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师甩袖而去,邪月道长乘鹤追赶风师,欲问其祥。半响后,邪月道长发现不对劲。
自己明明乘着灰鹤,却始终离甩袖的风师有丈二的距离,即在视线之内,又在仙法攻击之外。邪月不禁赞叹风师修为甚高。
突然风师回头看一眼邪月,俯身向下。灰鹤见状收了半扇翅膀,跟着往下。云雾散去,单见风师于一山间站立。邪月知道风师在登自己,不敢怠慢,忙收了灰鹤,恭敬立于风师之后。
“仙师不知何故落于此荒山?”说来也怪,邪月见了老翁也是拱手礼,面对风师确实做了深揖。
“此山荒废多些时日,引来写荒漠妖孽横行,今日老翁归墟,倒是要小心了!”风师还是平平淡淡的语气。
“可,小仙看这山,并无几多妖孽,更无投靠道行深厚的妖孽有为王之举。”邪月看了看风师,“许是小仙道行不够,不如风师深谋远虑。”
“不是道长修行不够,是道长还未经历天地大战,所以看不到此地的地气升腾。“风师皱了皱眉头,看着远处的荒丘。
”地气?这,要说升腾殆尽,那便是不妥了。“
风师又回头看了看邪月,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老翁交友,向来条件苛刻。若无善心,便是谋面;若有善心无慧根,便是相识;有善心有慧根,才能浅交。邪月道长果然慧根颇深,他日自是可以乘黑鹤列仙班。”
“风师言重了,不过是与老翁于凡间相识,相谈甚欢则约定朋友相称。称不上什么慧根,还望风师能指点一二。”邪月还在弯着身子弓着腰,倒是身边的灰鹤听到自己会变黑鹤,颀长的脖子有往上伸了伸。
风师转身挥了挥袖子,手里多了一只笔。乍一看是平平无奇的斗笔,笔端却定了一截枯骨似的东西。风师两手一抱,冲荒丘鞠了一躬,随即摆开太阴奇门阵。一瞬间,黄土层叠而起,漫天黄沙在天上飞舞,夹杂着一些刚刚修成妖体生灵的叫声。黄土层叠入天,直冲云霄如瀑布倒流,地上原本的荒丘被消耗殆尽。转瞬间,黄土又急转直下,如银河白练倾注而下。邪月尽管有深厚慧根,但也没见过如此大场面,早已忘了自己已经修成仙体,神仙的矜持体面皆已抛诸脑后,只是呆呆的张着嘴看风师起阵。灰鹤更是被吓得魂不附体的样子,早已收紧自己的翅膀,细长的腿折叠起来,趴在地上瑟缩着发抖。
半响后,空中的黄土消散殆尽,昏黄的天终于被白云取代。邪月终究没能抗住这一番折腾,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再睁眼时,见到刚才的小土丘已经变成了一座笔直的山。山上的小妖在这一瞬间也晕头转向,有的突然被压在了山下,有的还在山腰迷糊。
风师转身又掏出一个葫芦。这葫芦翠色腰身,上下皆扁圆状,唯有顶上的龙头呈黄色。上下两个扁圆的壶上,隐约有些水渍。风师一抬手,葫芦升到天上,顷刻间有降下雨水。刚才泥浆满头的小妖门,突然又被这水清洗了一遍。葫芦中的水有些玄妙,山上的土沾到些许水雾便长出了厚厚的苔藓;山腰的水丰沛一些,便长出了碗口粗的大树;山顶的水最为丰沛,竟然又冲出了一方平台。风师见这一方平台甚至有趣,又随手在葫芦上刮了一些葫芦丝,贴到山顶,幻化为巨石。
风师一顿法术,看呆了邪月,山中的小妖门突然得到仙水滋养,不再垂头丧气,反而顾不得自己满头泥浆转而叩拜风师。灰鹤看到了,也想振翅一飞去抢一份仙根。风师看了看灰鹤:“道长的坐骑不着急,有的是时间变黑鹤。“
风师站到山前,顿了顿。一股丹田之气从风师身上发出,仔细听竟是一道仙令。
”诸妖于此处修炼,我本无意打扰。单见此处有些机缘,今日送各位一道仙根,望诸位潜心修行,莫生那些不该有的念头。今天吾划界一条,望诸妖于北侧修行,南侧留于道家修行,望诸位谨记。“说罢,风师又拿起斗笔,飞身上巨石,在山腰上划下一道闪电,一根整齐的山涧将高山一分为二。诛妖未感有言,皆前往北坡安顿修行。
做完这些,风师才回头对邪月道长说:”道长见笑了,雕虫小技不足为看。我看到道长仙缘颇深,但老翁已去,道长恐仙根停滞,不如也于此修仙。何如?”
邪月本无居所,尚乘灰鹤四处游历而不得法,听风师此言,急忙感谢风师馈赠。
风师做完这些,便又甩了袖兜御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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