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然追着问自己怎么火的。

“不会比我们咕噜还火吧？那我可真是个不孝婆婆了！”

梁胖子：“放心好了，你一人带飞全家流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钱然闻完梁胖子斟给她的三杯酒，喝嗨了。

“用我的。”黎漾将老年机推过去。

钱然戳了戳屏幕，感动得几乎要落泪：“我能碰到手机了！之前都是抓姐妹让她们告诉我咕噜有什么新粮，然后让她们举着手机给我看。”

活无常的手机关联了地府，钱然自然碰得到。

女鬼久违地快乐遨游互联网。

打开微博，看到初始的用户名加一长串数字，“你刚玩不久吗？ID还是默认的。”看起来像个僵尸粉。

钱然往下滑了滑，“你也看超话啊？”然后点了进去。

黎漾提醒：“你还是别看的好。”

“有什么是我这个流量霸主不能看的吗？”

果然，钱然在二锅头孢的超话里看到关于自己的事。

“呜呜呜呜感动，姐妹们真好！”

“越来越多人嗑咕噜了，我的按头工作没有白干！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大家眼光都不错！当然最主要还是我们咕噜保真。”

然后看到那些不同的声音，钱然气死，“说我不好就说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干嘛扯我儿子们，简直无理取闹！能碰上我的人，多多少少是要准备遇到麻烦事的倒霉蛋，我拦他一下他还能躲过一个劫！今晚这个大叔！会酒后驾驶把一个人撞得半身不遂！他自己坐牢就算了，可受害人下半辈子都毁了！这被我吓了之后不就腿软得开不了车安安分分叫代驾了吗！”

埋头撸串的梁棠捧哏：“可不是，多亏了您呐。”

但钱然都是死过的人了，哪至于对这种气耿耿于怀，一下就抛到脑后，搜了咕噜的超话尽情磕了起来。

等梁棠也吃得差不多了，黎漾结完账回来，“还剪不剪视频了。”

“剪的剪的，等我把这张饭拍同框细细品完。”几秒后，钱然还了手机，满脸愉悦和慈祥，“有CP如此，妈复何求。”

三人向钱然的公寓前进。梁棠是骑车来的，一辆山地自行车，此时推着走。

钱然住的地方确实不远，一套小公寓。梁棠把自行车放在楼下就一起乘电梯上去。

钱然报出门锁的密码，黎漾输入后嘀一声，三人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客厅堆着好些个收纳纸箱，作好了随时搬走的准备，显得只有一室一厅的房子都很空荡。

“你爸妈……办事速度有点快。”梁胖子委婉道。他所见过的丧子丧女的家庭，没哪个能那么快接受事实走出痛苦的，不说把孩子东西留个念想，或者怕睹物思人触景伤情啥的不愿再碰，也没这样半个月就搬空的，像巴不得立刻清了。他二老也不住这啊。

“噢，快点卖了就能快点给我弟买婚房呗。去年他们就阻止我买房，想让我把钱留给他们儿子结婚用。不过撞我的肇事者赔的钱加上保险公司的赔偿金，够在市中心买房了，还卖我的房应该是想当装修款。”

钱然显得很无所谓，转头就央着梁棠打开两个纸箱子。

一些明星周边的小玩意儿一个叠着一个静静躺在里面，她下意识想拿起一个抱枕，却捞了个空，快哭了。但她没忘带黎漾回家的主要目的。

拜托黎漾已经浪费了他不少时间。

钱然飘进房间。

飘窗旁的书桌上，台式电脑还没被收起来。

黎漾按上插头，在钱然的指引下，打开剪辑软件。

“我剪得差不多了，你帮我把剩下的完成就行，素材都在这个文件夹里面。”

青年一个一个片段拖入剪辑库中，女鬼一点点教他。

操作枯燥，在钱然生前已经剪好一大半的前提下，黎漾还是用了十来分钟才将一条总时长三分钟的视频剪出雏形。

接着转场、每个画面对应BGM吟的歌词故事、调色链。

黎漾亲手操刀两个男人的爱情故事。他们相视一笑，他偷懒被抓包的心虚低首，再死皮赖脸讨好时他的宠溺，再配上钱然在一边时不时的嘤嘤嘤：

“阴差大人您看到他们这个眉目传情没有？！！！”

“弟弟好喜欢黏着哥哥，哥哥好喜欢弟弟的贴贴！！”

“啊啊啊绝美爱情！！！”

就连观看的梁棠都有些恍惚：“这俩男的是真的吧？”

钱然：“就是真的！！！救命啊我淹死在他们的爱情海里了呜呜呜呜！！”

黎漾：“你车祸走的。”

最后一步导出视频发布上传，钱然看了看自己剪刀手账号下的催更评论，有些难过。

她让黎漾帮她打字，发了条简洁的动态：

【虽然很不舍，但大家以后都不用等我更新啦，UP主去三次元努力生活了，你们也要好好的，想吃什么一定要立刻去吃，想做什么就去做，人生得尽兴，不要留有遗憾。最后，谢谢你们，谢谢咕噜一路以来的陪伴。】

钱然说得很急，因为天快亮了。

所有心愿完成后，钱然对黎漾说：“好了，我可以走了。”

黎漾微微点头，从明星周边的纸箱里拿出能烧的明信片应援手幅一类纸造物品，在钱然惊讶下下楼，在路边烧了。

东西变成一堆灰烬后，出现在钱然的手里。

“谢谢你，真的十分感谢。”

女孩抱着一堆爱豆周边，笑着走进地府入口。

“你这阴差，服务态度还挺好，但会不会太浪费时间了？” 梁胖子打了个哈欠，“虽然那姑娘是挺可怜的，人刚没多久，爹妈就打起房子主意。死了也不害人不埋怨，还做了几桩好事。”

“只是怕她动不动就越狱添麻烦。”

梁棠点头没拆穿，“总之了了所有遗愿能走好就行。”

叮咚一声，老年机弹出新提醒。

【新增业绩 1，新增积分 3500。】

【奖励额外积分 300。】

【恭喜您！全国临时工榜排名上升至一位！】

梁胖子不小心看到，“你还是临时工啊？”

被人发现一次就要被这样灵魂拷问一遍，黎漾已经习惯了。

“看来地府机关单位也不好进啊。”

真·宇宙的尽头是考编。

黎漾没管他的揶揄，指尖落在新增积分上。

“走了。”梁胖子推来自行车，“你想什么呢？”

“钱然的积分比一个作恶的通缉鬼还多，有点想不通计算原理。”

再难捉的普通鬼，积分也不会因为难度高而有所涨幅，这也是为什么其他阴差懒得管钱然。

文春路事件沸沸扬扬，是其他阴差消息不够灵通吗？他们肯定有去过，只是钱然会制造空间匿藏起来，找她一只鬼的时间都够去别的地方捉三四个了，没必要为了一个普通业绩错过月初狂攒积分甩开别人一大截的机会。这样没有明显好处的刺头，大家都是等月尾榜位基本稳定了才去花时间处理。

梁胖子一语道破：“你算那么复杂没用，那是天道算的，就是她变相救了不少人积的生德。那些阴差不知道个中缘由，也没想到钱然的积分会这么厚，不然还会给你捡漏吗。”

“……”确实。

黎漾没想到这层。

梁棠话头一转，“行了行了，你怎么回去啊？”

他拿出车钥匙，从来借不到周老板车的梁老师只想破口大骂。

这个车是无论如何都要蹭的了。

二人走回路口停放的奔驰，自行车放进后备箱。

黎漾开得飞起，把打算眯一觉的梁胖子的睡意甩到后头，愣是半点没追上来。

幼儿园里，车头在即将怼到一面墙前，终于猛地停下。

只留了一道不足一公分的缝。

牢牢攥着安全带的梁胖子忍不住道：“你是真想反向打工赔钱给周渡啊……”然后解开安全带就到车外哇哇吐，“可我不想给周渡送洗车费！”

黎漾下车给他钥匙代为转交，回去睡觉了。

没睡两小时又起床出车，跟车老师换成太极班另一个年轻男道长。

一天里除了来回两趟车，其余时间黎漾都在补觉，直到晚上要用微博找业绩，他才发现关注里多了一个——咕噜超话。

再往上看了看自己的资料。

ID：咕噜今天领证没

头像：两个Q版男人一个穿西装一个穿婚纱。

从没发过微博的主页也有了一条新微博：【快啦~】

评论和私信在认姐妹，集体加油打气相信会有领证的那一天。

黎漾深呼吸，指头动了动，修改用户名，点击确认。

[修改昵称次数已达上限，开通会员每年最多可修改五次]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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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1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