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月带着黑鹤靠着看相算命行走于江湖,到处流浪了大半年,也没有寻到任何仙界人士的踪影。为了方便行走,还给黑鹤换了一身小道士的行头。出发前,邪月又回想了一下老翁将归墟幻化成的木屋木梁,猜想老翁更想转世为平凡人家,因此将寻找的大部分精力放在凡人奇事上。故而这半年没有寻到老翁的转世,倒是搜罗了不少奇人轶事,邪月看了看手里的抄本,都够出个话本子的。
“要不然先不要找了,找个书坊把书出了,这些奇人轶事怎么不得赚出个小四合院啊?”黑鹤旅途劳顿,又不让他飞,好几次累得走不动。
“出什么书,小黑,你堕落了。记住,我们要修仙,要保万世太平,要以天下为己任。”邪月看着黑鹤,眼神坚定语言有力。
“你中邪了?”黑鹤后退两步看着邪月,险些被自己绊倒。
“中什么邪?我刚刚买了本书,叫《天下己任》,只要两个铜板,还是孤本,赚到了。”邪月翻了翻书,等着黑鹤的赞许。
“有没有可能,没人买这个书?所以两个铜板约等于送给你?”
“啊?为啥?为什么没人买?”邪月一脸疑惑看着黑鹤。
“昨天我在脂粉铺子听人说,现在卖的好的叫话本子,就是你搜罗的奇人轶事。你这种,不知道谁出的,也没听过谁买。”
邪月赶紧翻了翻作者,一个叫白玉的人。“我觉得挺有意思的,为什么没人看?”长期清修的邪月,虽然能够看相算命,知人间疾苦,懂人世追求,但固执以为看书应当似念道家诀一样,心怀天下。
“你要是不行,咱们找个地方把书扔了,看有没有人来捡去看。若是有人捡,那就是有人看;若是没人捡,嘿嘿,给我买一顿小鱼吃。”黑鹤一脸阴险,显得他的窄长脸更窄了。
“好,就这样。我看就扔街口那个破庙,那里人挺多的。”
二人所在的嘉州,只有一座破庙。
破庙旁边的邪月和黑鹤,等了半天,只看见破庙人来人往,唯独不见人捡走书。等到半夜,终于来了一个叫花子,看到地上的书,伸手便捡了起来。
“善哉善哉,这花子已然食不果腹,却还想着看书学习,想着天下兴亡,真是我尤不及,我尤不及啊!”
“他都没有烛火,他怎么看书?现在都已经晚上了。”
“可能是用香火?”邪月看天上确无明月,庙内香火也不甚明亮,自己也说的有些犹豫。
二人想了想,便跟着乞丐走到破庙后面,跟着乞丐走了好一段,发现他拐弯就进了一道矮墙里面。
“咦,这里离寺庙甚远,看上去更黑了,来这里做什么?”邪月黑鹤一边走一边讨论。走近矮墙,还没来得及绕过去,便被臭味熏了回来。这是一间五谷轮回之所。二人又不想上前被臭到,又想搞清楚这人捡书是何为,于是便远远的等着,时不时瞄一眼矮墙。
终于等到乞丐出来,二人凑上前去,“这位,额,这位义士,请问你刚才捡的那本书,是准备拿回去读吗?”邪月没了算命先生时的把握,一时竟有些语塞。
“读什么?我不识字,刚才捡到的书擦屁股了。”乞丐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邪月和黑鹤面面相觑。
“难道我们的方向错了?”
“这个情况,属实是没有想到。”
二人站立许久,迟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邪月二人哪里知道,并非所有的人兽,都如他们二人一样有仙根。邪月外出看相算命,大都是些家有余钱的人户才会请他,要是饭都吃不起了,还看什么相算什么命。
二人缓过劲来,正要离开。突见天上一束光射下,此光如箭而下,而后了无踪迹。邪月是杂仙,不会观星象,见此异景只知有异事,但不能测算何事。一人一鹤便决定暂留寺庙,黑鹤将看相算命的挂和道服藏在寺庙后的大榕树上,自己又从包袱里拿出一套布衣衣着,跟黑鹤一起在弥勒佛前的蒲团上坐着打盹。
眯眼至半夜,黑鹤眼睛缝瞧见那束光从背后的韦陀相发出,走过去一看,原来是韦陀的眼睛。黑鹤正要上前跪拜,却见韦陀将驻在地上的降魔杵抬了抬,示意黑鹤免礼。
黑鹤转头想唤醒邪月,却见邪月已然醒来,也看到了韦陀的免礼手势。
“菩萨见谅,我等并非要占庙为观,看到异向便恐菩萨们受到惊扰,更担心菩萨庙损毁,周围居民又要出钱出力重塑菩萨相。”
“道长心系百姓,乃是道家典范,今日你我便不分佛道,做一桩扬善惩恶的善事吧!”韦陀并未张口,字字句句又从韦陀相传至二人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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