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虚拟

隔天早上,我从梦里醒来,衣衫都是冷汗。

梦里的灾难画面电影似的回旋在我脑海,我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愣,强烈的惊悸搅得我的心鸡飞又狗跳,我连做了十组深呼吸才缓过气来。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那样荒唐无稽的怪梦。连顾尧君都掺和其中的怪梦。

四对一的xing福生活,简直比古罗马斗兽场还要恐怖。书上说,梦是潜意识最真实的投射,可我敢对天发誓,我真的从没想过自己会同时和他们四个人保持不正当的精神与□□关系!

如今只是两个就已经够我受的了,四个……嘶,光想都恶寒得不行。

不过,也还好只是个梦。

外头天光已经大亮,昊日金光于淡青色窗帘上却步,只在栩栩草叶间映出玛瑙一样清透的光泽。病房里很是安静,邵寂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我妈也不见人影。

也不知道是我妈还是邵寂阳,体贴地将我的手机放在床头充电。我起身调整了个坐姿,拔掉充电线拿起手机一看,时间刚好跳转到八点半。

聊天界面有邵寂阳早上七点发来的消息,他叮嘱我一定要准时收看他的比赛。看到比赛两个字,我心里咯噔了下,连忙四处找起遥控器。

遥控器放在电视旁的高柜上,我试着活动了下伤腿,比不小心踢到桌角还要重十倍的剧痛以闪电般的速度冲进我的四肢百骸,差点没一口气上不来当场把我给送走。我急喘了好几分钟才慢慢缓过劲儿来。

我心下纳闷儿,昨天都还没痛得这么要命,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我扫了眼病房,看到床边有未归位的椅子,思考了两秒,便决定借着椅子的助力慢慢挪到高柜前。

毫不夸张地说,这短短几米的距离,我走得比唐僧师徒四人的取经路还要艰难。等我耗费九牛二虎之力拿到遥控器,又折回到床上时,整个人像是被痛感凌迟了一遍,虚脱到喘不过气。

又缓过好一阵后,我打开电视,搜索出市频道,就见屏幕里果真跳出了市高中男子篮球联赛的现场直播画面。

画面纷杂,我却一眼便看到穿着红色23号球服的邵寂阳。真不是我刻意找他,实在是他太过扎眼,几十个人里头数他个子最高,身材最好,长得最帅,在一众其貌不扬的球员里,那就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解说员还在介绍着各队的成员,念到邵寂阳的名字时,赛场忽然爆发出一阵欢呼,他向四周观众挥了挥手,从队伍中走出来,绕着队员跑过一圈又回到自己的位置。我发现他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东西,一直左顾右盼的,一点也不安分。

半会儿,他动作忽地顿住,仰起头,目光直视右侧方正对准他拍摄的摄像头。我看着电视里的他,恍惚竟生出一股他正透过屏幕与我遥遥对望的错觉。

他不知道为什么笑了起来,对着镜头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眉目间飞舞着绝对的自信。

我在心里嗤了声,却也无法否认邵寂阳确实有像这样自信的底气与实力。

镜头切换,邵寂阳瞬间成了他人的背景板,我却总能在电视屏幕边角处看到那个虽模糊却再熟悉不过的高大身影。

比赛正式开始还要一会儿,我想了想,给我妈打了个电话,我妈告诉我她工作实在忙得走不开,一会儿爸爸会赶回来到医院照顾我,早餐已经请阿姨去做了,很快会送上来,嘱咐我千万不要下床乱动。

我嗯哦好地应下,挂断电话专心看起球赛来。

不得不说,邵寂阳打篮球是真的厉害,认起真来,林鸿雪比不过他。实际上,刚转来不久就当选校篮球队队长就已经证明了他在球场上实力的强悍。篮球之于他正如豌豆之于孟德尔,果蝇之于摩尔根,是他最擅长也最使他焕发夺目光彩的存在。

他动作漂亮,不论是运球还是投篮,进攻还是防守,都呈现出一种肌肉与力量完美协调到无可挑剔的视觉效果。他的得分能力更是让人赞不绝口,单打,传切,突分,三分球,两分球,投篮命中率达到了惊人的百分之九十!

他每次投中,都会引起观众席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尖叫。不知为什么,我的心竟也会在彼时随着那颗被投进篮筐的球一起上升下坠。

除此,持久耐受的体力也是他的一大优势。越到后面,双方球员因为体力耗费过多,会导致思维和行动逐渐变得迟缓,也就越容易出现犯规的情况。但邵寂阳并不,虽也可见他起伏不定的胸膛,但他行动依旧敏捷有力,野豹子似的锋芒与张狂并未削减半分。

看邵寂阳打球,实在是一种享受。我沉浸在这场激烈的球赛中,连阿姨送来的端放在餐板上的早饭都忘了吃。

直到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邵寂阳又对着镜头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我才如梦初醒,吐出了那口一直悬浮在胸的浊气。

后场是别的两所高中的比赛,我想着反正闲得无聊,就没关电视,兴致勃勃看下去。只是接下来的球赛观赏性就没那么邵寂阳那场的强了,双方你来我往打得温温吞吞的,我看得兴趣缺缺,时不时拨弄两下手机。

手机里消息繁多,我先回复了林鸿雪和严青霜的每日问安,接着打开物竞群看了看,物理老师发了个群公告,让通过预赛的同学于明天到学校开始复赛培训。

我对着伤脚拍了张照片私发给物理老师,向他请假一周。物理老师二话没说同意了,顺带又关心了我几句。

早餐已经凉透,不过肚子饿过头后也不觉得饿了,我于是收了餐板,将早餐放到床头柜上,准备咬牙忍痛下床去卫生间洗漱洗漱。

卫生间在病房左侧,走过去要绕床走一大圈才行。我拖着只脚蜗牛似的一步一步地往那边挪,只觉十大酷刑也不比现在我所承受的要痛上多少。

等好不容易收拾好,已然去了半条命。我抹了把额头虚汗,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伤了人就容易变得嗜睡,不知不觉中,我又睡了过去。

等我醒过来,已经是下午两点。电视不知什么时候被关掉,房间里静得掉针可闻。

我睁开眼的时候,床边已经围了一圈人。我爸,邵寂阳,小屁孩,还有邵寂阳他爸妈。几个人目光深深浅浅落在我身上,活像看什么脆弱的宝贝玩意儿。

我醒过来,病房也像是忽然活过来似的,开始有了声音。

我爸眉头一沉,道,“醒了?肚子饿不饿?早上怎么不吃早餐?”

我费力坐起身,含糊道,“不小心忘了。”

我爸拧着眉,却是没再说什么,掏出手机往门外走去。

邵寂阳也朝我不满地皱了皱眉,吼也似的低声训我,“李成竹,你多大了?早餐也能忘了吃?!”说着从身后置物台上掰了根不知是谁拎来的香蕉,剥了要喂给我吃。

他爸妈都在场,我爸这时也打完电话回来了,为了不让邵寂阳因为我的拒绝而做出更加过分的举动,我识趣地张开了嘴。

邵寂阳爸妈看起来挺开心,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可我却被他们那关爱儿子准男友似的眼神搞得满身起鸡皮疙瘩。

太诡异了。

他们应该挺忙,跟我说了几句话后,很快又带着小屁孩离开了。小屁孩挺不乐意走的,拉着我的手可怜巴巴地叫我猪老师,央求我跟他哥哥说说情,让他留在医院。

说实话,我也挺想留他下来陪我解闷,借他缓解下尴尬,但我说十句话也抵不过邵寂阳一个冷眼。他被他哥轻飘飘一瞥,我被他哥恶狠狠一瞪,我们两个人顿时就像霜打的茄子般蔫头耷脑,不敢多说一个字。

他们一走,房间里就只剩下我,我爸,邵寂阳三个人。

邵寂阳一点不惧怕我爸校长的身份,叔叔喊得那叫一个亲热。我爸对他也挺和颜悦色,跟他谈话时表情一直呈放松状态。

听着他们的对话,我心里咚咚直打鼓,生怕邵寂阳脑子犯抽,在我爸面前上演昨天在我妈面前上演的那些出。

好在邵寂阳只是聊了聊我怎么受伤以及他怎么送我到医院,医生诊断结果和后续治疗方案。我爸眉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弹簧似的,特乐人。

接下来的时间,就在邵寂阳跟我爸的热聊中飞快地溜走。邵寂阳那张嘴挺能讲,从头到尾没停过。从小时候扶老奶奶过马路一路讲到高一参加市男篮联,我听了半天,发觉他貌似在跟我爸王婆卖瓜,挑着那些能彰显他高尚人品与高贵人格的事儿翻来覆去地讲。

像是急于把自己推销出去。

从我爸眼带赞赏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对邵寂阳很是满意。

我似乎有些懂邵寂阳是什么意思了。

他这是可着劲儿地在我爸面前刷好感度呢。

我有些无语,刷满我爸的好感度又怎么样,我是决计不可能让梦里那种可怕的情形发生的!

由于我爸第二天还有重要的工作要做,晚上快九点时,我妈从公司赶过来换了我爸的班。

短短半日的时间,邵寂阳和我妈已经建立起了堪比我和我妈的深厚情谊,见了面两个人脸上立刻就露出欣喜的表情,彼此亲亲热热地打着招呼,就差没一个叫儿子一个叫妈了。

邵寂阳发挥他家养大狗似的惹人爱怜的优势,用他那抹了蜜似的酒窝把我妈迷得辨不清东南西北。说着说着,我妈竟然拉着我的手,半调笑半认真地跟我吩咐,“小竹,寂阳这么乖,你可不能欺负他,以后也要好好对他,知道吗?”

我:“……”

邵寂阳得意得要死,嘴角差些翘到天上去。他从我妈身后微红着脸朝我扬眉,神气道,“听到没有,李成竹,你以后要好好对我。知不知道?”

我:“……”

我捏紧了隐在被子里的拳头,咬牙朝他笑了笑。

他的脸红得越发诡谲,简直像要滴血似的,一双眼睛里闪着和他当初堵我门跟我告白时一样的光。

我被他这么盯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无力,又无奈。

我在心里默默吸了口气,只想着要赶紧找机会跟邵寂阳解释清楚。

这天晚上,我又做了那个怪异荒诞的梦。

梦里,我像是被困在笼子里的兽,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出四堵人形高墙围出来的那寸天地。

他们时而将我含进嘴里,时而将我握在掌心,时而抱着我呢喃些让人脸热的情话,时而压着我状若痴狂地亲吻我身上的每一处肌肤。

他们时而像汹涌的海浪,将我抛掷到极高极乐的地方,时而像温柔的月涛,让我享受最极致的人间风景。

可怕的是,梦里的我竟在他们制造出的幸福快潮中逐渐沉沦,不再为这太过挑战道德底线的渣男行径而纠结自责,反而生出股隐秘的自得感。

更令我恐惧颤抖的是,梦里有个陌生的声音不断在我耳边重复着一句话:李成竹,接受他们吧,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因为他们是我赐予你的幸福啊。

或许是真实的我对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的抗拒情绪太过于激烈,这个梦在深夜时分突兀地中断了。

我从窒息中醒来,还未来得及梳理关于“我”所说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的思绪,就被拉进了另一场窒息的情绪中。

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舔舐我的嘴唇,动作很轻,像极了羽毛的触感。这种感觉太过熟悉,我在林鸿雪和严青霜那经历过数回。

有人在亲我。我意识到这一点,猛地睁开眼。月光被窗帘阻挡在外,但缝隙里仍偷溜进来些许,借着那丝丝缕缕微弱的光芒,我看清了正对着我嘴巴犯罪的人影。

不是邵寂阳又能是谁!

我滞了下,下一秒猛然伸手将他推开,低声喝道,“邵寂阳,你干什么!”

邵寂阳的轮廓被夜色涂染成一道纯黑的剪影,他站在那动也不动,也不说话。死寂在空气中蔓延开,空调的低温吹得人一阵发冷,我心怦怦直跳,邵寂阳杵在那不作声的模样着实有些瘆人。

半会儿,黑影终于动了,却是转身迈步往陪护床上倒了下去。

我脑子一震,自主冒出个想法:邵寂阳刚刚该不会是在梦游吧?!

越想越有这个可能。我静静观察了会儿黑影的动静。还是跟死人一样,一动不动的。

既然是梦游,我也没办法去责怪他什么,只想着明天跟我妈提个申请,让她跟邵寂阳换个地儿睡。

正当我收回视线,准备好好捋一捋我会做那种怪梦的逻辑时,寂静中却听一道理直气壮中带点羞恼的声音响起。

“李成竹,我是你男朋友!”

不知为何,我竟然听懂了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我调转头看他,只看到一道如横卧的山峦似的暗影。我顿了顿,轻吸了口气,低声道,“什么男不男朋友的,别瞎说八道。”

邵寂阳冷哼道,“我有阿姨亲口承认我是你男朋友的录音证据,你别想抵赖!”

他这话一出,我好悬没一口气梗死在病床上。

录音,又是录音。不是照片就是录音,一个个的,都把我当什么了?

我忍住发作,“我都说了,那只是个误会,你听我解释,行吗?”

邵寂阳立刻道,“不行。反正我是你男朋友!”

我:“……”

我默然片刻,决定改变策略,跟他讲讲道理。

“邵寂阳,你说你七岁就喜欢我了,对吗?”

邵寂阳倏地转了个身,在黑暗中和我面对面。他语调上扬,应得坚定:“嗯!”

我斟酌着道,“你七岁还只是个小孩子吧,哪里懂什么叫喜欢?你只是喜欢跟我玩,可那不过是朋友间的喜欢。也就是说,你对我根本不是恋人间的喜欢,只是误把朋友情谊错当成另一种喜欢而已。”

我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可没想到邵寂阳却对此嗤之以鼻,“李成竹,喜欢你这件事,我绝不会搞错!我喜欢你,只喜欢你,最喜欢你,永远喜欢你!我想做你男朋友,想娶你做老婆!”

我:“……”

这些话似曾相识,我一时恍惚,又想起他堵我门时的场景。

我眨了眨眼,换了个思路劝道,“好,就算你小时候是真的喜欢我,但那么多年过去了,我已经不是小时候的李成竹了,你喜欢的李成竹在过去的时空里,不在这里。”

邵寂阳呼吸陡然加重,语气一下子激动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不管是小时候的李成竹,还是在这里的李成竹,我都喜欢!过去,现在,将来,不论什么样的你,我都喜欢!你明白吗?!”

不论怎样都说不通,我不由垂头丧气,“为什么啊?”

为什么会对我那么执着啊?

邵寂阳没有立刻接话。他安静了会儿,再开口时语气已经变得低哑。

“五岁的时候,我妈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她的离开对我来说好像天塌了一样,我一时没办法接受,变得敏感又自闭。不久后,我爸娶了新妈。新妈对我很好,但那时我根本没办法接纳她。后来新妈怀了弟弟,我爸的注意力全部放到了新妈和弟弟身上,我在家里像是个多余的人。”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低落,“那段时间,我很孤独。”

我静静地听着他说。

“我受不了那种感觉,所以想要逃离。后来我经常一个人跑到小区楼下离我家很远的一棵大树后面把自己藏起来。”

我忽地记起第一次遇见邵寂阳的情形,他抱膝坐在树下,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涣散成清晨的浓雾,面无表情地盯着远处嬉闹的小孩子。

那时我看着树下缩成小小一团的他,心里竟升腾起一种莫名的感觉:他好孤独啊。

“后来,你出现了。那时候的你好像也很孤独。我想,你跟我是一样的人,所以我接过了你递过来的小坦克车。”

“李成竹,你知道吗?有你陪着的那一年,是我记忆中最开心最快乐也最宝贵的时光。”

他语气重新变得坚定起来,“我是寂寞的太阳,可你的出现却驱散了我所有的寂寞。我不是太阳,你才是太阳,你是属于我的真正的太阳。我喜欢你!不!我爱你!李成竹,我爱你!”

听到他直白的说爱我,我的心猛地一缩。

我想笑。

他才十六岁,他懂得什么是爱吗?我都不敢对谁说爱,他凭什么说得这么笃定?

我笑不出来。

他字里行间的坚毅和认真给了我太大的震慑,我意识到自己是没有资格去否定他口中的爱的。

我喉咙发干,压低声音,仍竭力想要劝服他,“可是,邵寂阳,并不是你喜欢我我就要喜欢你。我不喜欢你,你明白吗?”

“我会努力让你喜欢上我的!而且,我感觉到你明明有一点喜欢我的……”他嘟囔着,“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阿姨已经同意我们的事了,我们可以先恋爱再慢慢培养感情……”

我噎了噎,想了想,决定祭出最后一招,“我脚踩两只船,是个花心大萝卜,是渣男,你也要喜欢我?”

邵寂阳声音立刻拔高几度,呼吸陡然变得粗重,听起来怒气十足,“你还说!你还敢说!你明天就跟他们两个都断了!”

我喉结一滚,“那不可能。”

嘎吱一声,对面床摇晃两下,黑影以极快的速度冲到我床边,在我身侧摸索起来。

我吓一跳,伸手拦他,“邵寂阳,你干什么?!”

他没理我,自顾自动作,倒不是摸我,而是在枕侧找寻着什么。

他摸索另一侧时整个人罩在我身上,离我很近,粗热的呼吸全部喷洒在我脸上,我感到一阵不自在。好在他很快又从我面前撤走,眼前倏地一空,我于是得以平复。

片刻后,就见黑暗里忽然亮起一片光,暖白的光映照在邵寂阳脸上,我才看清他此刻脸色有多难看。

他眉头竖成个倒八,眼睛里跃着恼恨的火光,下颌绷得死紧,两腮也明显外凸,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盯着我看。

邵寂阳竟然摸走了我的手机。

我摁开床头灯,一脸莫名其妙,“你拿我手机干什么?”

邵寂阳把手机递到我面前,恶声恶气道,“李成竹,你现在就把他们两个都删了!”

我:“……”

我接过手机,看了眼,已经是凌晨三点。

我瞥他一眼,他似控诉又似委屈的目光刺得我的心痛跳了下,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袭上来,我不由叹了口气。

费了半天口舌,全是无用功。

不想再就这个话题无休止纠缠下去,我放下手机,默了两秒,想起来邵寂阳还有球赛要打,便提醒他道,“别闹了,太晚了,赶紧睡觉去,你不是还要比赛吗?”

他也挺明白比赛的重要性,没有选择不依不饶,瞪了我半天,终于妥协,“睡就睡,那你要记得准时看我比赛!”

我嘴角一抽,点头,他表情松懈下来,却没马上关灯回床,盯着我瞧了会儿,忽然俯身逼近我,飞快地在我额头留下一个吻,而后顶着一张大红脸,弯起眼乐滋滋地跟我说了句,“李成竹,晚安。”

关了灯,我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

所有的事都太乱了。

根本理不清。

我又想起那个梦,想起梦里那个“我”所说的话,不由打了个寒颤。

不可能!

开什么玩笑?!

我怎么可能只是存在于书里的虚拟角色!

绝!对!不!可!能!

李成竹:开什么玩笑?!我是个假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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