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观牵着狗,静静地站在门口。
祈福仰着头,蹲的端正,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直直看着他。
闻观垂眼,跟狗对视,缓慢开口,“看我做什么。”
祈福的尾巴不停摇晃,从喉咙里发出“嗷嗷”声。
闻观面无表情的警告,“别看我,我带你来借宿一晚而已,没别的意思。”
祈福尾巴甩的更激烈了。
闻观冷冷地说,“把狗头转过去。”
祈福不理他,继续盯,非常狂。
门被拉开。
祈无病大步走出来,直接把绳子从闻观手里抢了,拉着狗就进门。
闻观被扔在外面,面色冰冷。
祈无病这会儿早把奇怪的小侄子抛到了脑后,眼里心里全是自己的狗。
他牵着祈福走到厨房,急急忙忙在冰箱里找肉,准备投喂,好不容易回到自己身边,得好好宠一下。
他翻出一大袋牛肉倒到盘子里,还加了火腿,小黑狗很给面子,舔了舔他的手,吃的不慌不忙,非常矜持。
“它吃过晚饭了。”闻观靠在门口,慢吞吞地说。
祈无病抬头看他,“你是来给我送狗的?太好了,放我这儿你放心,绝对养的又壮又高......”
闻观打断他,“我给它办了居民证,监护人是闻观,五年内无法更改,如果你有想把它占为己有的想法,尽快打消,否则,我会采取法律措施,告你骚扰他人家庭成员。”
祈无病:“......我操啊。”
闻观:“进行辱骂等含有攻击性词汇,也能告。”
一阵沉默。
祈无病压着火儿说,“闻医生,你不是要加班吗?怎么这么闲遛狗遛到这里?”
闻观拿着手机晃了晃,“我把工作带来了,在你这儿加班也是一样。”
已经吃过晚饭的祈福哼哧哼哧把盘子里的肉全吃光了,重新端坐起来,看着祈无病摇尾巴。
四舍五入差不多得到自己狗的祈无病这才站起身,拍了拍它的脑袋,“走,跟爸爸回房。”
快走到房门口,祈无病才猛然想起了被他抛之脑后的小侄子,“咱一起去找找霍乱吧,我刚把他扔那儿了。”
闻观问,“他怎么开始唱戏了?”
祈无病说,“可能是他的特长,我觉得可以重点培养一下,去给他报个专业班。”
闻观看他一眼,“你这段时间是不是根本没关注他?”
祈无病有点心虚,“我有观察啊,但也不是每时每刻,我整天忙死了。”
闻观嗤笑,“你忙么?”
祈无病冲他摇了摇手指头,“从明天开始,我会更忙。”
说话间,两人一狗已经到了那个房间。
霍乱坐在边沿位置,怀里还抱着那个提线木偶,表情空洞。
祈无病走到他面前,满怀愧疚地认真道歉,“小侄子,对不起,你还想唱么?我给你带了俩观众。”
霍乱抓着线的手动了动,把木偶放到身前,挡住了自己的脸。
接着,木偶的胳膊动了一下,头上一个缺口竟然也跟着蠕动,霍乱的声音从里面发了出来,“阿乱生气了,不想唱了。”他顿了顿,又说,“闻哥哥,你竟然把狗狗带出来了。”
祈无病有些惊讶,“你见过它?”
木偶点了点头,它举起自己的木头胳膊,指了一个方向,“今晚好好睡觉,不能到处乱跑,我喜欢狗狗,会好好保护它。我回房间了。”
说完,他跳下台子走向那条长廊,木偶被他拖在地上,发出了“哒哒”的声响。
祈无病看着他的背影被黑暗吞没,问,“闻医生,他是什么病?”
闻观语气平静,“重度妄想症。”
回到房间后,祈无病给祈福铺了一个软软的窝,把它安置在了房间角落。
闻观皱着眉,明显不乐意,但也没说什么。
两人收拾好就躺下了,祈无病手里还抱着那本笔记,来回翻的认真。
“闻医生,你说咱去么。”他盯着本子里的字问。
闻观取了眼镜,直接躺下了,“睡两个小时,我叫你。”
祈无病看向他,“你不加班了?”
闻观“嗯”了一声,“霍乱头上的伤你看见没。”
祈无病皱眉,“伤?哪里?没看到啊。”
闻观眼不见心不烦的闭了眼,“果然,你的眼睛在大多数时候都是瞎的。”
祈无病:“......你一个近视眼说我瞎?”
闻观:“我三百度而已,你已经白内障了。”
祈无病:“睡吧,别跟我说话了。”
他放下笔记本,闭着眼睛回忆了一下,还真没注意到霍乱头上有什么不对劲。
为什么会有伤呢?一定很疼。又反省了一下,他对这个孩子确实不够关心,这样不好,下次改进。
.
“哒,哒,哒。”
是铁链在地上拖动的声音。
伴随它一起渐行渐近的是一段口哨,曲调怪异,阴森森的转音,越来越高,再突然滑落。
黎晓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在黑暗里待了多久,她闭了闭眼睛,口哨声更近了。
她想抬手,却发现两条胳膊都被绑在身后,动一下就开始酸疼,想说话,嗓子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大脑混沌,头晕目眩,一时间竟然忘了自己是谁。
她寻着那点微弱的光亮抬起头,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一个人影,很瘦。
那团黑影也越来越近,“哒哒”声越发刺耳。
突然,口哨声停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在自己耳边,黎晓感觉到气流拂过耳廓,像虫子爬在了皮肤上,带着恶心的酥麻,竟是凉的。
她说,“好孩子,欢迎你来我家做客。”
口哨声BGM:Twisted Nerve —— Bernard Herrmann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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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Chapter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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