜,生病难受时有家人的陪伴,如同一剂良药,让她的难受立刻消失了九成,也短暂感觉到自己像很多普通家庭的小孩。
她享受孤单,习惯孤单,可不代表她喜欢孤单。
同时她又很担心,是否会影响小姨的工作。
尤锦汐在川市工作,是一名市一医院的骨科主任医师,工作特别忙,经常需要连轴转地做手术,平时都住在川市,逢假期或者不忙的时候才能回容县陪侄女同住。
也没能给予侄女更多的陪伴,来照顾好她的生活起居。
就像这次,因为不在盛以桐的身边,她对盛以桐的身体状况就完全不知情。
而当她看到侄女在看到她出现的那一刻,深邃瞳仁里瞬间冒出的星光,流光溢彩美不胜收,旋即又垂下眼眸,掩盖住喜悦之后产生的失落,小心翼翼地问自己是否会影响到她的工作。
她的眼眶瞬间有湿意涌出,心脏像是被一双手紧紧揪着,十分心疼阿桐。
不明内情的人总说阿桐是不服管教的不良少女,成天在街上游荡,将来一定没出息,她没必要为了阿桐费心。
对于那些咸吃萝卜淡操心的狗屁言论,她每每听了都想撕烂他们的嘴。
姐姐的阿桐,分明无敌好,超级好。
她摇摇头,握住侄女苍白冰凉的手,温柔而坚定:“不影响的,阿桐比小姨的工作更重要。”
科室里优秀的医生有很多,并不是少了她就无法再运转。
听到她这么说,盛以桐放心地翘起嘴角,在家人面前完全是另一副样子。
明明很高兴,嘴里还在逞强,“其实我没什么事啦,就是最近抵抗力不太好,发烧了可能,我吃完药就好了。”
“胡说!”
不聊,她这句话刚说完,尤锦汐便义正言辞地打断她,语气十分严肃。
房间里轻松的气氛消失无踪。
盛以桐被吓得正襟危坐。
盛以桐:“╭(°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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