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直接开向了储家。到了地方,苏温予下了车,霍夭夭则去后面将储明良抓了出来。
储明良并没有挣扎,他的头上套着一个黑头套。
“这件事不好听也不好看,你挑的这些人嘴严吧?”苏温予对霍夭夭叮嘱道。
“放心吧!游二饼亲自抓的。这俩人你也都见过,知道这件事的算上我们三个不超过十个人。”霍夭夭保证到。
苏温予点了点头,就打算带着杜暖暖和霍夭夭往屋子里进。没想到霍夭夭却一把拉住了苏温予。
“你想好了吗?”霍夭夭一脸担忧地说到。“我怕储姨经受不了这刺激。”
“没办法。她也好,季知寒也好,早晚都要面对的。”苏温予说到。“这个恶人我做。到时候季知寒回来,就让她恨我吧!”
说完,苏温予就坚定地向储家走去。
储徐风自从半退休后,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找季知寒上。苏温予推门而进,只见本来很宽敞的房间里,堆满了季昭的肖像和解救季知寒的宣传单。
“你来了!”储徐风从报纸里抬起头,一脸兴奋地跑向苏温予。“我看今天的报纸了。小姐什么时候回来啊?时间都定好了吗?是西部那些人给我们送回来,还是我们自己去接啊!还是我们自己接比较好,安全!要是去的话带上我包的包子。小姐最爱吃了。”储徐风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最后走向了季昭的遗像,虔诚地拜三拜。
黑头套里的储明良听到了储徐风的声音,立刻情绪躁动了起来。他拼命地想要挣脱绳索的束缚,霍夭夭只能勒得更紧。
储徐风这时才发现还有一个黑头套。
“这是?”储徐风惊讶地问到。
苏温予没说什么,直接坐到了沙发上。“行了,夭夭。都到家了,就把他头套摘了吧。”
霍夭夭一把摘下了储明良头上的头套。光亮一下子晃到了储明良的眼睛。他紧闭双眼,向后退去,却撞到了季昭的肖像。
“明良?这是怎么一回事?”储徐风看着儿子被五花大绑,略有怒气地质问到。
储明良却顾不上储徐风的质问。只见他扑通一声跪在了苏温予的面前,卑微地乞求到,“苏总。求求您,您怎么惩罚我都行。不要说,不要说。”
储徐风察觉到了什么,皱着眉头看了看苏温予,大声呵斥着储明良,“你给我站起来。堂堂男子汉,怎么能卑躬屈膝到这个地步?你做了什么事情?敢做不敢认?我平时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吗?”
储明良有口难言,只能缩在一旁痛苦地闭上眼。苏温予招了招手,霍夭夭就将在储明良房中搜出来的信件都递给了储徐风。
“储管长,这是在储明良北部营地的房间中找到的信件。你可以看一看寄信人。”苏温予面色不改地说到。
储徐风打开那些信件,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她突然呼吸紧促,整个人看上去要气炸了。只见她将这些信件都扔到了储明良的头上。
“你,你竟然敢和云家那些人做交易!你,我打死你!”储徐风涨红着脸,指着储明良说到。
“储管长消消气。”苏温予开口说到,“如果只是这些事,我倒是犯不上特意来找您一趟了,直接就叫治安队按规处理了。”
储徐风扭头看向了苏温予,她不知道她的儿子究竟背着她干了什么事情。
“别!别说!”储明良趴在地上痛哭流涕,他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你杀了我吧!我求求你了。”
霍夭夭有些不忍地看向苏温予,可苏温予却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当年大胖失踪,季总被抓,我们就怀疑队伍当中有叛徒。这些年,我上上下下将包安全都检查了一遍,毕竟我认为还是外人的概率最大。万一是令狐家有人不满意季总继位,恶意陷害也是有可能的。可我千算万算没想到 ,问题竟然能出在我们季氏自己这里!”
储徐风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她浑身发抖地走到储明良的面前,一把揪起了储明良的衣领,声音沙哑地问到,“她说得是不是真的?小姐究竟是因为谁被云家抓住的?”
储明良躲闪着母亲的目光,他不敢抬头。
“说话!”储徐风扇了储明良一个耳光。霍夭夭和杜暖暖连忙去搀扶储徐风,生怕她情绪激动再出个好歹。
“对!你们想得都对。”储明良放弃了抵抗,疯狂大笑地说到,“是我出卖的她!是我和句四强提前打好了招呼,将她引到了指定的位置。我提前将大胖他们都赶到了另一边,然后自己则假装带队寻找,又伺机让自己受伤,减少被怀疑的可能,让大家把注意力都放在令狐璋带领的包安全身上。”
“为什么?”储徐风歇斯底里地大喊到。
“因为云溪颜吧!”苏温予一脸不屑地说到。她拿出了一打照片,上面都是云溪颜的各种生活照。“这是我在那些信件旁边找到的。你倒是收藏得都很好。怎么?寻思着出卖了季总,还能当个云家驸马?”
储明良苦笑着哼了一声,“我配不上她。从我稀里糊涂地跟句四强做了交易开始,我就知道,这辈子都配不上她了。我就是一个小人,很多时候我想起来自己,我都觉得我恶心。哈哈哈哈哈,你杀了我吧!给我一个解脱。”
储徐风被这突然的打击气得差点上不来气,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霍夭夭和杜暖暖连忙将她搀扶到沙发上。
“为什么要这么做?”储徐风质问道,“难道那个女人在你心里就真的那么重要?你们只见了几次。小姐可是从小跟你长到大的啊!你扪心自问,从小到大小姐对你,对我们储家难道还不好吗?你出卖了她,你还有良心吗?你让我怎么跟老家主交代啊!”
“对,我就是一个没良心的人!我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怎么,您这么伟大的财务管长生出来这样子的一个儿子,是不是觉得特别丢脸,特别羞耻啊!”储明良狰狞着说到。
“从小到大,我就是她的小跟班,小随从。所有人都教育我,要让着她,要护着她。我不敢跟她抢,不敢跟她争。我喜欢的东西,都要先紧着她挑,我只能挑剩下的。我的成长,我的人生规划都要顺着她来。只要有矛盾,就一定是我让步。”储明良怨恨地说。“可我不是她的奴隶,我不是她的家仆。你总说她可怜,说她自小就没了母亲。可你知道吗?我比她更可怜!她虽然没有母亲,可是你们所有人都爱着她,护着她。我呢?我有母亲,可我母亲眼里却都是另一个孩子!”
储明良大声的宣泄着,似乎要把这积年的委屈都喊出来。“你看看我们这个家,还像是一个家吗?为什么?为什么明明这是我的家,却都堆满了两个外人的东西!我是你的亲儿子,我才是你骨肉相连的儿子啊!你为什么只喜欢一个外人,却不喜欢我呢?”
储明良的双手被绑着,他只能向储徐风的方向爬着。他爬到了储徐风的脚下,奢求着他梦寐以求的母爱,可得到的却只有储徐风冷漠地忽视。
“你是不是很后悔生下了我啊!”储明良自嘲地说到,“因为生我,你错过了见季昭统领的最后一面。因为我,你最爱的季知寒被人陷害进监狱三年。你恨死我了吧!我求求你,你杀了我吧!你当初就不应该生我下来。这样子对我们来说都是一个解脱!”
储徐风闭上了眼睛,呜呜地哭着。储明良哈哈大笑,用头疯狂撞击着墙壁,霍夭夭和杜暖暖两人连忙上前拉住他,生怕他真的把自己撞死了。
“够了!”苏温予看着眼前的闹剧,不免得有些厌烦。“我今天来,不是听这些的。你有痛苦,有无奈。但这都不是你出卖季总的理由,更不是你将整个东部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的理由。”
“季知寒马上就会回来了。我得在她回来之前料理了这件事,也算是给东部百姓和死去的那些弟兄们一个交代。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管事府那边已经下了决定,你得活着为你的选择赎罪。”苏温予对储明良说到。
储徐风整个人都好像没有了魂魄,坐在沙发上不哭不闹。管事府的人很快就到了储家,他们念完了逮捕书,然后就将储明良带走了。
苏温予看着坐在沙发上呆若木鸡的储徐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悄悄地带着霍夭夭和苏温予离开了。
“你不怕储姨想不开吗?”霍夭夭走在外面小声地问到。“这比杀了她都难受。她的亲儿子出卖了季知寒。你刚跟我说的时候,我都不相信。”
“知人知面不知心。”苏温予开口说到。“可能这就是人性吧!就那么一念之差,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啊!储管长这边我找人看着,还是得保证她的安全。”
“你说他现在能后悔吗?”霍夭夭上了车问到。“我抓他的时候,他都没有反抗,反而如释重负。我看了那些信件,他并没有提供太多的线索,反而给云家提供了很多假消息混淆视听。”
“后悔也好,不后悔也罢!”苏温予说到。“事情做了就是做了。人生没有那么多将功补过的机会。”
累了一天了,三个小姑娘上了车,车行驶在晚霞的余晖中。
西部云家宫殿里,大臣们因为东南两部联合发表的声明已经乱成一团,吵得吵,闹得闹。云倦早早地就躲在了房间里,图个清净。
侍女们都被遣散了,云倦一个人坐在床上,耳边似乎传来了大家争吵的声音。
门吱呀一声开了。喷特端着晚饭走了进来。
“你一天没吃饭,好歹也得吃一口。”喷特劝说道。
云倦没有反应,依旧呆呆地坐着。喷特叹了一口气,将饭喂到了喷特嘴边。
“一定是溪颜!”云倦说到。“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孩子?什么事情跟我都不是一条心。”
“好了好了!”喷特搂过云倦说到,“没关系,还有我在。这些事都会解决的。我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的。”
“那季知寒怎么办?”
“唉!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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