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和煦的阳光穿过窗上薄纱照射到屋里,床上躺着的人缓缓睁开双眼。
视线扫过矮塌,面容沉了下来,俊美的面容上有着丝丝的落寞。
从床榻上起身,谢悯拿着外衣伸手缓缓穿在身上,系好腰带。同时他人影也已经走到门前,推开门视线扫过门前站着的两人。
沉声道:“人呢?”
“公子,这是姜姑娘让我给您的。”
谢安双手躬身递给谢悯,随后又补充道:
“姜姑娘说她有些事,过两日再来汇合。”
接过谢安手里的信,谢悯神色平淡,
抬手打开,看着信中内容。“谢悯,别生我气,原是想跟你当面讲的,可见你睡着,不忍心扰你,所以写下这封信。”
“先向你道歉,我有些事需要前去解决,两三日一定与你汇合。”
“记得,不要一人独处,姜溯留。”
一下一下摩挲着手里的纸张,谢悯抬眸看着院子中的景色,身影清隽,音色平常道:
“谢云,启程回京。”
“是,公子。”谢云起身走至树下,扬起手,手指上特殊的物件响起了短促的声音,不过片刻,有只体型如手掌大小的山斑鸠落在了谢云手掌中。
谢云抬起右手摸了下它的头,这只山斑鸠乖顺的展开了一侧的臂膀,露出臂膀隐蔽的地方。
把手里卷成小卷的情报放在这隐蔽的地方,谢云轻拍了下山斑鸠的头笑着道:
“去吧。”
山斑鸠啄了几下他的掌心,原地展翅几下,随即向着空中盘旋而去。
谢安拿着公子给他的匣子,动作小心的把匣子放在了马车中四周缝着丝绸绵软的暗格里。
公子此次回京就让拿了这个回去,不知道是什么贵重物品,还是小心些为好,思索着他又在匣子上加盖了好几层丝绸。
做好这些他从车上下来,刚在地上站定却看到了缓缓驶来的另一架马车。
他警惕的向着这辆马车走去,右手抚着腰间的利剑。
待走近看到赶车的人时,他把手放了下来,看着来人询问道:
“表小姐怎么来了?”
柳絮打开一侧的窗户探出头来,看到谢安面露笑意。
“还未曾感谢,多谢那日施以援手。”
谢安神色平静,放在身侧的手却是蜷了下,他语气平常:“表小姐不用特地来道谢,都是属下该做的。”
说完他又道:“表小姐怎么回来?”
柳絮面露红意,她小声道:“听闻表哥要回京,刚巧我也该回去了,所以想着与表哥一起。”
赶车的小环听闻自家小姐这么说她的面色有些不自然,其实是小姐听闻那位恩人姜小姐要与谢公子一道回京,小姐才赶紧收拾东西,说是要与姜姑娘一道。
“我需请示下公子?”谢安对着柳絮道。
“你去问下,”说完,柳絮眼眸一转,她捏着帕子道:
“若是可以一道,我也可与姜姑娘做个伴,毕竟我们同位女子应该合得来。”
谢安点了下头转身向着院内走去,心里却想着,这姜姑娘倒是把道观里与谢家有牵连的都认识了个遍,他到不觉得奇怪。
院中谢悯坐在松柏树下的躺椅上,修长的手中拿着京中送来的情报,他不紧不慢的一页一页翻着看。
从院外进来,谢安站在松柏树下禀报着,“公子,表小姐来了,说是要与我们同行回京。”
手中并未有停顿,谢悯的视线扫视着信上情报,道:“让她回去。”
谢安行礼打算退下,但想起柳絮提起的另一个人,他顿了下。
谢悯抬头视线扫了过来,站起身,看了眼谢安。
“公子,表小姐说要与姜姑娘做伴。”
听到姜溯的名字,谢悯想起她那双干净的眸子,还有她的话:“女子生存本就艰难,男子根本不懂。”
罢了,他向着院外走去:“让她跟着。”
“是。”谢安的心里一惊,是姜姑娘改变了公子,现在的姜姑娘竟左右公子的决定。
此时院外谢云在马车旁,检查着马车周围细节,在看到柳絮的马车时,他向柳絮走去。
靠在马车上,谢云敲了下柳絮侧边的窗子唤道:“柳姑娘。”
听到他的声音,马车里的柳絮并未打开窗户。
“谢侍卫,有什么事?”声音冷淡。
谢云面色未变,抬手在柳絮的窗上断断续续的敲着,缓慢道:
“柳姑娘倒是借了公子的手,了断了从前的束缚。”他神色一变,语气淡漠。
“可柳姑娘别忘了当初对夫人的承诺。”
柳絮面色一变,面容苍白,眼里透露着不甘愿,她冷冷道:
“这就不必谢侍卫挂心了。”
看到谢悯出来的身影,谢云面带轻快笑意,从谢悯身后走出谢安向着柳絮的马车而去,看到谢云时他面露疑惑。
“你在这做什么?”
谢云面带笑意:“来问问柳小姐为什么到了咱们这里。”
谢安看着谢云,面露打量。
“公子出来了,我去给公子驾车。”谢云身影向着谢悯方向而去。
在柳絮车旁谢安向着小环回复:“公子答应了。”
小环握着缰绳神色感激:“多谢谢公子,多谢谢侍卫。”
目的已经传达,谢安淡淡望了眼小环身后,随后离开。
“公子,都已准备好。”谢云谢安躬身道。
车里的谢悯手里拿着小泥塑把玩着,他神色淡漠:“走吧。”
谢安两人各自坐在了马车前两侧,谢云手持缰绳,谢安抱剑靠坐在车门上。
随着谢云一声“驾”训练得当的骏马抬起马蹄,身后的小环手持缰绳跟在他们身后,一同向着道观外而去。
两辆马车渐渐驶离道观,逐渐消失在山水之中。
魂气注入到总城隍大人发放的冥令图册,图册碰到魂气缓缓在面前空中展开,姜溯仔细看着图册上的标记之地,她身影飞快的去了下一个地方。
标着的地域不多,且这些地方与京城临近,上一个标着的地域她探查过不是控制怪物那方势力所为。
利用这几日她先去探查几处情况紧要的地方,剩下则是京中附近的几处。
等到了最后一个地方,姜溯跟着冥令图册上的地点而去。
那是一家路边的小店,但却在白天并未开门迎客,隐匿着身形姜溯站在一侧她眼眸未变,竟然在这里感受到浓郁的阴气。
店门口有味穿着素净的年轻女子敲门,姜溯见她神色忐忑,提着篮子的手紧紧撰着。
敲了好几下才有人来开门。
“谁啊!大白天的敲门,不懂规矩。”
女子的声音响亮的响起,门也随着声音而打开,里面女子的身形显现在姜溯面前。
这女子身材高挑穿着桃红色的衣裙,头上只簪着支素色的簪子,但面上画却着妆容,口脂也很是红艳。
在看到门边的素净女子时,她开门的手一顿,抬手就要关门。
“过来做什么,回去。”高挑女子呵斥道。
“姑娘,别关门……”素衣女子面露祈求,她把手挡在门上,身子向里面探去。
红衣女子见她动作,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着她,眸子里羞涩浮现。
“你叫我姑娘?”她睁着双眸子看着素衣女子。
素衣女子眸子里疑惑浮现,她小声诺诺道:“是姑娘啊。”
“你来有什么事?”素衣女子把手里的东西举到她的面前。
小声解释缘由:“我听村里人提起过,说这里收羊肠,现在还收吗?”
她眼里带着希冀,仰脸看着比自己高的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面露复杂之色,“谁告诉你的?”
似是不好意思,素衣女子低着头小声说:“我偷偷听到的。”
“他们说来这里要有羊肠,不然不给碰。”
“我就想着,这里收羊肠。”素净女子说完,红衣女子问她。
“怎么不卖给肉铺?”
“肉铺老板给压价太多,家里母亲感染怪病,我问过郎中,要花许多钱抓药。所以就来这里问下价。”
素净女子面容哀伤,她说完把手里篮子上遮盖的荷叶掀开,露出羊场,她指着里面洗干净的羊肠给红衣女子瞧。
“我洗的可干净了,做吃食一定没有羊膻味。”
听到她的话红衣女子面露复杂之色,看着篮子里洗的干净的羊肠,再看向面带恳求的素净女子,红衣女子紧撰着门道:
“这些羊肠我要了,你等下,我去拿银钱。”
说完她转过身去,素净女子提着羊肠就要跟着进去,红衣女子突然转过头严肃道:
“别进来,就在门外站着。”
素净女子面露不解,但照着她的话站在了门外。
姜溯静静的瞧着,见那红衣女子出来后把银钱放在了手帕上,又弯腰放在了地上,随后视线扫过来往的人高声道:
“你这羊肠我都收了,下次让你父亲来,这银钱就给你了。”
说完她提起篮子,又低声对着素净女子说:“下次别来了。”
说完她转身,门被关上,独留素净女子看着地上多出许多的银钱有片刻发愣。
父亲,为什么说是父亲让他来的呢,素净女子手里拿着银钱,打算敲门把多出的银钱还回去,可这时却有人拉住了她的手。
她转头看去,看到了面色苍白,满是急色的阿弟。
“母亲,母亲……”
“怎么了?”她焦急的问。
说着拉起阿弟向着家里急匆匆的跑起。
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感受着这里面的阴气随着天色变暗愈加浓郁,从方才的对话中,她已判断的出这里是何地方。
可这种地方为何会有阴气和身有功德的活人同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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